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暈乎乎地回到了自己租下的公司駐地。

公司裡還是一片忙亂，十多個還在加班的碼農們，正頂着熊貓眼，還有滿辦公室的濃茶、咖啡、腳臭的味道，咬牙切齒地幹活。

就連幾隻老虎來了，都沒人起來迎接擼貓。

這樣也正好，老虎們是夜行性動物，而且昨天剛看了一夜的肥皂劇，白天正好跑去補覺。

跑到了辦公室角落裡給他們準備的窩裡，三隻老虎躺在那裡呼呼大睡，打起了呼嚕。

李浩進門時，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牆上的大屏幕。

顯示着服務器的各種數據，以及當前時間。

沒錯，距離他離開，還不到一個小時。

但是……這怎麼可能？

我難道真的不是做夢？

“小丁！”李浩招手叫來一個小弟：“我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

“李總回來了？您走了之後，大陳睡了一覺！”小弟告狀。

看着小弟的熊貓眼，再看看一羣徘徊在猝死邊緣的碼農們，李浩猶豫道：“你讓大家都來我的辦公室……”

“李總，難道我們要倒閉了嗎？”小弟頓時緊張起來。

“不是……”李浩下意識地捏住了手中的U盤，剛纔的那一切，該不會都是做夢吧，“反正你讓大家都過來就是了，有好事！”

“哦……”小弟懵懵懂懂轉身，李浩又連忙拉住了他：“等等，待會兒再去叫，你先跟我過來！”

李浩不放心啊！

在被莊不遠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但李浩身爲一名技術人員，還是非常認真地算了算自己每天的收益，給出了一個確切的數字做答案。

之後，李浩就被莊不遠不由分說關進了小黑屋，關了三個禮拜。

本來就是技術大拿的李浩，在這三個星期裡，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把自己的APP從內核到構架到交互，全部重寫了一遍。

這一切都存在這個U盤裡。

問題是……

這真的不是做夢？

那揮之不去的不真實感，讓李浩不知道說什麼好，自己不是被催眠了，被植入了記憶？

李浩走到了自己辦公室裡，把U盤插上了電腦，用顫抖着的手，打開了那U盤的盤符。

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文件夾，以及各種文件，旁邊的小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李總，這……這是怎麼回事？這不是咱們剛剛確定的方案嗎？怎麼這麼快就做出來了？”小弟突然一個激靈，猛然掐了自己一下，“對不起李總，我一定是又睡着了，我這就醒過來加班，快醒來！快醒來！”

小弟啪啪打自己的臉。

“你也看到了對不對？你看到了是不是？”李浩也激動地問小弟，“我不是在做夢！”

“李總，我覺得……也可能我們倆都在做夢！問題是，這到底是我的夢，還是你的夢？”

實在是太不真實了，不敢相信啊！

如果真的是夢怎麼辦？

“我把大家都叫來！”

小弟轉身大喊大叫着衝了出去了，幾分鐘之後，李總的辦公室裡，擠滿了人。

“李總，這到底怎麼回事！”

“難道我真的睡着了？”

“就算是真的睡着了，也不可能這麼多人都睡着了……”

“不，其實是我在做夢，你們都是我做夢夢到的……啊，對了，我早就想這麼幹了！啪！”

“啊，你幹啥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整天欺負老子，老子打死你！反正是做夢！”

好不容易平息了自己員工的騷動，懷着極度不真實的心情，把完全編寫完畢的代碼上了線，留下幾個人值班，把其他人都趕回家睡覺。

然後，接下來整整一個上午，李浩都在接電話。

都是回到家之後，突然驚醒的小弟們：“李總，我做了個夢，夢到咱們的新APP上線了！”

“李總，不好了，我竟然回家睡着了，還做了個怪夢，我這就回去加班……”

李浩一個個安撫自己如同驚弓之鳥的小弟們，漸漸地，他由不自信起來，這真的不是夢嗎？

“鈴鈴鈴！”電話又響了起來，李浩看了一眼電話，手就開始顫抖了。

是莊不遠的電話！

媽蛋，剛纔我被這傢伙關了三個星期！

等等，我就算是報警，也沒辦法證明我被關了三個星期啊！

而且，我真的被關了三個星期嗎？

可這已經完成了的計劃到底怎麼回事？

身爲一個擁有高學歷、高智商、完善世界觀的青年，李浩這會兒真的迷茫了。

我不信，我就是不信！

這讓我怎麼相信！

你讓我何處安放我的世界觀？

電話響了一會兒停了，過了片刻，又響了起來。

媽蛋，接，不接不行了！

“莊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浩問道。

“其實這是我們全能動物園的一種技術。”對面，莊不遠道，“你知道人的大腦對時間的認識，是一種很奇特的現象，我們利用最新的生物技術，擾亂人腦的時序認知，讓人們產生一種時間延緩的錯覺，從而激發人類大腦的全部潛能……”

“我不信！”李浩一口就拆穿了莊不遠的滿口胡言。

你當我是小學生嗎？隨便什麼都信？

人的大腦哪裡還有什麼潛能可言？早就快累炸了好嗎？

“好吧，騙不過你，其實我能夠操縱時間。”莊不遠道。

“你胡扯！”李浩更不信了，你前面還說的有那麼一點道理，這後面純粹是胡扯！

操縱時間？你當我是傻的嗎？

“噗……”對面莊不遠笑了，“你喜歡哪個解釋就哪個吧……”

李浩不信，一定還有更科學的解釋！

“我就問你，對我們莊園的服務還滿意嗎？”

還滿意嗎？

李浩看着自己眼前完全改進的APP，想要說不滿意？

可是這真是自己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了。

滿意？可總有一種被坑了的感覺。

到最後，李浩還是捏着鼻子認了：“算是……滿意吧……”

“唔。”莊不遠道，“單人3周普通套餐，承惠21萬元。”

李浩不想說話。

一天一萬塊？我有那麼值錢嗎？

等等，我賣命，爲啥我還要給你錢？

命沒了，錢也沒了，我不是虧得要死？

但是想想結果，以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搞定了可以遠遠拉開用戶體驗的新APP，這價格值21萬嗎？

值。

真矛盾。

哎呀頭都要炸了……

李浩還是不想說話。

“對了，你還有其他客戶給我介紹嗎？”莊不遠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