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不死心,居然用匕首去插孟小涵的手,將她手上的肉一塊一塊的剜下來,“你放開他!放開!”
哪怕手都已經痛得沒有知覺,但孟小涵還是癡癡的望着藍鸞,沒有鬆手,就彷彿這一眼已經綿延了千年……
“錦鯉,夠了!”藍鸞終於開口說話,卻是對着一直拿刀插孟小涵的少女。
孟小涵蒼白的臉上顯出一抹枯槁的笑,“蘭鸞……你就是我的蘭鸞……”
接着身子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徹底的倒了下去!
她再醒來的時候,篝火點點,已是夜晚,空中無數螢火飛舞,像極了她和蘭鸞相遇的那個夜晚。
他望着她溫柔的笑,笑容如同春風拂面,他的聲音輕輕的,生怕驚擾了周圍的螢火,“跟我走,好嗎?”
她伸出手,萬劫不復的命運猶如深紫色的藤蔓,將他們緊緊纏繞在一起,再也密不可分,直到——
她眼睜睜的看着他在她面前受盡折磨,死去!
篝火旁,男人冷硬的線條柔和了些許,“你醒了?”
他扶她起來,給她喂藥,整個動作都不像一個男人才能做出來的細心!
錦鯉在一旁依舊嘟着嘴,非常不高興的樣子,“藍鸞,是這個女人私自闖進我們的地盤,她受傷,關我們什麼事?”
藍鸞不理她,依舊在給孟小涵喂藥,偶爾有青色的藥渣從她的脣瓣溢出,滴落在他的手上,他也渾然不覺!
孟小涵只覺得心底的最深處似乎有一部分陷了下去,她試探着問道,“蘭鸞,你是記起我了嗎?”
藍鸞搖搖頭,一道幽光驟然從眸中閃過,“我們素不相識,又何來記起一說?”
孟小涵眼中的火焰漸漸熄滅,難道一切都只是巧合?他和死去的蘭鸞長得一模一樣?
不……若是不確定,她真的難以安心!
執着的擡起頭,注視進那猶如深泓一樣的眸子裡,夜涼如水,他的眸色卻比夜色更冰涼,“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他扯着脣笑了笑,“天下何其之大,相似也並不奇怪。”
“不是相似,而是完全一樣。”
他忽然站了起來,“姑娘,你的傷勢也沒有大礙了!我們該走了,錦鯉——”
他一聲呼喝,錦鯉立刻激動不已的從篝火旁跳了起來,“藍鸞,太好了!我們終於要走了!要擺脫這個女人了!”
孟小涵卻一顫一崴的站了起來,“我跟你們一起走!”
“喂,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啊?藍鸞都已經說了要跟你分開走了,你還偏要粘粘糊糊的貼上來!”錦鯉在一旁不滿的發出抗議。
孟小涵可不管那些,死扯着藍鸞的胳膊,大有他不答應,她就不會放他走一直死纏爛打的架勢!
藍鸞一陣苦笑,“姑娘,你又何必執着?”
孟小涵死死的瞪着他,生怕一個轉身,他就會消失不見!
無奈之下,藍鸞只好帶着她和錦鯉一起上路了。
“你們來帝王學院之前在哪兒生活?”孟小涵試探的問道。
“喂,我說你這女人真的很討厭,我和藍鸞之前住哪關你屁事?”錦鯉惡狠狠的瞪孟小涵一眼。
從一開始,她就覺得不對勁,這女人看藍鸞的目光*/裸的滿是目的性。
“來帝王學院之前,我們一直在一個小村落,兩人相依爲命。”
“哦。”孟小涵扽眼眸黯淡下去,真的只是巧合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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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朝歌和墨凌菲這邊,他將她拖進了草地裡,接着整個身子便欺壓了上來!
他知道墨凌菲現在已經到達了玄魂等級,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輕易放過她,所以便用更強悍的實力壓制着她!
墨凌菲美目流轉,心中一片慌亂,可是她心裡清楚,她越是反抗,對龍朝歌的打擊越大!
所以自當以不變應萬變才方可化險爲夷!
“關於過去的事,你到底記得多少?”墨凌菲眼眸閃動,如同兩顆璀璨的珍珠,現在她只能儘量拖延時間。
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着手腕上的暗夜鐲,祈禱着龍釋宇能夠早一刻到來。
誰知道,龍朝歌手一扯,直接就把她手上的暗夜鐲給震的粉碎,他一陣冷笑,“你在等他來救你?”
