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斷室是常見的佈置，窗明几淨，一個診斷臺後，坐着一位黑框眼鏡的中年醫生。

這位醫生長得和金伯仁有七分相似，年紀大了些，還有一目瞭然的絕頂屬性，正是青山研究院院長金伯仁。

“李青衫？”金伯仁對照號碼條資料，確認無誤後，從桌面推過一張長長的卷子，說道：“把這個填了。”

“好的。”李青衫拿起檯面備用筆，唰唰唰填起表格。

上面都是些測試題，像“一個盛滿水的浴缸，旁邊有一把湯匙和一把舀勺，怎麼做能更快把水處理乾淨”之類。

這些看起來是問題，但李青衫覺得更像是腦筋急轉彎。好在他經常和kuma玩急轉彎遊戲，對付這些問題簡直綽綽有餘，當下運筆如飛，快速填寫起來。

金伯仁在對面仔細觀察，對李青衫答題時的表情變化，觀察得尤其仔細，而且還不時參照李青衫的電子病例檔案，反覆覈對。

半小時後，李青衫答題完畢，仔細檢查一遍後，把試卷推了回去，說道：“院長，我完成了。”

“是的，我看到了。”金伯仁點點頭，並沒有收回試卷，而是提醒道：“你別看這些題目做起來很簡單，其實非常難，一百個住院病人，有九十九人都是不及格。所以在覈對答案之前，我會告訴你另一個快捷出院辦法。”

還有這種操作？李青衫一愣，忍不住問道，“什麼辦法？”

金伯仁打了個響指，微笑道：“只要你跟我學，說一聲‘我是精神病’，立即就可以出院。”

李青衫驚訝，對金伯仁左瞧瞧右看看，心想這院長是真院長嗎？該不會是病友打扮的吧？不過看他長得和金助理那麼像，好像不是假的。

金伯仁對李青衫的舉動毫不介意，繼續微笑道：“怎麼樣，考慮好了嗎？很簡單的一句話就能出院，要不要學着說一句？”

“不，我不是精神病。”李青衫搖着頭，鄭重道：“院長，請您能按照常規流程爲我診斷。我要堂堂正正走出療養院，而不是什麼歪門邪道。”

“哦，不錯，自我意識很完整。可以了，我確認你不是精神病。”金伯仁拿起多維全息筆，把診斷結果寫入電子病歷。

不覈對答案就出診斷？李青衫滿頭霧水，忍不住問，“院長，你不看看我的試卷嗎？還是說出院診斷就這麼簡單？”

金伯仁擡頭一笑，說道：“當然不是。診斷依據主要還是你的精神觀察記錄，這些靈兒早就做好了，我只是做個最後確診而已。”

精神病診斷是個專業又繁瑣的事情，絕對不是一兩張測試問卷就能完成的，更不會靠一句問話診斷那樣兒戲。

也幸虧李青衫爲金靈兒做了半個月的實驗，長期近距離觀察下，金靈兒才能順利完成觀察記錄，到最後一步才能這麼順利。

金伯仁之前觀察李青衫答題的表情變化，也是在覈對病歷上的觀察記錄。所以李青衫的shì tí dá àn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答題過程的精神變化。

“原來如此。”李青衫恍然大悟，此時此刻，終於覺得半個月的被研究生活沒白過。

短短十五天的被研究員工作，不但十二萬新朝幣的報酬，順便還能完成病情觀察，性價比簡直bào zhà了。

金伯仁寫着病情診斷，貌似隨意地問，“在大青山期間，你們也沒有服用藥物。現在你覺得……你們的狀態怎樣？“

我們？說我和kuma嗎？李青衫很快反應過來，自以爲是地答道：“我們很好呀，從未感覺如此好過。”

金伯仁眼鏡下的目光一閃，瞬間又消失無蹤，寫字的手略一停頓，恢復了電子病歷上“疑似人格分裂症”這幾個字。

不過李青衫現在自我意識完整，並沒有暴力傾向，也沒有狂躁症，對公共安全毫無威脅，已經達到出院標準。金伯仁大筆一揮，便在電子病歷最後一行寫下四個字——批准出院。

叮叮——李青衫胸前的病人徽章自動脫落，忽然生出兩隻薄薄的螺旋槳，咻一聲飛到診斷臺上。金伯仁伸接住，笑道：“恭喜，今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謝謝，謝謝金院長。”李青衫立即站起來，恭恭敬敬作了個揖，便走出診斷室。

等候多時的kuma立即迎上去，急問道：“哥，情況怎麼樣？”

李青衫哈哈一笑，指了指胸口，說道：“噢了，今天我們就能離開大青山了。”

“什麼？你竟然可以出院？”

賈南笙的驚呼聲在旁響起，李青衫轉頭一看，對方滿臉烏青，軟綿綿的癱在地板上，旁邊橫七豎八躺了遍地傷員。很明顯，在他進診斷室的時候，蔣老他們又玩了一場激烈的真人pk遊戲。

賈南笙顯然被出院消息刺激到了，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騰一下跳了起來，一翻手吃了顆紅色藥丸，惡狠狠盯着李青衫，“倔驢，你不能出院，我絕不會讓你出院！”

嘭嘭嘭，衣服爆裂聲忽然響起，賈南笙渾身病服變得破破爛爛，露出一塊塊bào zhà性膨脹的肌肉疙瘩，看上去極爲駭人。

虎賁丸，刺激性xīng fèn jì，能極大提升人體潛能，是市面同類xīng fèn jì藥效最強者。不過副作用也很大，會造成體內雌雄激素失衡，甚至產生異性化特徵。

不過賈南笙管不了那麼多，他的任務是把李青衫釘死在大青山，要是任務失敗，想都能想到有什麼下場。與之相比，雌雄激素失衡又算得了什麼！

“倔驢！你不是一直想和我打架嗎？來呀。”賈南笙獰笑着，呼一聲化作白影，向李青衫衝了過去，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打一架，打一架！只要和李青衫這頭倔驢打一架，不管誰輸誰贏，讓這裡的醫生看到那傢伙的暴力傾向，就能阻止他出院，我的任務就能繼續下去，也不會遭到烈少處置。

“啊啊啊啊，李青衫，你給我死來！”賈南笙狂吼着，拳頭狠狠轟了出去，拳勁已經卷起一股破空之聲，直奔李青衫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