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都市言情 » 唯愛鬼醫毒妃» 082、鄭王離世、傷心欲絕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唯愛鬼醫毒妃 - 082、鄭王離世、傷心欲絕字體大小: A+
     

    太醫院。

    院判大人的房間門窗皆開,暫代院判的呂子恆坐在窗邊的椅子上,一隻手被元初寒扣在手中,她正在給他把脈。

    自上次中毒,他已痊癒了,只不過有時莫名的呼吸困難,於是便請元初寒給他瞧瞧。

    “身體沒有殘留餘毒,你呼吸不暢啊,是因爲你最近太累了。清早和晚飯飯後儘量的活動一下,不要總是思考某些事情。腦力勞動者,比體力勞動者更容易得病。”放開手,元初寒笑道。

    他手無縛雞之力,不像豐離會武功,體內內力盤桓,自動調節,他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呂子恆收回手,一邊認真聽着。

    “來,我給你按兩下,保證今天一天都不會呼吸困難。”走至他身邊,要他換個姿勢,把後背亮出來。

    呂子恆愣了下,“這、、、不合規矩吧。”她是豐離的人。

    “有什麼不合規矩的?你們這文人啊就是毛病多。”無言,元初寒自己動手,將呂子恆扳過來背對她。

    兩手落在肩頸處,拇指找準了位置,用力按下去,呂子恆立即悶哼了一聲,疼。

    “很疼麼?”疼就對了。

    “嗯。”呂子恆點點頭,很疼。

    “疼,就說明你身體出問題了,忍着。”再次用力,呂子恆皺起眉峰,確實很疼。

    直至按的呂子恆要昏過去了,元初寒才放手。

    “找個地兒躺着,一會兒就滿血復活了。唉,今天眼皮總是跳,估摸着要倒黴了。”眨眨眼,可是眼皮還是在跳,弄得元初寒很不舒服。

    “眼皮跳,在大夫來看不是生病了而是要倒黴?”呂子恆不知在大夫這裡也有解釋不了的事。

    “我就那麼隨口一說,眼皮跳說明我眼瞼痙攣。成,呂大人您歇着吧,我走了。”瀟灑離開,但仍不斷擡手的揉着眼睛。

    整整一天,眼皮一直在時斷時續的跳,元初寒弄了一塊白紙貼在眼皮上,但仍舊阻止不了。

    造型奇異的出宮,使得所有人都看她,便是王府的護衛,也忍不住的笑。

    “笑什麼笑?再笑給你們都貼上。”嚇唬着他們,元初寒一邊鑽進馬車。

    馬車裡,豐離的視線也第一時間被吸引到了她的眼皮上,那麼大的一塊白紙,想不注意都難。

    “這是做什麼?”幾不可微的蹙眉,豐離對這種怪樣子沒好感。

    一屁股坐在他身邊,元初寒扭頭盯着他,右眼被白紙擋住了,乍一看海盜一般。

    “眼皮跳,貼白紙,意欲白跳。”民間傳說,但是她信。

    豐離擡手將她眼皮上的白紙扯下來,不理會她的反對,盯着她的眼皮。

    果然,在跳,而且很厲害。

    “給我。”搶回來,又貼上,這樣能舒服些。

    “扎一針或許就不跳了。”豐離看着她那個樣子,他也覺得礙眼。

    “這是眼皮誒,我要扎的話得扎眼瞼,很疼的。”搖頭,不扎。

    “那你打算貼到什麼時候?”獨眼龍一樣。

    “貼到它不跳。”靠着車壁,她那模樣很是搞笑。

    “醜死了。”豐離看不慣。

    “嫌我醜就別看我,轉過去。”擡手推他的臉,元初寒也不開心。

    抓住她的手,豐離幾分無奈,“對本王動手動腳,該當何罪?”

