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很乾淨,醺紅得很純粹,依稀能夠看到初露的圓月輪廓。
夏悠站在樓頂邊緣,靜靜的俯視着這個被映得有點紅的默示錄世界。
和言葉分開後,他就直接來到了這個世界。
經驗已經停滯太久沒有提升,他需要在這個充斥滿死體的世界,‘刷’一下經驗。
空氣中那股淡淡腥臭很微渺,但夏悠能聞得到。
這是屬於默示錄世界的味道。
一個破敗世界的味道。
他對着腳下這個城市,呼了一口氣。
噴出在空氣中的霧氣緩緩消散,夏悠微微轉頭,看向通往樓頂的樓梯方向。
“吱呀...”
推開門的聲音很輕,門縫中露出的白皙手臂上,那一縷紫發悄然掃過。
夏悠有些詫異的看着她,不明白她怎麼會上來。
毒島冴子推開門就看到夏悠正在看着自己,也同樣訝然。
但旋即微微一笑:
“大家都在找你,敲了你的門沒有人應,想着你可能會在樓頂,所以上來了。”
稍微沾血的校服襯托着她窈窕出衆的身體,她徑直走到了夏風葉身邊,和他一起看着下面的風景。
風吹亂了她滿頭的紫發,她捋了捋耳際的垂髮,對夏悠眨眼淺笑:
“忽然就消失,嚇了大家一大跳呢。”
夏悠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或許對當時很多人來說,也許不止是嚇一大跳而已,而是驚駭恐慌吧?
畢竟他消失得太過突然,衆目睽睽之下表現得太過驚人。
不過這樣也好。
夏悠默默的想着:
只要接受了一次,以後會適應的。
一想到適應。夏悠忽然想起了冴子和沙子的事情,轉頭看着她問道:
“冴子,力量適應得怎樣?”
毒島冴子微微詫異的看了夏悠一眼。點了點頭:
“很好用。”
說着頓了一下,微微側頭垂落着紫發。端莊的臉上有着說不清的嫵媚:“你,不生氣了?”
生氣?
夏悠微微怔了怔,但旋即想起自己之前好像是因爲毒島冴子人狼強化,而怒斥過她和桐敷沙子。
一念及此,他搖了搖頭:
“當時會生氣,只是因爲生氣你們太胡鬧,怕你們隨便亂來會出什麼問題。”
“但現在你並沒有出什麼問題,反而獲得了自保的力量。這很好不是嗎?”
毒島冴子捋發的動作頓了一下。她定定看着他,蘊水的秋眸中有着說不出的晶瑩光華:
“夏悠,你果然是個溫柔的人呢。”
夏悠沒有迴應,只是繼續看着下面的城市。
溫柔嗎?
一想到自己一路走來的殺戮,他對這個讚美也只能聽聽而已。
“對了冴子,我要離開一下,以你和沙子那羣手下的能力,能夠保這裡平安了。”
一想到殺戮,他就想起了自己進入末世錄世界的真正目的,不由轉頭和毒島冴子說道。
“離開?”
毒島冴子有些訝然。但並沒有太過疑惑,畢竟夏悠的行跡飄忽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不和其沙耶他們說一聲嗎?他們之前都在不斷找你。”
“不了。”夏悠搖搖頭:“我還有事情,冴子你幫我和其他人說一聲吧。”
毒島冴子沒有強留。很是利索的點了點頭,同時將手上緊握的刀一併遞到了夏悠面前:“那這個,現在物歸原主了。”
夏悠手按在了刀鞘上,而是看着她那在夕光下顯得尤爲水潤的淺紫色雙眸,輕輕的推了回去。
當初從高城夫婦手中接過這把刀的時候,他就已經將它的歸屬,定在了毒島冴子身上:
“這是沙耶的父親送的,我想,他真正想送的人是你。所以由你來使用更好。”
夏悠說完,見她還堅持要遞過來的樣子。於是揮了揮手,迎風拂過一陣晶亮的冰紗:“而且我也不需要用其他武器。”
彷彿響應着他般。倘大的樓頂邊緣上,在護牆悄然漫成一片的晶瑩薄冰,正妖豔的折射着夕光,發出咔喀的細響。
毒島冴子的雙眼很亮。
如同晚霞下的星辰一樣隱匿而閃亮。
她發現,強者始終是那個高山仰止的強者,無論她怎麼變強,他都依然神秘得很讓她有種難以言喻的衝動。
無法趕上,無法解開,像一個永恆黑洞般將她吸引,明明想着擁有了力量就能掙開那種讓人沉淪的漩渦,但最終還是發現,自己只是越陷越深而已。
“我明白了。”
毒島冴子深吸了一口氣,將刀重新抱入懷中。
一想到刀被他碰過,刀鞘上殘留的他的熱度就如同火一般撩過她身體,讓她感覺渾身都彷彿在發燙,身體都忍不住一陣微顫了起來。
她忽然回想起來了。
除了盡致破壞的力量駕馭讓她難以自抑外,還有一種同樣讓她無法自控的,是力量下的臣服!
越是擁有了力量,她就越能感受到夏悠那深不見底的強大,讓她有種想要祭獻自己一切只求接觸的強大。
她想起了夏悠那一次次如同天神般勢不可擋,想到那一幕幕如同絕世戰神般衝破一切。
甚至快要衝破她的腦海,衝擊在她身上般。
“嗯......”
毒島冴子無意識夾緊了一下修長的雙腿,她感覺快要壓抑不住了。
夏悠聽到那一道媚意十足的聲音時,疑惑的看了過去,卻看到了毒島冴子滿是水意的雙眼:
“夏悠,離開之前。”
她微顫的手握緊着刀柄,似乎在極力忍耐着什麼般,醺紅的臉對着夏悠,吐氣如蘭:
“亞啦啦一卡?”
“?”
夏悠微微一陣迷茫,剛要開口詢問,一股陡然的寒意。
毒島冴子媚眼如絲,手中刀芒如虹,對他猛地一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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