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菲豎起右手，語氣深沉。

“我保證，從現在起，我說的每個人字都是真的。”

穆天野緩緩鬆開手指。

“說！”

深吸口氣，調整一個呼吸，寧小菲緩緩開口。

“這瓶藥我早就買了一直在吃，我之所以吃這個，就是因爲我不確定，我們能在一起多久。那樣，是對孩子的不負責任，我不想那個孩子重蹈我的覆轍，成爲一個只有母親沒有父親的孩子。”說到這裡，她不由地想起自己的童年，聲音控制不住地有些哽咽，“那樣的童年太苦了，我不能那麼不負責任。”

穆天野長眉皺成，沒有出聲。

當年，母親改嫁，對當時還是孩子的穆天野來說也同樣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他能理解她的感受。

可是，難道到了現在，她還對他沒信心嗎？

“今天早上，我和以往一樣，拿出藥片來準備吃，可是把藥送到嘴邊的時候……”寧小菲吸吸鼻子，擡起含着淚芒的眼睛看着他，“我在鏡子裡看到你的臉，看到你爲我做的每一件事……我突然覺得自己好混蛋好自私，這個男人對我那麼好，我怎麼可以這樣？你進來的時候，我正準備將拿出來的那片藥放回瓶子，因爲我覺得，我已經不需要它了，如果老天真得給我一個我們的孩子，我願意生下他，不管他是男孩女孩，我都會將他視若珍寶！天野，你懂嗎？”

她的睫毛輕輕抖了抖，溢滿眼框的淚水終於堅持不住，從睫毛上滴下來，滑過面頰。

擡手，穆天野溫柔地撫掉她臉上的淚珠。

“你愛我，對嗎？”

只要她說愛，只要她點頭。

他就把他所有的想法告訴她，將那枚他精心挑選的戒指戴上她的手指。

告訴她，他有多在意她，他願意照顧她一輩子，從今天起不離不棄。

“我……”寧小菲語塞，“天野，我不想騙你！”

滿心期待，被潑了一盆大大的冷水。

穆天野心一沉。

所以，一切不過只是因爲他對她好而已，她對他也不過就是感激之情。

與愛無關。

看到他表情一變，寧小菲忙着補充。

“我只是不確定，但是我……我可以爲你做任何事……”

收回手掌，男人的表情已經重新冷若冰霜。

“我不需要！”

寧願爲他做任何事，卻不肯愛他，那算什麼？

側身繞過她，他一把拉開房門，快步走出去。

聽着男人的腳步聲漸遠，寧小菲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一隻生鏽的刀切開，撕裂一樣的疼。

難道……

這就是愛嗎？

難道她已經愛上他了？

……

衝過來，拉開房門，她跌跌撞撞地衝下樓梯，一隻鞋子甩掉也沒理會，深一腳淺一腳地追過來，一把拉開公寓大門，看到走廊裡的穆天野，立刻就拼盡全力氣力喚出他的名字。

“穆天野，你站住！”

男人在電梯前頓住腳步。

寧小菲喘了兩口氣，終於鼓起勇氣。

“你不是問我愛不愛你嗎？我現在就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