    “誅我九族唄,來吧來吧。”總是嚇唬她,她纔不怕。

    豐離扯着她,她跟着他的力道歪歪晃晃,木偶人似的栽到他懷裡,眼皮上的白紙蹭到他胸口,飄然落下。

    “幹什麼?放開我,不是嫌我長得醜麼?”作勢掙扎,可是怎麼掙扎都掙扎不出去,兀自折騰。

    “確實很醜。”捏住她下巴擡起,豐離審視了一下,還是醜。

    元初寒扭他的手又想近身搏擊,不過這次豐離可沒任由她,直接將她扣在懷裡,動彈不得。

    折騰了一番累的氣喘吁吁,元初寒最後也不動了,打不過他。

    鬧騰的回府,走下馬車,元初寒擡手揉着眼皮,不經意間發現有個從來沒見過的護衛正在豐離身邊附耳稟報着什麼。

    用一隻眼睛看着他們,元初寒發覺豐離的臉色變得不太好。

    這、、、又怎麼了?

    片刻後,那人退下,豐離轉過視線來看着元初寒,幽深的眼睛,諸多複雜。

    注視着他的眼睛,元初寒也不知怎的,心頭幾分不安。

    走過去,放下揉眼睛的手,“發生什麼了?”眼皮跳的劇烈,使得她覺得這眼睛都不是自己的了。

    豐離抓住她的手握緊,之後纔開口,“有人圍攻了鄭王府。”

    “什麼?我家老頭怎麼樣?受傷沒有?”元初寒覺得腦子裡響起一聲悶雷,狂跳的眼皮也瞬時不跳了。就說眼皮跳沒好事兒,果然來了。

    “受了些輕傷。”抓着元初寒的手,豐離語氣沉定,能舒緩她的緊張。

    “然後呢?誰幹的?我家老頭還在鄭王府麼?不行,我得回去。”甩豐離的手,卻沒甩開,元初寒心底裡升騰起濃濃的不安感。

    “馬上啓程。”豐離點點頭,隨後掃了旁邊一眼,護衛立即忙碌起來。

    盯着地面,元初寒咬着嘴脣,心裡發慌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已經有人在鄭王府外保護他了,別擔心。”握着元初寒的手,明顯感覺她的手心沁出了冷汗,豐離幾不可微的蹙眉,然後低聲道。

    “你不是跟我說一直派人保護他了麼?你的人在做什麼?”忽的仰臉盯着他,元初寒的聲音控制不住的升高。

    豐離停頓了兩秒,“對不起。”他沒反駁也沒解釋,其實是鄭王要他撤走那些護衛的。他不放心,所以留了一部分人在郴州城內。

    甩開他的手,元初寒轉身走到一邊,兩隻手握在一起,她心裡很慌。

    隊伍馬上準備好,而且這次也沒有馬車,因爲馬車會拖慢速度,全部騎馬會更快。

    元初寒一直感覺心很慌,被豐離拽着出府,然後扔上馬背,她纔有所感覺。

    豐離上馬,坐在她身後,兩人共乘一騎。

    後背就是豐離的胸膛,元初寒深深吸口氣,“我家老頭只是受了些輕傷麼?”

    “嗯,別擔心。”豐離低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他雙臂繞過她的肋間抓住馬兒的繮繩,就好像將她抱在懷裡一樣。

    “他年紀大了,應該安享晚年,我不想他出事兒。”她也不是怨豐離,只是聯想到各種可能性心裡很不安。

    “現在有人保護他,他不會出事兒的。”低聲的安撫,馬兒也邁開了步伐,前後隊伍四十多人,快速的離開攝政王府。

    快馬出城,天色也暗了下來,春天的風不冷,可是吹在臉上仍舊覺得涼颼颼。

    靠在豐離的懷裡,元初寒忽然抓住他的手臂,咬着嘴脣,心裡的不安感在呼嚕嚕的往上冒。

    “還在擔心?”低頭靠在她耳邊,豐離的聲音和着風聲,讓人心生安定。

    “嗯。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兒要發生。今天眼皮一直在跳,跳的我心煩氣躁,我就在想,是不是真的要出什麼事兒。想着想着,沒想到就真出事兒了。”暗罵自己烏鴉嘴,要是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或許鄭王就不會出事兒。