暗夜鐲化爲黑色的粉末,在空氣中漫無邊際的撲散開來,伴隨着的是墨凌菲心底徹底的絕望!
她瞪着龍朝歌,龍朝歌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手指在她光滑的臉頰上滑過,“隨着記憶越來越深刻,我對你的愛意也與日俱增,我現在真的是萬分後悔,當初爲什麼不直接履行了婚約!”
看着這張英俊有加的臉,記憶中的畫面一層一層褪去,墨凌菲閉了閉眼,血液漸漸凝固,他變得這麼喪心病狂,變得這麼陌生!
咬了咬脣,她倔強又執拗的看着他,“只要得到我就夠了嗎?那麼我告訴你,你現在得到了我,你這輩子也別想得到我的心!”
“啪——”臉被打歪過去,龍朝歌居然動手打了她,墨凌菲不怒反笑,身後的長髮分外的妖嬈,猶如蛇一樣的搖擺舞動,“打啊!你最好打死我!”
“我不會中你的計的!我怎麼捨得殺你呢?我疼你還疼不夠呢……”他幽幽的聲音在她的耳畔千迴百折,她立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接着他雙手撐在她的身側,強硬的將她壓在身下,他的身體很暖,就像一尊大火爐,可是她卻依舊很冷,冷的入骨!
“龍朝歌,我會恨你!”
“恨也是一種愛!”
“龍朝歌,如果你顧念着過去的那些美好,那麼你就放了我!”
“回憶能當飯吃嗎?”
他似乎沒有了情緒,眼中只有她,只想一心將她容納到身體裡,包裹乾淨!
睚眥和惑都跳上前來,想要助墨凌菲一臂之力,可還沒動手,就被反彈出去,躺在地上無法動彈。
眼看着他的脣就要貼上她的,她嫌惡的側過臉,他的雙手緊緊拽住她的臉,大手青筋畢露,可就在這時,額角的青筋突然“突突——”直跳起來。
他仰天長嘯,叫的痛不欲生!
“這是怎麼了?”墨凌菲雖然心上不解,可還是趕忙的爬了起來,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你休想走!”龍朝歌一隻手捂着太陽穴,一隻手拽住了墨凌菲的腳踝,在地上拖行,她的手都被磨破皮,可他也就是不鬆開!
漸漸的,墨凌菲發現了龍朝歌痛苦的端倪,原來空中不斷的盤旋着一種曼妙的笛聲,這笛聲雖然讓龍朝歌聽得非常痛苦,可卻讓墨凌菲覺得渾身舒適,身體就如同一個乾涸已久的泉,眼下被笛聲催動着,即將要有泉水冒出——
她一聲悶吼,也不知怎的,居然掙脫了龍朝歌,一手抱起睚眥,一手抱起惑,慌不迭的朝前跑去!
眼前的風景飛速的掠去,她發現自己從來沒有跑得這麼快過,而腳下的觸感也有些奇怪。
她回頭一看,頓時驚呆了——
因爲她的腳居然變成了一條長長的,灰不溜秋的尾巴!
這是……聯想到龍朝歌所說,驚慌失措的眸子漸漸變得淡然,這就是女媧之力嗎?
沒有想到一直被當作廢物的墨凌菲體內居然蘊藏着世人所驚懼的力量!
墨連城,藍非語,還有墨芷煙要是知道這件事,估計會被活活嚇死吧?
跑到一半,突然看到地上躺着一根孤零零的長笛,她適時的剎住車,停下審視了一番,覺得吹笛救她的人一定在附近,她順着那條羊腸小路尋找了一下,果不其然,找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龍釋宇!
可是他栽倒在地上,彷彿一個沒有生氣的娃娃,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慌忙跑過去,想要把他扶起來,可是這滑溜溜的尾巴真的好礙事!
她將自己的身體強壓下來,笨拙的將他扶起,從他的衣服裡搜了一下,這才找到一顆保心丸,喂他服下。
不知道龍朝歌什麼時候會追來,她找了一個靜謐的山洞,亦如她第一次見他那樣,只不過現在少了煩躁,多的更多是呵護!
她將他的腦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哀嘆的捶打着自己的尾巴,“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恢復,那樣就可以行動自如了!”
