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什麼是人

碉堡山幾乎所有的力量都在剛纔那一波反突擊的時候離開了，還留下來的只有少量留守人員。獨立團只用了10分鐘不到就控制了整個碉堡山，面對這支軍容整肅的軍隊，那些商隊的士兵根本沒有任何敢於與之抗衡的心思出現。

淳于晏徑自來到碉堡山地下基地的一個小房間裡面，他看到裡面有四個合成人正畏畏縮縮的躲在裡面。

“B2-57，F6-33，Y9-15，Z3-22，你們就是那四個合成人吧？”淳于晏笑着問道。

“是……是的，你是來救我們的嗎？”其中一個短髮女子面露希冀之色，趕緊站起來說道。

“嗯……怎麼說呢？學院爲了抓你們，可是下了血本，派出了上千臺合成人呢！不過，好消息是，他們派出的合成人損失慘重，應該就快要撤退了吧。”淳于晏說道，“對了，你是誰？”

“我就是……B2-57……”這個女子似乎很不願意提及自己的編號一樣，她非常急切地追問：“你的意思是，學院已經撤退了？這麼說我們安全了？”

“不，他們還沒有撤退，不過也快了，最多，還有10分鐘。”淳于晏搖搖頭。

“還差最後一擊麼？”一個光頭合成人長舒了一口氣。

“可以這樣說吧，因爲他們只需要把你們帶上，馬上就能撤退了。”淳于晏認真的說道。

四個合成人頓時大驚失色，“你說什麼？！你……你是來抓我們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淳于晏回答，他看到那四個人似乎是想要反抗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抵抗是徒勞的，與其浪費力氣，不如跟我好好聊聊。”

與此同時，壹壹已經一把把一個膚色黝黑的板寸頭合成人一把提起來按在牆上。哪怕合成人的力量比普通人大得多，他也根本沒有能力反抗！

看到這一幕，其他三個人頓時老實了。他們無比害怕，一個個縮在牆腳瑟瑟發抖，“不要！我不要回去！！！”光頭合成人大聲說道。

淳于晏走過去，隨手抓過一張椅子坐下，問道：“能說說你們爲什麼不願意回到學院去嗎？”

B2-57面露痛苦的神色，她低聲說道：“學院的生活……就好像地獄一樣！那些科學家，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在他們眼中，我們只是工具，隨時可以犧牲的工具！每天我們做着無比繁重，無比危險而且還是機械重複的工作！

我受夠了！我想要看到更廣闊的的世界！我想要知道的更多！但是……他們從來不會給我們機會。而且只要我們的工作稍有失誤，等待我們的就是銷燬重造！甚至有時候他們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雞蛋挑骨頭，找一些理由來把我們銷燬！”

“我們寧死也不願意回去！”光頭合成人補充道。

“那如果你們逃出去了，又怎麼樣？鐵路也同樣會給你們洗腦，然後給你們植入一段新的記憶，然後再把你們放進人類社會當中自生自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們確實逃出來了，但你們也死了。既然如此，爲什麼還要逃跑？”淳于晏問道。

“因爲我們自由了。”B2-57說道。

“但是你們也不存在了。”

“我們依然存在，只是換了一套程序而已。而且那時候，我們也脫離了學院的掌控，我們……自由了！”

淳于晏默然，其實她說的其實還是有一些道理。因爲雖然他們的記憶被替換了，但是在物理意義上，他們依然是存在的。他們這整個人就站在這裡，沒有缺胳膊也沒有少腿，能跑能跳，能思考能說話，誰能說他們是不存在了呢？

但是從人類的角度來說，他們又確實是不存在了。因爲他們的精神，他們的記憶，他們的認知，都已經不在了，誰又能說他們還是以前的那個人呢？

淳于晏又想起之前奈特所告訴過他，學院的科學家對於人類的看法。他們認爲被核輻射所污染的人類，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所以他們纔會去尋找純淨的人類DNA，所以纔會自稱要‘重新定義人類’。從他們的角度來說，其實是跟那幾個合成人的看法是非常類似的。應該說，不愧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原因麼？

再進一步的去思考，眼前的幾個合成人，他們除了大腦裡面的植入物之外，其他方面和人類並無二致。而且眼前這幾個合成人還會害怕，會高興，會思考，會學習，那麼他們是人嗎？還是說依然只是工具而已？

這倒是一個非常哲學的話題啊，淳于晏笑了笑，決定不去理會這些，他不想去管什麼人什麼合成人，他只是想遵從自己的直覺。

“回去吧。”淳于晏說道，“學院不會銷燬你們的。”他也不多說，站起身來到門口敲了敲門板，一直在外待命的幾個獨立團戰士立刻走進來，把這4個合成人拖了出去。

……

轟轟~~！！！一陣猛烈的爆炸，這是一輛戰前撞入一間房屋的核動力汽車的殘骸被打爆的聲音。小型的核爆把周圍的合成人士兵清空了一大片！

聖騎士丹斯不由得蹲下身大口大口的喘息，哪怕有動力裝甲的輔助，在被數百臺合成人士兵圍攻之下，他也精疲力竭，幾乎虛脫。剛纔他幾乎是硬生生的依靠動力裝甲抗住了這次小型核爆，因爲他明白，這樣可以讓他有一小會兒喘息的時間。

就在半小時之前，所有的學院合成人都彷彿發瘋了一樣就指着他一個人的方向瘋狂進攻。在付出了200多臺合成人的代價之後，成功把丹斯的小隊同鋼鐵兄弟會的大部隊分割開來，而且給鋼鐵兄弟會造成了4、5個騎士的傷亡。

如果不是丹斯那鋼鐵一樣的意志和嫺熟的作戰技巧，他和他的小隊早就被消滅了。但是現在，他們的覆滅看起來也只是時間問題。

然而丹斯這時候並沒有注意到，在他腳下還有一個合成人並沒有被完全摧毀，這個合成人腦袋上僅存的一隻電子眼正在不斷閃爍，將一道加密的信號發送過去。

“已經確認，聖騎士丹斯確實是學院失蹤的合成人，編號M7-97，已經查詢數據庫，得到了他的關機密碼。”X4-18回頭對奈特說道。

“知道了，讓我去‘回收’他吧。”奈特點點頭，駕駛着T-51B動力裝甲向着聖騎士丹斯猛衝過去！

丹斯看到一個身穿白色塗裝動力裝甲的人衝了過來，立刻強打精神，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激光步槍就是一陣掃射！然而來人動作極快，一邊前衝一邊還在不規則變向，大部分激光束都打在地上，少數命中的激光束也被擁有銀燒蝕鍍層的T-51B動力裝甲擋住，毫無作用。

咣！一聲巨響，奈特一拳砸在丹斯身上！丹斯被打得一陣踉蹌，他心中憤怒，也一把丟掉激光步槍，揮舞着鐵拳砸了過去！

兩個身穿最先進的動力裝甲的人就這樣以最原始的方式打成一團，甚至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咣咣咣！！又是一陣沉重的拳打腳踢，奈特後退兩步，他感覺如果丹斯狀態完全的話，實力絲毫不下於他。他搖了搖頭，打開動力裝甲上的擴音器，大聲說道：“夠了！合成人丹斯！編號M7-97，現在，停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