    “別亂想,與你無關。”收緊手臂,豐離壓低了聲音,他身上的氣息時斷時續的飄過鼻端,讓她心底也平靜了許多。

    “這事兒,是誰幹的?”忽然想起此事,元初寒擰眉,牙根暗咬。

    “必是梅震南。那三個金礦黃金不多了,他知道鄭王必定有其他錢財,曾多次軟硬兼施盤問。此次,大概是等不及了。”豐離聲音極冷,有好多事兒他都不曾與元初寒說過。

    “王八蛋。”咒罵,元初寒就知是他。除了那個老王八蛋,也沒人會想着打鄭王的主意。

    搶到了三個金礦的開採權還不滿足,惦記着鄭王的財產,貪心不足蛇吞象。

    “不如此次,將鄭王秘密接回王府。”豐離低聲道。其實這事兒他與鄭王說過,但鄭王不同意,如果這事兒由元初寒去說,他肯定會同意的。

    “嗯,你說得對,把他接到身邊。”元初寒點點頭,這個她同意。鄭王在身邊,她才放心。

    “別擔心,一切有本王。”貼在她的耳邊,豐離的話語有着極強的安撫作用。

    閉了閉眼,元初寒身子向後靠在他懷裡,“豐離,你一定要保護他。自來到這個世上,他一直都對我很好,從來沒有人對我那麼好過。”小聲,元初寒看着漆黑的夜空,腦海裡旋轉的都是她來到這個世上發生的事。

    豐離微微低頭,黑夜遮擋不了他的視線,“好。”

    他的保證,聽起來極具力量,讓元初寒有些錯覺,只要是豐離答應的,就一定萬無一失。

    郴州距離帝都路程不算遠,但也絕不近,快馬奔馳,也需要一夜的時間。

    在馬上顛簸,元初寒卻毫無感覺,她以前很害怕騎馬,曾試過一次。鄭王告訴她太危險,不能騎,那之後就再也沒騎過。

    黑夜漫長,官道上也同樣漆黑如墨,隊伍前行,馬兒踢踢踏踏,響徹山谷。

    在中途的驛站換了次馬,馬兒更有力量,也更快了。

    天空濃墨般的色彩悄悄散去,多了一絲光亮,隊伍也終於要抵達郴州。

    鄭王府不在郴州城內,隊伍下了官道直奔郊區。

    驀地,幽暗朦朧的前方,半空中似乎有什麼在閃耀。元初寒坐直了身子看過去,“豐離,那是怎麼了?”好像是,火!

    豐離自是也看到了,下一刻摟緊了身前的人,快速打馬狂奔。

    隊伍疾奔,在奔入大片柳林之後,前方的景象也更清晰的進入了眼睛,着火了!

    紅彤彤的火焰逐漸進入視線當中,恍若張牙舞爪的妖魔,在衝着天空起舞。

    濃煙滾滾,滲入了空氣當中,使得馬兒也停滯不前。

    元初寒盯着遠處那跳躍的大火,她怎麼也沒想到會這樣。

    護衛跳下馬,急速的奔過去,儘管相距五六百米,他們仍舊恍如飛鷹一般。

    豐離從馬上下來,滿臉冷凝,他也絕對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紅彤彤的火映紅了半邊天,也更清晰的映照出豐離臉上的孤絕。扭頭看向那還在馬上的人兒,她已經傻了。

    抓住她的手,豐離眉峰微蹙,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

    驀地,杜駿快速的從前方奔回來,袍子一角已經被燒掉了,“啓稟王爺,鄭王府被大火包圍了。守在府外的護衛盡數被殺,裡面情形不知,其他人已經進去了。”

    “動作快,找到鄭王。”豐離下頜緊繃,一字一句。

    杜駿領命立即離開,這邊元初寒忽然的翻身下馬,腳下不穩,直朝着地上跌倒。

    豐離手快的將她拽起來,元初寒卻立即推開他,朝着大火蔓延的鄭王府跑去。

    大火漫天,將逐漸亮起的天空都映紅了。元初寒疾步奔跑,濃煙刺鼻,她似乎都感受到了那火苗的燒灼感。

    驀地,一股大力截住她。豐離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拽回來,抱住,“他們進去找了,鄭王也未必在裡面。”

    “外面的人都死了,你說他會不會在裡面?你不是說會保護他的嗎?你不是說過嗎!這就是你的保護?你說啊!你說啊!”元初寒雙眼通紅,瞪視着豐離忿聲大吼。

    豐離抱住她,聽着她的嘶吼,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扭頭看着越燒越旺的鄭王府,元初寒的眼睛恍若那衝向天空的火苗,紅彤彤。