看到他的嘴脣那麼幹枯無色,可她竟連去掬一捧水都變得非常困難!
還好身體旁邊有一條蜿蜒的溪流,雖然水很少,但也足矣。
想了想,她矮下身子,將水含了一口,接着通過自己輸送到他的體內。
可是他仍舊沒有醒。
睚眥和惑在隔壁運功療傷,空蕩蕩的山洞內就只剩下他們兩人,這樣的時光實屬難得,墨凌菲真希望時間就靜止在這一刻!
她低下身子,親了他一口,想咬蘋果似的。
他皺了皺眉,但仍然沒有醒。
她像只*的貓,周而復始的又親了他兩口,一陣偷笑,看來偷親人的滋味還算不錯!
就在這時,涼涼的聲音忽而響起,“原來,你竟這麼喜歡親我……”
觸目所及是一雙溫柔似水的眸子,他望着她,雖然面容還有所憔悴,但是精神卻是好了不少!
墨凌菲心虛的輕咳一聲,“我什麼時候親你了?我剛纔是在給你喂水,純喂水!沒別的意思!”
他倒也不戳穿她,慢慢的坐了起來。
墨凌菲指了指自己的小尾巴,“喂,這個東西可是你弄出來的,它什麼時候能還原?”
他笑了笑,拿起長笛,靜謐的笛聲傳出,不過一會兒,墨凌菲便又恢復成了人身,她站了起來,看着自己的腳,還是原裝的好!
“現在你該好好跟我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吧?”她審視的目光在他俊美無儔的臉上逡巡。
“蕭可薇是女媧的宿體,所以你便是女媧之女,得女媧之女得天下,確實有這種說法。”
“所以說,你在利用我?”她挑眉,眼底鋒芒必露。
龍釋宇卻並不驚慌,只是淡淡道,“你覺得呢?”
墨凌菲倒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把這個雪球似的問題又退回給她,愣了愣,“你若是利用我,我可是女媧之女,絕對會想盡辦法殺了你!”
龍釋宇失笑,*溺的在她的鼻子上捏了一把。
他的菲兒,還是這麼惹人喜愛。
明辨是非,不會被龍朝歌所誤。
她愛憎分明,不會因爲龍朝歌是她以前所愛之人,所以就一心聽信他的話!
“可是我鬧不明白,爲什麼你一直在想法設法的接近我!”墨凌菲提出了一直盤繞在她心頭的疑慮。
“那天你見到的那個老人家,是我和太曦的義父,他一直都深愛着女媧。”
“他喜歡蕭可薇?”
“不,準確的來說,蕭可薇並不是女媧,打從蕭可薇和墨連城成親之時起,蕭可薇已死,寄宿在她身上的纔是真正的女媧!”
墨凌菲暗暗心驚,多麼殘酷的規則!可是墨連城和蕭可薇是兩小無猜,這麼說來,墨連城到底知不知道蕭可薇在和他成親之時已經死去的事?
墨凌菲指了指自己已經還原的腳,“既然如此,那你爲何不早點催動我的女媧之力,那樣我也就可以變得更強啊!”
“催動女媧之力並不是那麼簡單,你剛纔看到我就因爲催動女媧之力筋疲力竭,它本身對於你而言也是一種傷害,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強硬催動!否則不亞於揠苗助長,只能一層一層,猶如抽絲剝繭一樣慢慢催動!”
聽到龍釋宇的話,墨凌菲這才明白了,爲什麼在她和龍釋宇第一次發生了那樣的關係之後,她居然會晉升到玄魂!
…………
葉傾城捂着自己的脖子,倉皇失措的從幾乎一人高的草地中走了出來,她萬萬沒有想到龍釋宇居然猜出了一切,並且差點要了她的命!
要不是他最後還顧念一點舊情,顧念她因爲他付出了一切,她恐怕早就成爲了他手下亡魂!
她本以爲女人爲了愛情纔可以付之一炬,可沒想到男人竟然也可以這麼狠絕!
剛一出來,她敏銳的轉身,“誰?”
一道鬼魅的身影突然從她飄出,她嚇了一跳,“殿……殿主……”
龍朝歌此刻已經戴上了面具,完全看不出一點受傷的樣子,犀利的眸子掃過葉傾城絕美的臉,“你去哪兒了?”
“我……我剛纔去查找月影的下落了啊!”
