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喬從粥碗上擡起臉,正迎上對面季墨的視線。
四目相對,她的心跳猛地加速。
這傢伙,不吃飯一直盯着她幹嗎?
她迅速垂臉檢查一眼自己,衣釦只開着一顆沒有走光,舌尖輕掃一遍嘴脣也沒有發現米粒,葉喬輕咳一聲。
“我臉上有東西嗎?”
季墨沒有回答,依舊直直地看着她。
葉喬眯起眼睛,很快就發現有一些異樣,他看似看着她,卻似乎又沒有在看她,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目光穿過她看向某處。
被他的目光看得有點發毛,葉喬擡起手指在他臉上晃了晃。
“季墨?!”
“啊!”
季墨回過神來,注意到自己的失態,捧起粥碗喝粥。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沒有。”季墨搖頭,“只是……想一點事情。”
看他恢復如常,葉喬也沒有太在意。
飯後,她剛剛起身,季墨已經伸過手掌,捏住她的碗。
“我來收拾吧!”
“兩個碗而已,很快就好!”葉喬從他手裡將碗奪過來,走向廚房,行到門口又停下腳步,“哦,對了,你的皮帶我放在牀頭櫃上,你看到了吧?”
“哦……看到。”
季墨結巴着迴應一句,葉喬已經走進廚房。
擡手撫撫額,他轉身走向客廳,鼻子敏感地捕捉到一些熟悉的氣息,一擡臉,就見陽臺上葉喬昨天穿得那條紫色連衣裙,在陽光下被風吹得輕輕搖晃。
這種情景,對於季墨已經是久違的事情。
自從母親去世之後,這個房子裡就鮮少有女人氣息。
以前上學的時候和裴若希交往,她每次來都說這房子陰氣太重,從來不喜歡在這裡多呆。
記得小時候,母親每次洗完衣服都喜歡掛在陽臺上,他的小臥室光線不好就在客廳寫作業,空氣中總是飄着淡淡的柔順劑的香氣,就像……此刻。
季墨一時間有些恍惚,彷彿是瞬間又回到小時候,媽媽在廚房裡做飯,他在客廳裡寫作業的情景,心底深處便升起一股暖暖的柔軟。
一隻手掌伸過來,輕輕拍拍他的手臂。
季墨轉過臉,看向身側的葉喬,揚脣向她一笑。
“謝謝!”
沒頭沒腦的一句謝謝,只把葉喬聽得一頭霧水。
“謝什麼?”
“謝謝你幫我洗衣服。”
“客氣什麼。”
斜他一眼,葉喬笑着走上陽臺,伸手摸了摸裙襬,確定裙子已幹,她轉身過來想要放低曬衣架。
衣架已經有些年頭,旋轉升降不太好用,降了一段就卡在原地。
她只好掂起腳將手指伸向衣架,偏偏只差一點點就是碰不到。
正暗自氣惱,一隻手臂已經從後面伸過來,幫她取下掛在衣架上的裙子,是季墨。
葉喬伸手接過,側臉回他一笑。
“有熨斗嗎?”
“我去幫你拿!”季墨轉身走開,片刻已經將母親的熨衣板和熨斗取出來,幫她撐開熨衣板,插上電線,他就伸手試試溫度,“這些都是我媽的東西,好久沒用過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