    驀地,火焰中,衝進去的護衛跳出來。個個衣服頭髮均被燒到,不過卻從大火中擡出了人來。

    元初寒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看着那被擡着放到地上的人,她雙腿發軟,直直的往下滑。

    豐離抱着她,一邊看着那邊,頭髮被燒掉大半的齊楊用手勢稟報,稟報豐離他們擡出來的人是誰。

    那地上的人,已經被燒的辨別不出模樣,可是腳上的靴子還在。樸素,毫不華麗,很鄰家。

    “爹!”懷裡的人忽然大叫一聲,下一刻掙脫他的禁錮,奔向那躺在地上的人。

    豐離邁出一步再次攔腰將她抱住,元初寒奮力掙扎,聲嘶力竭,“放開我!豐離你這個王八蛋,你說過你會保護他的。你這個小人,我殺了你。”扭身,元初寒手腳並用,瘋狂的捶打踢踹豐離。

    豐離步步後退,卻始終沒放開她。

    “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孽!你把我帶走,把他留在這兒,還假惺惺的說會保護他!你這個王八蛋,王八蛋!”大火將一切付之一炬,燃燒的聲音,和着那聲嘶力竭的吼罵聲,迴盪在逐漸亮起來的天空。

    很寂靜,沒人說話,只是看着元初寒,聽着她的吼罵,所有人都說不出話。

    “你說你會保護他的、、、你說過、、、”捶打踢踹漸漸停下,元初寒直朝着地上滑下去,眼淚順着臉頰滴落,好似春雨,浸潤大地。

    被打的人隨着她蹲下,抱着她,任她靠在自己的懷裡哽咽。

    哭聲很小,逐漸變大,可是哀傷卻也濃烈的化不開。

    天空大亮,可是片刻後就飄來了一層的烏雲,將整個天空都罩住了。

    曾經的鄭王府被大火燒得什麼都不剩,一堆烏黑的殘渣在地面上,餘煙嫋嫋。

    柳林的草地上,二十餘具屍體,卻有一具屍體被蓋上了衣服,遮擋住了臉面。

    五六米之外,兩個人坐在地上。豐離抱着元初寒,俊美的臉上沒任何表情,冷凝懾人。

    懷裡的人還在哭,聲音不大,隨着她哭泣,身體也在抽搐。

    郴州府尹帶着官兵衝進了柳林,卻沒想到鄭王府已經付之一炬了。而且,攝政王居然在。

    整理了下衣袍欲走過去,杜駿擋住了他的路,這個時候,最好誰也別過去。

    護衛以及當地官兵快速動作,將屍體盡數擡走,府尹讓出了自己的園子,用來停放鄭王的遺體。

    天空不知在何時下起了細雨,穿透柳樹的枝葉,掉落在地上。

    可是那兩個人卻毫無感覺,一直靜默的相擁着。

    整理完所有事宜的護衛們站在不遠處,這個時候,便是天上下刀子,也不會有人在意。

    鄭王府被一場大火燒燬,年邁的鄭王在大火中去世的消息以極快的速度蔓延至整個郴州城,府尹也派人快速趕往帝都稟報皇上。

    時近晌午,傾盆大雨傾瀉而下,城中的百姓都在嘆着,這是老天在爲鄭王的慘死流眼淚。

    和園,郴州府尹的園子,此時遍佈白紗。

    暫時做靈堂的祠堂裡,一副棺材擺放在正中央。棺材樸素,猶如躺在裡面的那個人,這一生他都這般樸素。

    全身溼透的元初寒站在棺材旁,溼發沾在臉上,水滴順着髮梢往下流,但她毫無所覺。

    雙眼紅腫,眼眸深處是化不開的哀傷。

    她真的沒想到會這樣,哪怕她想到一絲絲,她都不會將他獨自留在郴州,說什麼也要把他留在身邊不可。

    來到這個世界兩年,兩年的時間裡,她大部分的回憶都有他。這個老人傾盡一切的對她好,儘管她變得和他以前的女兒不一樣,可他沒任何的懷疑,一如既往。

    大雨嘩嘩,祠堂外,齊楊冒雨跑進來,手上拿着白色的孝服。

    走至站在一側的豐離身邊,齊楊小聲道:“王爺,您和王妃都溼透了,換衣服吧。”

