聽着他的話，看着他的人那樣堅定無比地走到了聶淨塵的身旁，爲她執筆題詩。
劉紫煙的心中鈍鈍地痛了起來。
“好！好！”柳賢元一臉的滿意與震驚，率先拍起了手掌。這女孩子心中的波瀾壯闊不是雪兒所能比擬的，雪兒若是與她相爭那是必輸無疑。好在，這個小女孩子怕是沒與有誰爭奪的意思。
衆人見賢王爺起身題書，柳大學士率先鼓掌，那麼就算他們不懂這詩的意思也不要緊了，只要跟着這些懂得人一起起勁的鼓掌總是不會錯的，更有甚者，在知與不知之間也大聲地喊了出來，“好詩，好詩，滿城盡帶黃金甲，真正是好詩！”
這是他們的女兒，真好！聶文清心中是滿滿的感動，上蒼對他不薄！雖然帶走了青兒，卻留給他這樣一個寶貝。
“這第一局的題目都答出來了，請裁判們表決。”柳賢元威望甚重，落音一落，內侍已將評判結果交了上來。
一行人都伸長了脖子看着柳大學士手中的結果，莫名興奮地心跳加速。
劉紫煙心中七上八下的，雖然她對自己的文采和勢力很是自信，可是，剛纔聶淨塵的那首詩的確不賴，萬一她輸了怎麼辦？那她是不是就再也沒有機會接近賢王了？她一定不會輸的，劉紫煙緊張的情緒下默默地給自己打氣。
聶淨塵平靜無波地站在場子中央，淡然處之，因爲無所求，所以纔會有此刻地淡定，贏與不贏，都改變不了宇文策的心意，她又何必在乎這些身外之名？對於宇文策，她的心中不是有沒期待的，可是，她太膽小，更像一棵浮萍，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將會留在哪裡？
她怕自己承受不了有一天失去的痛！
“我宣佈，第一局的比試結果是一票棄權，兩票對兩票，平局！”
柳賢元略微有些失望地宣佈着，他以爲這聶家的四丫頭會得勝的，那一句“滿城盡帶黃金甲”確實猶如神來之筆。雖然劉紫煙的詩也是意味不俗，可是，意蘊豪氣上卻是落了下乘的。
正在神遊着的聶淨塵聽到這個結果還是有些失望的，這些個文淵閣的學士們可是不夠公正啊！不過，鑑於皇后和右相府的勢力，誰又能真正讓太子一黨當衆下不
來臺呢！
“現在接下來是第二題，老夫出一個對子，二位小姐來對，誰對的更工整，寓意更好，便是誰勝！這一局不許再有人棄權，否則，文淵閣不容！”柳賢元中氣十足，音色甚厲！他也不願得罪朝中派系權貴，可是，做學問也是一件嚴肅的事情，豈能爲了曲意逢迎，而壞了作學問的原則！
在文淵閣留不住這樣的人。
場上的幾個評判皆是一驚，這就兩個小女孩子鬥詩玩呢，他這麼認真幹嘛？真是個老古董，雖然憑着真才實學才坐上了大學士的位置，可偏偏他曾是皇帝的伴讀，皇帝對他甚是信任，他們也無可奈何，要不然早早將他趕了下去！
皇帝高高在上地看着羣臣們的表情，在朝廷之上宗派林立，相互攻訐，他也需要像柳賢元，聶文清這樣不拉幫結派的臣子在朝中相互牽制。
人不服老不行，皇帝也是一樣！
他已久病，思慮也有些遲緩了，卻不代表他看不清眼前的形勢，在他這些年的壓制下，皇后與右相府的勢力收斂了許多，可是眼下他的身體大不如前了，他們又有了擡頭的趨勢！當年在皇后一族勢力的壓制下，他做了許多違背心意的事情，只願今時再改變還來得及……
“這對子的上聯是：綠水本無憂，因風皺面。”柳賢元略一思索，朗朗上口。
柳大學士這是從哪裡整來的上聯，這怎樣對纔好呢？場上雖是在考兩位小姐的才情，可是，下面的人卻也在不停的揣測着，這樣不好，那樣也不好！
聶淨塵瞥了一眼正在思量中的劉紫煙，這個有難度嗎？她表示很毫無壓力！“紫煙姐姐，你想到了嗎？如若還未想到，那我就先來了啊！”
“誰說我沒有想到！我的下聯是：幽林本無聲，因雀驚心！”劉紫煙做慣了大小姐，不管怎樣她也得在氣勢上壓倒聶淨塵。
對的頗爲工整，她還真是有些低估她了呢，深閨女子也不個個都是文盲嘛！聶淨塵咂摸着個小嘴，大眼睛滴溜溜地一轉，幸虧咱那個時候有一個偉大的姐們兒，名叫度娘！沒少跟真學了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青山原不老，爲雪白頭！”聶淨塵輕輕啓脣，小意思啦！
“都不錯啊
，不相上下啊……”文淵閣的幾位評判，竊竊私語着，這下子不能棄權還真是不好判了呢，個個做學問的學究們搖頭晃腦，一派地苦惱。
宇文策看着自信飛揚的聶淨塵，他的小塵兒什麼時候都能這麼美，活潑的，俏麗的，自信的……她的那麼個表情性格都讓他無限感慨，她到底還有多少面沒有展現出來，他什麼時候才能完全認識她？她就像一個神奇的匣子，你永遠也不知道她下一刻會給你怎樣的驚喜！
他一直知道，她的看似溫柔，實際卻是疏離不肯靠近每一個人，她怕傷害自己，但是她更怕傷害了別人，她怕還不了欠下的情！在他們之間的這場角逐上，他進她退，看起來是她冷漠無情，其實她只是想他知難而退，她怕他們的這一場感情不能善了，也會……青山原不老，爲雪白頭！
其實，感情裡沒有誰是誰非，只是看你的心在哪裡？在一個人身上時，覺得她什麼都是好的；如若不在，那麼真的好，便也是什麼都不是！沒有什麼人的心思是一成不變的，就看你敢不敢冒險！
人生本來就是一件牽強附會的事。
宇文澈看着他漸漸揚起的脣角，笑意慢慢地爬上他的眼角，那麼多年，都不曾看到他如此的愜意與期待，在悄然而逝的日子裡，小師妹給了他怎樣的快樂？
他，是要爭取？還是爲了他放棄？
“怎樣？大家有結果了嗎？”柳賢元一臉的正氣，慢慢掃過文淵閣的那一羣人。
“柳大人，出來了，這就呈上來了。”宮中內侍太監有些許尖細的聲音傳遞了過來。
柳凝雪眼色迷濛地望着那個從小就特別疼愛她的爹爹，想起他的諄諄教導，耳提面命。
做人一定要挺直腰桿，勿以惡小而爲之，勿以善小而不爲，人在做，天在看……公道自在人心……可是，她還是爲了要得到她愛的人而不時地使手段，耍陰謀地不停算計着！她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好，可是，她停不下來！
如果不能得到她想要的，就算是活着也是了無生趣！
她只能勸着自己隱忍一些，再隱忍一些，等到那個時候到來，那麼，她就乖乖地只呆在有他也有她的地方，好好地生活，單純的生活！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