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安全有保障的前提下,絕對不要低估一個狗腿子維護主子的決心。更不要低估一個狗腿子,在爭寵獻媚時,能發揮的潛能。
張志弼這樣出色的狗腿子,靈敏性遠超常人。他眼珠子才一轉,又生出一條針對李青衫的毒計。
“李青衫,你說你是緊張,才弄出這麼大陣仗,我們都可以理解,可以原諒。但是,有一件事,是決不能原諒的!”
張志弼指着李青衫,聲音陡然拔高八度,“無論你再如何緊張,毀壞節目組設備,破壞公共財物的行爲,是決不能接受的。光是這一點,節目組就必須取消你的挑戰賽資格!”
是的,《中華好詩詞》節目組對於取消挑戰者選手資格這方面,確實沒有任何規定。
但是,沒有規定,也不代表沒有默認規則。在任何節目現場,破壞設備、損害公共財產,都是很嚴重的事故。
另外,根據刑法相關規定,破壞公私財物,導致損失5000元以上的行爲,是違反刑法條例,要判刑的。
所以,李青衫剛纔一掌粉碎搶答臺的行爲,確實違反了行內的默認規則。
從這方面上講,張志弼這番話,吼得威風八面,吼得一往無前,吼得理直氣壯。
吼完之後,張志弼得意洋洋,甚至還有空超趙烈露出滿臉諂媚的笑容。
“烈少烈少,快看我的表現,給力不給力?精彩不精彩?只要把李青衫這個賤種趕走,今天這場大戲就能直接頒發獎牌,最佳表演獎非我莫屬。我也要求不多,只要升職加薪就好,翻個三番的請求絕對不過分……”
張志弼美滋滋的想着,甚至已經開始幻想,升職加薪之後,是不是可以存起一些私房錢,來個金屋藏嬌?
雖然不知道張志弼在亂想些什麼,但趙烈對張志弼這番話很贊同,這是他從節目開場到現在,聽到最悅耳、最給力的話了。
“李青衫,你還有什麼話可說?”趙烈睥睨着李青衫,已經冷笑起來。
事情發展到現在,趙烈已經不奢望在挑戰賽里正面打敗李青衫,踐踏對方。只要能把李青衫從節目組趕走,贏下這場挑戰賽就好。
反正以趙家蘭莊的勢力,所控制的輿論渠道數不勝數,職業水軍和網絡大v更是數不勝數,主要抓住“贏得比賽”這個戰果,還能讓李青衫翻了天?
李青衫確實沒法在比賽後翻天,因爲對他而言,完全沒必要啊。
張志弼的話看似咄咄逼人,有理有據。但是,這番話有一個致命漏洞。
李青衫輕輕撫摸着雙掌,拂去剛纔沾上的木板粉塵,淡淡道,“趙烈,看樣子,你也認同主持人的話?”
趙烈義正言辭道:“我只是認同現實、實事求是!無論任何人,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沒人能逃避規則的懲罰!”
“是嗎?原來你還是個實事求是,非常有堅持的人,我倒是小看了你。”
李青衫忽然笑了起來,擡手在大學士席位那邊點了點,又朝舞臺背景牆點了點,滿臉惋惜道,“可是,毀壞節目組設備,破壞公共財產的人,好像還有一個啊?”
是的,就在剛纔,趙烈還一頭撞破大學士席位的圍欄,化作飛彈砸的背景牆多出一個“大”字型的凹陷。
以受損的設備價值而言,大學士席位的圍欄已經和搶答臺的價值相差無幾。
舞臺背景牆價值近百萬,一下被趙烈砸壞,這個損失更是天文數字。
趙烈造成的損失,比一個簡簡單單的搶答臺要大多了,絕對夠得上刑法上的毀壞公私財產罪,而且絕對夠得上“情況嚴重”的程度。
既然要以破壞公私財物的罪名,來取消李青衫的挑戰資格。那麼,行爲更嚴重的趙烈呢?是不是要一起滾蛋?
這就是張志弼剛纔那番話的破綻,也是李青衫不懼對方威脅的原因。他就不信,辛辛苦苦投入那麼多資源,花費那麼多苦心的趙烈,願意跟他一起走?
說實話,趙烈真的不趕走。中華好詩詞,是他出道選定的第一個節目,是用來打好羣衆基礎的。
要是就這樣離開,他還要不要面子?還要不要名聲?還想不想在娛樂圈是順利發展,最後跨行到政界?
一想到如此嚴重的後果,趙烈的臉瞬間變得鐵青。始作俑者張志弼的臉色,也唰一下變得無比蒼白,都不看去看趙烈,也不敢出聲。
張志弼平常很警惕的人,這次爲了爭寵,急匆匆也沒多家考慮,結果搬起石頭,砸了自家主子的腳。
現在,他只能盡力收縮身形,心裡默默唸道,“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全都看不見我……”
如此自欺欺人的隱身術,非常可笑,也非常可悲。如果不是趙烈的眥睚必報,張志弼又何必做這種可笑行爲。
遇到趙烈這種主子,已經註定張志弼的悲劇。
混蛋!百無一用的垃圾!竟然把本少也拉下水了,百分百的蠢貨!
趙烈心裡已經咆哮起來,不過現在不是跟張志弼算賬的時候,抹平剛纔那番話的影響,纔是最需要做的事情!
所以趙烈怒目圓睜,一個死亡之瞪已經施展開來,狠狠砸在張志弼頭上。
一句無聲的怒罵也跟着趙烈的死亡之瞪送到,“蠢材!你自己捅的簍子,給本少補上!”
如此恐怖的眼神,張志弼瞬間打了個寒顫,猛地挺胸昂首,努力憋出一張菊花臉,鄭重宣佈起來。
“雖然,破壞公共財產是很嚴重的錯誤行爲。但是節目組一向是寬宏大量的。所以,只要是爲了節目效果的行爲,無論是不是弄壞了設備,節目組都可以不計較。”
反正設備非都是節目組的,也不用花費張志弼的工資,甚至都不用花趙烈家的錢,用別人的錢財來做人情,不要太痛快。
但是,痛快完了之後,張志弼又痛苦起來。搶答臺被毀掉,擂主挑戰無法繼續進行,現在該怎麼辦?
有了剛纔的經驗教訓,這次張志弼也不敢亂開口了,也不敢去麻煩趙烈這個主子,只能把目光亂瞄,無論是大學士席位上的隊友,還是觀衆席上的水軍,都在他的求助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