    豐離眸子微動,他亦全身都是雨水,他所站的腳下,一灘水跡,都是從衣服上流下來的。

    看着那背對着自己的人,豐離腳下一動,走過去。

    “換衣服吧。”擡手,搭在她的肩上,掌心下的肩膀涼涼的。

    垂眸,眼淚落地。轉身,看向豐離,紅腫的眸子一層水霧。

    豐離摟住她肩膀,帶着她離開靈堂。

    大雨不停,在地面上匯聚的雨水變成了一個個河流,朝着四面八方流淌。

    白色的孝衣穿在身上,元初寒站在靈堂外,看着那不停的大雨,她的心好似被擰起來了一樣。

    上輩子,加上這輩子,她第一次體會哀傷是什麼滋味兒。

    在那個世界,她只有一個粗心有餘的母親作伴,父親是什麼樣的存在,她從沒體會過。

    鄭王,這個年邁的老頭,在短短的兩年內,讓她深切的體會到了父親的含義是什麼。

    從來都沒有人對她這麼好,毫無理由的好。

    白色的身影走過來,豐離看着她,幽深的眸子各種情緒跌宕。

    下頜緊繃,他深吸口氣,隨後走到她身邊。

    “從此以後,我就沒有爹了。”好短暫啊,才兩年。若是早知道,她一定會分分秒秒都不離開他。

    豐離垂眸,看着地面流動的雨水,幾次欲言又止。

    “對不起。”終於,他還是說出了口。

    元初寒轉過頭,看着自己身邊的人,從不會低頭的人低頭了。

    “跟你沒關係,我那時說的話、、、”那時是口不擇言,她不知該怪誰。其實怪的是自己,但是卻拿他撒氣。

    握住她的手,豐離擡眼看着她,她無需解釋,他都懂。

    “走吧。”拉着她的手,重新走進靈堂。

    樸素的棺槨還停在那裡,元初寒走到近前,擡手放在棺木上,“我想看看他。”

    “別看了,讓鄭王安息吧。”抓住她的手,豐離阻止。

    元初寒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想必應該很慘,他不想讓她看。

    摟過元初寒的身體,豐離將她帶離棺槨。

    在蒲團上跪下,孝衣鋪地,慘白哀切。

    大雨持續,靈堂裡,豐離陪着元初寒跪在棺槨旁。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讓他下跪,此時此刻,他跪在這裡毫無怨言。

    傍晚時分,有各地的管家奔赴而來,趟着大雨,一個個如同雨人。

    天色暗下來時,這靈堂已跪了二十多人,腰繫孝帶。

    “老爺!”夜雨中,帝都的陸潛等管家趕到,奔入靈堂,一聲老爺之後再無他言。七尺男兒漢,個個淚眼婆娑。

    如同陸潛等,在最艱難時,是鄭王給了他們一碗飯吃纔有了今天。

    靈堂裡,哽咽的哭聲此起彼伏,最前的幾位大管家重孝在身,滿目悽白。

    元初寒一直看着那樸素的棺槨,通紅的眸子水光泛起,聽着諸多管家的哽咽聲,她真的很難過。

    “小姐。”香附和文術戴着孝帽,走至元初寒的身邊跪下。文術眼睛通紅,香附眼淚斷線了一般。

    轉眼看向他們倆,元初寒眼睛裡積蓄的淚水也決堤而下。三人抱在一處,哭出聲來。

    “老爺這麼好的人、、、怎麼會遭到這種不測?小姐、、、咱們一定要爲老爺報仇。”香附抽泣着,卻咬牙切齒。

    “一定要報仇。”文術哭着大喊,一時間靈堂裡哭聲更甚。

    豐離跪在旁邊,看着他們,幽深的眸子冷凝成霜。

    大雨一下就是一夜,城內的百姓都說這是因爲鄭王死的冤,老天才降下這般大雨。

    天色漸亮,帝都的人也進入了郴州,帶着豐芷爵的聖旨,直奔和園。

    而和園內的靈堂裡,跪了一夜的人仍舊都在。元初寒拉着香附的手,主僕倆眼睛紅腫。

    靈堂外,腰繫孝帶的杜駿腳步很輕的走進來,繞過跪了一地的人,走至豐離身邊,俯身低聲稟報宮裡來人了。

    豐離面上無任何的情緒波動,只是扭頭看向身邊的人兒。

    元初寒的小臉兒有些異常的紅,和香附倚靠着,好像這世上除卻對方都是寒潭,只有這般才能取暖。

    擡手,抓住了她的手,卻驚覺她的手很熱。

    “你發燒了?”豐離身體一動,將元初寒拽到自己面前。

    眨眨眼,睫毛潮溼,元初寒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事兒。”話出口,才發覺她嗓子都啞了。

