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竟然是李青衫，剛纔帶了墨鏡沒認出來。”

“不是說這傢伙被體育界fēng shā，連各個媒體都對他禁鏡了嗎？怎麼出現在尚都人民網的新節目？”

“不會吧？難道社會目擊者標榜的隨機現場也是假的？”

網絡議論紛紛，因爲對李青衫的惡感，甚至尚都人民網的新節目都被連累了。

實際上，絕大部分直播節目，雖然標榜着直播，其實是有劇本的。所謂的隨機抓拍、人選、突發事件，往往也是規劃好的。所以李青衫出現在社會目擊者節目，難免會引發各種聯想。

不過，社會目擊者是真的隨機抓拍，有些經歷過現場的觀衆，已經紛紛發言說明。

“不會的。社會目擊者真的是隨機抓拍。上次我在馬路上看到節目組現場，抓拍的就是公務車輛闖紅燈，不可能是提前商量的。”

“對的，前兩期的時候，外景主持羅亮抓拍盜版小販，還被打了一頓，腿都被打折了，所以這兩期才換了馬大哈來做外景主持。”

“這樣說的話，李青衫這個人本質不錯啊。被碰瓷的糾纏，不但不跑路，還堅持去救人。這種本能表現和以往媒體報道的形象根本不一樣嘛！”

第一個網絡觀衆對李青衫的本質品性發出了疑問，當即引起一大波熱議，不少趙烈的粉絲也在看這個節目，當即一擁而上，不但開始反駁，還帶起一波李青衫所謂的“黑料”。

但這種無腦黑卻激起更多觀衆反感，當即很多路人紛紛加入爭辯，甚至把戰鬥從直播彈幕蔓延到網絡社區、lùn tán等地，再一次掀起和李青衫相關的熱議風暴。

在尚都人民網的辦公樓裡，社長鄒文雄已經收到消息，砰砰砰衝進社會目擊者的導播廳，衝着導演就是一頓咆哮。

“羅亮，你到底想幹什麼！我三番五次重申，社會目擊者不能和黑流量人物有糾纏，你爲什麼要去找李青衫？你是不是要把新聞網折騰散了才甘心？”

“皺紋熊！你以爲人人都像你，當面答應背後搞鬼嗎？”羅亮不甘示弱，當場反噴回去，而且口水更加激烈，“現在是李青衫自動送上門，誰料到敢豁出去救人的傢伙，就是他呢？”

鄒文雄擡起雙掌，擋住迎面飛濺的口水，怒吼道：“我信了你的邪纔怪！是不是上次你想跟蹤報道李青衫的事，被我阻止後，特意殺個回馬槍？啊！”

羅亮當即惱了，鄒文雄這樣說，分明是以己度人啊。他狠狠一頓柺杖，吼道：“好你個皺紋熊，原來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個人？”

“沒錯，你就是！我認識你二十多年了，對你還不知道嗎？”鄒文雄冷笑着，又指向節目導播畫面，喝道：“趕緊的，換廣告也好，重播上一期的內容也好，馬上給我切掉李青衫的鏡頭！”

羅亮怒道：“憑什麼呀？人家不顧家破人亡的危險，用大勇氣出來救人，連個鏡頭都不能給嗎？”

“你……你別忘了，我纔是……”鄒文懷正要拿出社長的位置來壓人，忽然耳邊一震，叮鈴鈴的提示音響起，有人在打他的通訊儀號碼。

一行提示出現在鄒文懷的眼鏡鏡片上，來電者赫然是趙盤桓，蘭莊趙家的外務小管家。

鄒文懷顧不得訓斥羅亮，連忙走到導播廳角落，一轉身把全息影像打開，還換了個笑臉，“哎，是小趙管事呀，您好您好……”

“鄒文懷，鄒站長！你眼裡是不是沒蘭莊這兩個字啊？”趙盤桓冷笑着，眼裡出來鄙夷，還有濃濃的殺氣。

“哎呀，這話從何說起？從何說起呀？”鄒文雄連連喊冤，哈着腰、點着頭，小心翼翼問道：“小趙管事，我手下盡是魯莽的傢伙，也不知道幹了啥蠢事，給您惹麻煩。不知道能否告知一聲，讓我去收拾收拾？”

“哼！什麼事你不心知肚明？敢把李青衫弄上直播節目，除了你這個社長，別人還有膽子做？鄒文雄呀鄒文雄，上次你拒絕蘭莊的好意，我就覺得你這人有問題。現在果真露出狐狸尾巴了！真你媽騷！操……”

趙盤桓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斥罵，順便還威脅道，“鄒文雄，別以爲自己是人民網的站長，就可以胡作非爲.我告你，這次的事情你收拾好，還能留一條小命。弄不好，就等着下地獄吧！”

沙……全息屏幕一閃，鄒文懷連半句辯解的話都來不及說，通話到此結束。他一時沒反應過來，繼續維持着哈腰狀態，半頭白髮隨着點頭的動作，微微飄動着。

趙盤桓的聲音那麼大，早就傳遍整個導播廳，羅亮、張媛，還有其他五個工作人員都聽得明明白白。

對於鄒文懷的表現，沒人覺得他沒骨氣。新聞網站近年來的狀況有多艱難，每個人都知道，全靠鄒文懷東拉西扯，到處奔走，才變勉強維持下去，其中免不了要在各個金主面前伏低做小。

只是伏低做小到現在這種程度，還被一個小管事當面威脅，所有人都覺得有些悲涼，腦子裡只剩下一個想法——有良心的媒體不好做，堅守底線的媒體真的很難啊。

鄒文懷愣了數秒，終於緩過神，慢慢直起腰，慢慢轉過身，臉色看上去並無異狀，只是眼眶卻有些發紅。他取下眼鏡，緩緩拭擦着，問道：“羅亮，社會目擊者現在的收視率如何？”

“目前在線觀看人數579萬，關鍵詞搜索熱度爲230w，比上一期飆升30%，而且還在快速提升中。”羅亮報出後臺數據，看到老戰友那半頭白髮，遲疑着道：“要不，咱們把這一期……”

“不，繼續做。乘現在狀況大好，要乘勝追擊，把社會目擊者做成真實、公正的熱門欄目，打造成人民新聞網的金牌節目。至於其他的……我皺紋熊連變異獸潮都不怕，還怕一個小人的威脅？”

鄒文雄冷笑一聲，把眼鏡戴上，腰桿一挺，頓時煥發出無窮鬥志，彷彿回到當年扛着攝像機，在變異獸潮戰場到處飛奔直播的日子。

“好！這纔是我認識的皺紋熊！”羅亮大喝一聲，回頭看到吳燕紋還在和李青衫扯什麼黑新聞、黑流量的事情，立即切過通信器，提醒道，“吳燕紋，其他關聯事情稍微帶過就好，重點是救人！爲什麼要救人！明白嗎？”

明白了！吳燕紋悄悄給第二鏡頭比了個手勢，然後等李青衫一句話說完，立即問道：“李先生，你如此反感媒體利用人民的善良做文章，那麼，你願意分享自己救人的想法，把正能量傳播給觀衆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