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道友，你這是做什麼？”
經過先前的事情，在場之中已經無人敢小覷葉晨，但見到他拉過來一個瘋子，也是一陣疑惑。
“此人，乃是當年草廟慘案的倖存者之一，更是親眼目睹了殺人兇手。”
“那又怎樣，不過是個瘋子！”
一旁的普空搖頭，忍不住冷哼道。
“瘋子嗎，未必見得。”
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葉晨幽幽道：“誰說瘋子就不能作爲證人，不過是受到了一些驚嚇，精神失常罷了，區區小事而已……”
“你有辦法將王二叔治好？”
林驚羽聞言，上前一步抓住葉晨的肩膀，激動道。
“當然！”
葉晨挑眉，也沒有多說什麼，手掌泛起一陣淡金色的光團，覆在王二叔頭頂上方。
頓時，後者周身被一團耀眼的金光所籠罩。
“啊——”
金光之中，王二叔雙手抱着腦袋，面色猙獰，樣子十分得痛苦，看得一旁的林驚羽和張小凡面露不忍之色，幾乎要忍不住上前幫忙。
“別動！”
葉晨皺眉，也是警告了二人一句。
“他的腦袋遭到了巨大刺激，我現在正在以法力，刺激他周身各處大穴，修復他的識海，籍此令他的神智重新恢復清醒，若是你們中途插手，說不定會令他識海震盪，徹底變成一個白癡！”
這一番話出口，原本還有些蠢蠢欲動的二人，頓時老實了許多。
半個多時辰後……
“呼——”
淡淡呼了口氣，葉晨這才收回了手掌。
“大功告成！”
而王二叔的模樣，也似乎恢復了幾分神智，眼神之中一片清明之色。
“王二叔！”
“王二叔，你怎麼樣？”
見此情形，林驚羽和張小凡也是忍不住撲到了王二叔身旁，連忙道。
“你們是……”
目光在二人臉上打量了幾眼，又看了看周圍的景象：“驚羽、小凡，你們怎麼變得這麼大了，還有……這是哪裡，我不是……我不是在……”
“啊！”
卻見王二叔轉頭，目光觸及到天音寺所在的位置，便像是觸電了一般，驚叫道。
“鬼！鬼！鬼！鬼啊……”
這聲音如此淒厲，雖然此刻在朗朗白日，但大殿之上，所有人竟是同時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寒意。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普空措手不及，神色爲之一怔，有點慌了手腳，有點說不清楚的急忙辯解道：“你、你說什麼，我哪裡是鬼啊，施主不可胡言亂語！”
“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啊……”
此刻的王二叔，雖然已經恢復了神智，但表現出來的樣子，竟然與先前瘋瘋癲癲的時候，別無二致……只見他整個人慢慢縮了起來，竟然是不敢再看普空一眼，雙眼緊閉，顯然驚嚇之極，口中只不停地道。
“鬼……鬼，是他……是他殺了人，是他！”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不少人都是有些措手不及，
林驚羽慢慢鬆開了抓着王二叔的手，走到張小凡的身邊，不用看他也知道，張小凡現在和他一樣，竭力控制着自己，但那粗重的喘息聲，已然透露出他們內心的激動！
“他爲什麼說是你？”
林驚羽一字一頓，緩緩問道。
他的臉色與張小凡同樣可怕，不同的是，他的眼中滿是憎恨之意的同時，還留着一分清醒。
普空大怒道：“我怎麼會知道？他不過是個瘋子！”
“這話可就說錯了喲……”
葉晨搖頭，淡淡道：“此人經過我的醫治，方纔明明已經恢復了神智，但在見到你之後，卻又一下子變成這個樣子，說明他腦海中對你的印象最深……或者說，當年草廟村慘案發生之時，那兇手的樣子，與你相似！”
“簡直是一派胡言！”
就在普空打算繼續爭辯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長長的佛號。
“阿彌陀佛，種下惡孽，便得惡果……罪過，罪過！”
聽到這聲佛號，葉晨也是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心中冷笑道。
“終於……要忍不住了麼？”
剎那間，全場鴉雀無聲，普空的身子更是如木頭一般，半晌才緩緩轉身對着普泓大師，澀聲道。
“師兄，你說什麼？”
卻見普泓大師蒼白，心中愧疚之下，氣息已有了幾分不穩，只見他閉目垂眉，半晌低聲道。
“法相。”
自從王二叔突然出聲大叫之後，就一直臉色難看而慘白的法相，身子震了震，應聲道。
“弟子在。”
普泓大師緩緩道：“不必隱瞞了，你說給他們聽吧！當年師弟做了錯事，今日就該有這般後果。”
“是！”
法相慢慢走上前來，向無數錯愕的臉上望去，最後落在場中林驚羽與張小凡的身上，停留在了張小凡的身上：“當年……殺害青雲山腳下草廟村全村村民的，的確是我們天音寺的人所爲！”
“什麼？！”
片刻之間，無數驚駭、震驚、不信、憤怒的聲音如爆裂一般，在青雲山玉清殿上爆發出來。
連道玄真人、田不易這等修養的得道高人，也忍不住臉上變色。
而林驚羽更是一把拔出了斬龍劍，碧光盪漾。
待衆人完全安靜下來，法相才緩緩又講了下去：“那個兇手，是我的三師叔，位列四大神僧之一的普智大師。”
這個結果……
顯然是超出了衆人的接受範圍，任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向是慈悲爲懷的普智，竟然能夠做出這種，連堪稱是泯滅人性的事情來……
誰能想到昔日的得道高僧，竟會是殺人兇手，而且一殺就是全村幾百條人命？
最不可能的人，偏偏就成了兇手。
當然……葉晨除外。
“好一個慈悲爲懷的天音寺，好一個悲天憫人的普智神僧，草廟村四十二戶人家共二百四十七人，僅餘下三個活口，便是魔教之中，手段這般殘忍的，恐怕也並不多吧？”
這一番話，幾乎是說得一干天音寺之人，各個面紅耳赤。
而張小凡和林驚羽，若非身旁有田不易還有蒼松道人等人，及時攔住，幾乎都是要忍不住撲向普泓等人。
即便是如此，二人仍是不斷高喊着，宛若杜鵑啼血！
“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