    豐離皺眉,下一刻站起身,長久的跪着,使得他忽然之間也有些站不穩。

    將元初寒拽起來,她根本用不上力氣,腿已無知覺,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

    抱着她,豐離快步的走出靈堂。

    “放開我,我不要離開。”掙扎,可是根本用不上力氣。元初寒腦袋也暈暈的,沙啞的嗓子出口的話也嘶啞難聽。

    “鄭王若是在天有靈,看到你這個樣子也會心疼的。”抱着渾身發熱的元初寒,豐離輕聲的勸慰,和他冷冰冰的臉完全成兩極。

    說起鄭王,元初寒哽住,垂下腦袋頂在豐離的胸口,任他抱着自己離開。

    將她抱回靈堂旁邊小院的房間裡,短短的一段路,元初寒頭腦發昏的情況更嚴重了。

    坐到牀上,元初寒盯着豐離,都感覺他在晃。

    “你真的病了,本王找大夫過來。”摸着她的額頭和臉頰,熱乎乎的像個暖爐。

    “我就是大夫,幹嘛找別人。不過,我這個大夫也沒什麼用,還號稱什麼小神仙,可連我家老頭都救不回來。”垂下眼睛,元初寒沙啞着嗓子,小小的聲音,哽咽。

    豐離在她身邊坐下,擡手將她摟在懷裡,“本王的錯。”

    伸手環住豐離的腰,元初寒無聲的啜泣,“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毫無條件的好,哪怕我看起來根本不像他女兒。”

    豐離輕撫着她的脊背,聽着她哭泣沙啞的胡言亂語。

    “我若是早知道他會這麼快的離開我,這兩年來,我肯定會讓他盡情的享受天倫之樂。我就是個傻子,就是個蠢豬,總說以後以後,可是再也沒有以後了。”

    咒罵自己,可是卻用不上力氣,哭聲也越來越低。

    豐離低頭輕吻着她的發頂,聽着她嘶啞的咒罵,無聲的抱着她。

    過去許久,懷裡的人兒沒了動靜,豐離緩慢的抱着她退開身體,元初寒已經閉上了眼睛,睡着了。

    臉蛋兒不尋常的紅,身體也像個火爐,她真的病了。

    連夜趕路,被大雨淋了個透。又在靈堂裡跪了一夜,從來不生病的人也生病了。

    將元初寒安置在牀上蓋上被子,豐離起身離開房間,孝服下的身體挺拔不摧,絕凜殺閥。

    豐芷爵的聖旨,交代一定要厚葬鄭王,並且已經派了刑部的人下來,徹查此事。查找兇手,絕不留情。

    和園白紗遍佈,攝政王府的人與寶字號商行的個個管家皆孝帶在身。

    禮部的人員進入和園,主辦鄭王祭奠下葬等事宜。

    昨日下了一天的雨,今日雖停了,可天上仍舊罩着烏雲,陰沉沉的。

    所有的事宜,豐離盡數親自交代,禮部的官員是豐離的心腹,一切辦的格外利落。

    靈堂重新佈置,但唯獨那樸素的棺槨沒有換,如同鄭王這樸素節儉的一生。

    白色的挺拔身影由靈堂走出來,豐離快步的走回小院,房屋外的圍廊裡,元初寒坐在欄杆上,盯着一處在發呆。

    無聲的嘆口氣,豐離慢步走過去,在她身邊,他撩起白色的孝服蹲下,“怎麼出來了?”

