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臉色怒氣一緩,追問道:“依你之見,如何鼓舞士氣?”
“鼓舞士氣有不少方法,但都見效緩慢,如今北疆岌岌可危,沒有時間耽擱,所以兒臣懇請出徵,”君習玦鏗鏘有力的說道,“兒臣要親自上陣殺敵,重振士氣!”
元帝動容,若是尋常,他肯定要懷疑二皇子覬覦兵權、欲攬軍功,但是現在的北疆危機密佈,動輒就會身死,這個時候去是極不明智的。
“玦兒,你確定要去?”元帝忍不住又問一遍,“這不是兒戲,你去了隨時可能會喪命。”
君習玦擡頭望着元帝道:“兒臣受父皇教養之恩,一直沒機會回報,這次兒臣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保住北疆!”
元帝伸手扶起他,道:“你有這個心,朕甚是欣慰。”
衛國公等人幾乎急紅了眼,二皇子怎會如此莽撞,萬一真在北疆丟了性命,那還得了!
夜太師等人也急,二皇子不是傻子,到了北疆肯定會找安全的地方躲着,最後不管大軍是勝是敗,等他回來,在皇上的心裡立刻就不一樣了,皇上說不定會立他爲太子!
大皇子咬了咬牙,豁了出去,大聲道:“父皇,讓兒臣去吧!夜元帥畢竟是兒臣的舅舅,兒臣與夜元帥會配合的更加默契,扭轉局面的成功性更大!”
元帝看向他,冷淡道:“你從未帶過兵,如何適應得了戰場的環境?”
大皇子心裡惱怒,君習玦也從沒打過仗,比他好不到哪裡,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失了先機,現在纔開口,父皇肯定會覺得他是爲了爭權奪勢,不像君習玦那般“忠心”,所以對他的態度完全不同。
“父皇,只要能擊退胡族,兒臣什麼苦都願意吃!”大皇子說道。他絕對不能讓君習玦去北疆,他有預感,自己這次如果倒下去,就沒有機會爬起來了,他不能敗!舅舅也不能敗!
元帝見他眼神堅毅,臉色總算緩和了些:“你也起來吧。”
“謝父皇!”大皇子站起,兩條腿因爲跪的太久而痠麻的厲害,只能咬牙忍着。
元帝回到龍案後坐下,表情有些猶豫,他子嗣稀少,現今只有兩個能用的兒子,他不想任何一個出現意外。可是北疆的情況,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他御駕親征,或者派皇子過去。
御駕親征?早些年他或許可以,現在卻是不行了,所以只能由皇子代去了,但是派哪一個呢?
夜王爺現在終於敢呼出一口氣,偷偷抹了把額頭上的血,道:“皇上,就讓大皇子去吧!大皇子敦厚賢良,文武雙全,有夜元帥的輔助,定能重振士氣,扭轉局面!”
夜太師皺着眉沒有說話,他不想讓大皇子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可是更不願二皇子去,而且夜家如今這種境況,恐怕只有大皇子親征才能彌補。
元帝沒思考多久,就已經有了決定,他現在只想讓北疆軍趕緊挽回頹勢,可不想看到軍隊裡發生內鬥,所以珅兒顯然比玦兒更適合。夜元帥可能不會盡心保護玦兒,但一定會全力保護珅兒。
“珅兒回去準備一下,帶領五千精兵,明日就出發!”元帝下令道。
“是!父皇!”大皇子答應道。
夜太師和夜王爺都不知該鬆一口氣還是提一口氣,他們夜家竟被逼到此地步!
夜太師看了眼臉色沒什麼變化的君習玦,心中氣急,煽動皇上出擊胡族的是他,現在逼得大皇子不得不出徵的也是他,夜太師如何還不明白,這分明是君習玦布好的局!但就算明白,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拒絕的餘地。
夜太師看着君習玦的目光出了憤怒還有心驚,他們兩派爭鬥這麼多年,互有成敗,卻都沒形成壓倒性的優勢。但這次不一樣,一個不慎,他們就可能無法翻盤了!他不明白,君習玦爲何突然會有這麼陰狠的招數?他又新招了什麼了不得的謀士嗎?
大皇子匆匆回府準備,文武重臣也都各自散了。大皇子一派的人個個步履沉重,垂頭喪氣,二皇子一派的人卻是腳步輕快,昂頭挺胸,逮到宿敵就一陣冷嘲熱諷,看着對方變換的臉色暢快大笑。
夜太師和夜王爺看着敵我雙方的大臣,心中更往下沉,他們這一方已經人心浮動,有些人恐怕已經開始重找靠山了,甚至有人已經叛變了也說不定!
君習玦出了御書房,與衆人辭別之後,便去了棲鸞宮。
衛貴妃慌忙就迎上來,問具體的情況,君習玦給她講過之後,衛貴妃頓時喜不自勝,雙眼發光的看着自己的兒子,興奮道:“本宮就知道你是最優秀的,最終能榮登九五的皇子必定是你!等夜家徹底潰敗,皇上一定會封你做太子!”
君習玦微微一笑,看起來從容淡定:“現在說這些還早,夜家未必沒有翻身之力。”
“本宮知道你向來穩妥,纔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衛貴妃笑道,“本宮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皇后的表情,一定比前些日子更精彩!”
君習玦提醒道:“皇后如今如困獸一般,母妃現在不要招惹她,免得她急躁之下對母妃做出不好的事。”
“本宮不招惹她,她可不會放過本宮,”衛貴妃嗤笑道,“你放心,本宮和她鬥了這麼些年,絕對不會輸給她!”
君習玦點了下頭,他對母妃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衛貴妃心情高興,留君習玦用了午膳,等心情終於平靜下來,纔想起來問:“你昨天是不是又去找雪千歌那賤人了?”
君習玦皺了皺眉,很不喜歡母妃用賤人稱呼千歌,他坦言道:“沒錯,兒臣的確去找她了。”
衛貴妃立刻沉下臉:“本宮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準見那個賤人,你爲何就是不聽?!”
“兒臣不想因爲此事和母妃爭吵,”君習玦也繃起臉,“雪千歌是兒臣必須要得到的人,這個心意絕不會變!”
衛貴妃氣的臉色發青,剛纔的好心情全部都沒了。三四年了,玦兒仍舊對那個賤人癡迷,她到底給他灌了什麼迷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