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道上的消毒水味不時從門縫傳來,獨立病房裡,燈光亮白。
心律儀依然在報響着,起伏的線路圖很規律。
夏悠站在病牀邊,伊藤誠就躺在雪白的病牀上。
“抱歉,沒帶什麼來探病。”
夏悠看着伊藤誠說道。
作爲傷者的伊藤誠全身都纏滿了紗布,臉上沒有被矇住的地方,依然是車禍留下的青一塊紅一塊。
他沒有醒來,夏悠的話沒有迴應,倘大的病房裡面就剩下心率儀的響動聲。
夏悠也沒有在意,只是饒有興致的打量着病房的擺設,邊開口:
“知道嗎?從我第一天來這個世界,就看到你們了,說來我們也算有緣了。”
伸手捏了捏放在牀尾的花,夏悠有些唏噓道:“不知不覺,已經是過了這麼久了。你知道嗎,我已經17級了。”
夏悠說着頓了一下,對躺在那裡的伊藤誠歉意的笑了笑:“抱歉,總說些你聽不懂的東西。”
“只是啊。”夏悠放開了捏着花瓣的手,掃了心律儀一眼:
“只是有些東西不吐不快你知道嗎。嗯,尤其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和我作對起來的,幾乎都是你們家族血脈的人。”
說着,夏悠下意識的撫了下手上曾經槍傷的地方:
“我被你父親逼得很狼狽,不止一次狼狽,還因爲你的父親被捲入了一堆麻煩的事情中。”
夏悠說着停了一下,然後微微俯下了身體,在伊藤誠耳邊輕輕的說了起來:
“可惜那些麻煩事都被我解決了,然後,你父親,被我殺死了。”
“咔擦的死了。”
夏悠繪聲繪色的說着,慢慢站回了身體,眼睛不經意的再次瞥了一眼心律儀的方向。
“哦對了,今天西園寺世界,以及清浦剎那和加藤乙女都來找我了,問我是不是我令你變成這樣的。我說不是。”
手扶了扶冰冷的牀沿扶鐵,夏悠淡淡的說着:
“當然,我是騙她們的。”
“對了,今天你的好兄弟澤永泰介也找了我,還拿了槍。你知道嗎,巧合的是,他那支槍,就是你死去父親留下的那把。是不是很巧?”
夏悠說着還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
“對着我這裡開。可惜沒有打中。”
病房中依然是清晰的心律儀報響,伊藤誠沒有任何迴應。
自始至終都閉着眼,沒有做一絲一毫的反應。
“我說了這麼多了,你還在裝死嗎?”
夏悠忽然拍了拍手,看着伊藤誠說道。
沒有回答,病房裡面只有夏悠聲音在迴盪着。
“你知不知道,再裝下去,可能永遠就不會醒了。”夏悠微微眯起了眼睛說道。
伊藤誠依然沒有半點反應。
“好吧,那說一下今天來的目的吧。”夏悠不在意的舒了舒眉:
“其實呢,我也不想做壞人,只是我不容許言葉她們再受一點傷害了。”
話音落下的時候,夏悠手中已經凝出了一把長長的冰刺:
“哪怕只是可能的威脅。”
通透的冰刺折射着燈光,耀在伊藤誠緊閉的眼皮上,這種已經殺了無數死體的冰刺,正展現着尖銳的鋒芒。
正被夏悠高高的舉起在空中。
“等…等…”
沙啞的聲音響起,伊藤誠終於睜開了眼睛,艱難的開口叫道。
夏悠並沒有意外他的醒來,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伊藤誠醒着,對此他只是付之一笑:
“剛纔已經讓你醒了,沒機會了。”
“不…!!”
“卟!”
乾脆利落的穿刺,將伊藤誠不可置信的表情定格了在那裡。
“咳…”
口中溢出的濃稠血液噴紅了牀單,他愣愣的看着插在胸口的冰刺,看着光滑如鏡的冰面上照映的自己,又緩緩扭頭看了看微笑站在那裡的夏悠。
“安息吧。你父親我已經送他先去等你了。澤永泰介也差不多了。”夏悠輕輕拍了拍插在伊藤誠胸口的冰刺,安慰的說了一句。
“咳咳…”
伊藤誠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對夏悠毫不猶豫動手的不可置信,還是對夏悠話語的不可置信。
然後,眼中的神采一點一點的渙散。
夏悠靜靜的站在那裡,他是看着伊藤誠的雙眼完全灰敗下去的。
他這次終於確認伊藤誠是真的死了。
‘滿足升級,當前等級十八’
“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