    收回視線,元初寒低頭看着蹲在她身邊的人,“做夢夢見我家老頭了,我來到這個世界,睜開眼看見的就是他。他以爲我死了,嚇得不得了。看見我睜開眼睛,高興的又笑又哭。我媽都沒爲我哭過,看見他哭,我被震撼到了。”

    豐離擡手放在她腿上,“你真的沒事?本王找大夫來給你看看吧。”她很傷心,他知道。她這樣胡言亂語,也嚇到了他。

    “你以爲我在說瘋話?我說的是真的,我不是他女兒,最起碼靈魂不是。我兩年前纔來到這個世界,睜開眼睛我變成了元寶。我和以前的元寶不一樣,她很悶,還有病,整天說不過十句話。我話很多,還懂醫術,長眼睛的都會知道出問題了。但是他沒一點懷疑,就好像哪怕我變瘋了變傻了,他也會一如既往的疼愛我。他是個好人,他不該這麼死。”紅腫的眸子裡積聚水霧,元初寒沙啞着嗓子,壓抑涌上來的哽咽。

    豐離眉峰微蹙,起身坐在她身邊,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的臉,“這就是你曾說過的,最大的秘密。”

    “嗯。”點頭,元初寒垂眸,腦子裡飛轉着關於鄭王的一切。

    擡手,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豐離嘆口氣,“本王會爲他報仇的,本王的錯,會百倍的彌補。”

    伸手環住他的腰,元初寒的臉埋在他懷中,“爲他報仇。”這個仇,一定得報。百倍,千倍,萬倍的討回來。

    懷中的人不斷的散着熱氣,她真的在發燒,而且比上午那時還要燙。

    “找大夫來給你看看吧,你真的很熱。”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熱氣。

    “我就是大夫,不用。我自己扎兩針就行了,沒事兒。”嗓子沙啞的說着,元初寒趴在豐離的懷裡,眼皮卻有些支撐不住。

    她確實沒支撐多久,不過片刻就又睡過去了。豐離將她抱回房間,之後便將香附召了過來。

    香附也懂醫術,給元初寒把脈試探了下,之後便開了方子。

    護衛很快將藥抓回來,香附就在隔壁的小廚房煎煮起來。

    一個時辰,濃濃的藥湯熬好,端到臥室裡,牀上的人卻已經醒了。

    元初寒頭疼愈烈,喉嚨也疼,睡着了就夢見鄭王,靠坐在牀上,紅腫的眼睛血絲滿布。

    “小姐您醒了,把藥喝了吧,您染了風寒,不吃藥不行。”端着藥送到牀邊,香附也眼睛紅紅。

    接過來,元初寒不呼吸的一口氣喝下去,苦味蔓延,麻痹了她所有的感覺。

    “小姐,老爺已經走了,您要保重。若是老爺看見您這樣,他也會傷心的。”拿着空了的藥碗,香附坐在牀邊,低聲的勸慰。

    “我一直相信好人有好報,但現在看來,好人未必有好報,壞人卻能活的瀟灑。”某些人,想必現在開心的不得了。

    香附嘆口氣,確實,壞人活的好暢快,好人卻連最後都那麼悽慘。

    “豐離呢?”掀開被子,元初寒挪到牀邊。

    香附蹲下給元初寒穿鞋,一邊回道:“王爺在靈堂爲老爺守靈呢,一直跪在那兒。”

    元初寒無聲的嘆口氣,其實豐離大可不必的,這些都應該是她做的,可是他都代她做了。

    離開小院走向靈堂,重新佈置過,白紗垂墜,哀切更盛。

    靈堂裡,陸潛鄧芝等管家都還在,兒女所在的位置,豐離在那裡。

    走過去,元初寒在他身邊跪下。

    “好些了麼?”看着元初寒,豐離幽深的眸子滿滿的關切。

    扭頭瞅着他,元初寒點點頭,“好多了。”只是嗓子依舊沙啞。

    握住她的手,豐離什麼都沒說,與她一同跪着。

    “明日下葬。”驀地,豐離低聲告訴她安排。停靈三日,入土爲安。

    手一動,元初寒點點頭,“好。”