“月影……”他咀嚼着這兩個字,“剛纔我和墨凌菲在這邊,我分明已經摧毀了她的暗夜鐲,可是月影居然還是能準確無誤的催動她的女媧之力!看來……”
他未說完的話嚇得葉傾城一個哆嗦,膝蓋一軟,差點跪了下去,“殿主,你不會……”
“我又沒說什麼,你就這麼不打自招,真的好嗎?”他的手死死的擒住葉傾城的下巴,眼裡閃着一層殘酷的笑光。
“殿主……傾城絕對不敢啊!”
“死到臨頭,還在這兒嘴硬,你看看,你爲了月影犧牲了這麼多,他又給了你什麼?你在我這兒擔驚受怕的時候,他卻在墨凌菲的女兒香裡不亦樂乎,你做這一切值得嗎?”龍朝歌字字珠璣,全部都說進了葉傾城的心裡!
她淚眼婆娑,想起這麼多年對月影的付出,不禁悲從中來,淚水撲簌直下!
可她還是咬緊牙關,打死不承認,因爲承認了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殿主,傾城絕對沒有欺瞞殿主!傾城對殿主是忠心耿耿的!傾城的身子都給了殿主,又怎麼敢另有他想?”
聽到這句話,龍朝歌眼眸深諳,剛纔沒有發泄出來的邪火又蹭蹭蹭的冒了上來,他好似把葉傾城當成了墨凌菲!
大手直接擒住她的纖腰,扛在背上,就往那高高的草地中走去。
“啊——”似痛苦似歡愉的聲音不絕於耳,令人臉紅心跳!
葉傾城匍匐在龍朝歌的腳邊,滿滿的全是對他的臣服,青絲垂落在他腳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掃着他的腳踝!
龍朝歌目光不變,輕釦起她的下巴,“你這麼乖,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一個可以幫你報仇的秘密。”
葉傾城頓時來了興趣,身體湊得更近,也愈發賣力!
“當年那本關於女媧的書冊,確實在月影手中,只是我卻從裡面撕扯下了幾張紙,裡面曾經說道,只有女媧之女身懷有孕的時候,尾巴纔會浮現出來。剛纔我分明看到了墨凌菲已經顯出了一部分尾巴,這也就是說……”
“她居然懷了月影的孩子!”葉傾城咬牙切齒的說道,那恨意幾乎深入骨髓。
太曦說得沒錯,她爲了他這麼辛苦,膽戰心驚的潛伏在光明神殿,爲了他居然傻傻的當了另一個女人的保護牌,可到最後,她又得到了什麼?
他不僅連一點愛都吝惜給她,居然還差點殺了她!
而現在他居然讓別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不可饒恕!
“可是月影醫術高明,他很快就會發現的啊?”葉傾城提出自己的疑慮。
龍朝歌搖頭,“女媧之女本就身體異象,若是懷有身孕,脈象跟尋常人無異,但是玄力會越來越強,並且懷胎十月,肚子也依舊是平坦的,只是在生產的那一刻,會毫無防備!全身沒有一點玄力加身!”
葉傾城聽到此話,興奮不已,眸中閃爍着血腥的光暈,如此一來,這就是她解決掉墨凌菲的最佳時機!
“你別想殺她!”龍朝歌的話徹底粉碎了她的臆想,他的聲音不容置喙,遞給她一把絕世匕首,“這把刀給你除掉她的孩子,也讓你利用她和她的孩子親手殺掉月影,但是,她必須要留給我來解決!”
“是——”葉傾城心口不一的點了點頭。
等真到那時候,她若是親手殺了墨凌菲,太曦又能奈她何?
龍朝歌把玩着手中暗夜鐲的碎片,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墨凌菲倒在血泊裡的樣子,心一陣陣的抽疼!
可他卻執意認爲自己是對的!
菲兒,你別怪我,我做這一切都只是爲了你能再回到我身邊!像原來那樣……
而此時的墨凌菲和龍釋宇還完全不知道怎樣的危機正在靠近。
墨凌菲又喂龍釋宇吃了幾顆藥丸,他的身體立刻就跟鐵打似的,徹底的恢復過來!
睚眥和惑也走了進來,看上去精神矍鑠的,“喂,你們兩事辦完了沒有?辦完了我們好上路啊!”
墨凌菲瞪了睚眥一眼,這熊孩子,說話就沒個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