    “入土爲安,鄭王也能安息了。”看着元初寒的側臉,豐離輕聲安慰。他的臉沒表情,可是話語卻很輕柔。

    “我沒事兒。剛剛睡着又做夢了,還是這兩年來的畫面。我忽然發覺,他好像根本不會離開我。”只要想他,在夢裡就能見到。

    可是這種話在豐離聽來卻覺得很傷心,看着元初寒平靜的臉,握緊她的手。

    天色暗下來,因爲昨晚的大雨,這個夜晚特別的涼。

    外面的風不時的吹進來,使得靈堂裡的白紗也跟着搖曳。

    元初寒跪在那裡,因着冷風也開始發抖。她知道自己病了,下午喝了那碗藥也沒什麼作用,都說病來如山倒,還真是這樣。

    活了兩輩子,她生病的次數一隻手就數的過來。

    她旁邊的人自是也感覺到了,看着她,眉峰微蹙。

    “去休息吧,一切有本王。”擡手摟住她肩膀,更清楚的感覺到她在抖。

    “沒事兒,我想多陪他一會兒。明天過後,就再也陪不了了。那時我還跟他說,待解了你身上的毒,我就陪着他遊山玩水。他這輩子都在郴州沒離開過,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帝都。他最想去林州那有名的養花世家去看看,學學他們是怎樣培養花秧的。可是現在,他永遠都去不了了。”隨着豐離的手臂,她無意識的靠在他身上,沙啞的聲音卻在持續。

    “本王的錯。”豐離再次道歉。

    “這一天下來,你已經跟我道歉好幾次了。我昨天的話其實是罵我自己的,我沒怨你。”靠在他身上,元初寒注視着棺槨,小聲的說着。

    收緊手臂,豐離沒有言語,可是道歉的話卻出自真心。

    “豐離,你說,他會去極樂世界麼?”在元初寒的心裡,鄭王這個好人一定會長命的。卻是沒想到,如今會這樣。

    “當然。”豐離沒有任何遲疑的回答。

    “那就好,在地獄裡受苦的那些事,怎麼也輪不到他。”在十八層地獄不得超生每日受各種酷刑鞭撻的該是那些窮兇極惡的惡人,他們若是不下地獄,天地都該倒過來。

    “別想了,一切有本王。”知道她定是在想那些,豐離撫着她的手臂,一邊勸道。

    “我知道,我也一直在依靠你,沒有你的話,我肯定支持不住。”儘管她現在冷的發抖,可因爲身邊有他,她就能一直堅持下去。

    “既然這樣,那就去休息一會兒。一切本王來做,本王做的,也就是你做的,沒有差別。”低頭看着她,她不止是在發抖,眼睛也有些睜不開了。

    “把我嫁給你,他很安心。他曾跟我說,有你保護我,我不會有任何的危險。豐離,你真的很好,他沒有看錯。”眼前有些白霧在飄蕩,元初寒靠在豐離的身上,沙啞的聲音也漸漸虛無。

    “本王不會讓他失望的。”看着她閉上的眼睛,豐離低聲的說着。

    挺直的脊樑堅不可摧,縱使山崩地裂,他也是最堅強的依靠。

    鄭王確實沒有錯,他的眼光,很準。

    元初寒靠在豐離的身上昏睡過去,全身發燙,可是她卻在發抖。

    豐離將她抱回了房間,護衛也找來了城裡最好的大夫。

    哀傷過度,又淋雨熬夜水米未進,鐵打的身體也撐不住。

    燭火幽幽,豐離坐在牀邊看着那昏睡的人兒,俊美的臉龐冷凝懾人。

    “王爺,仵作檢查了鄭王的遺體,鄭王在被火燒到之前已經去世了。”齊楊腳步無聲的走進來,站在牀邊低聲稟報道。

    幽深的眸子恍若寒潭,豐離將元初寒身上的被子蓋了蓋,“守在府外的護衛呢?”

    “回王爺,他們是被弩箭射殺的。”齊楊幾不可微的咬牙,那些守在外面的都是王府的護衛,是他們共患難過的兄弟。

    “此事先不要外傳,尤其不能被王妃知道。”豐離冷聲,看着那牀上的人兒,她已經很傷心了,那些悽慘的細節,她不需要知道。



    上一頁 ←    → 下一頁

    末世大回爐農女要翻天:夫君,求壓全職法師婚後相愛:腹黑老公爆萌寵妻無度:金牌太子妃
    柯南世界里的巫師神級奶爸我有一座冒險屋費先生,借個孕穿越諸天萬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