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怎麼發生的,言歡壓根就想不出來,剛剛的昏暗被光亮的燈光劃開的時候,她刺得閉了下眼睛。
還沒來得及睜開,身邊就有一股力把她往後推,身體突然的失去平衡,腰部重重地撞向了身後的餐桌,一陣重響後,言歡狼狽的跌倒在地上,而餐桌上擺放好的精美糕點,也全部倒在了她的身上。
言歡身子猛烈的哆嗦着,她撲在地上,沒有勇氣睜開眼睛面對衆人。
她知道,現在的自己肯定可憐極了,他們都在笑話她的狼狽和悽慘……她給祁仲琛丟臉了。
這一刻,言歡只想着衝出會場,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痛快的哭出來,將所有的恐懼和羞愧都發泄出來。
念頭只是一閃而過,言歡已經被周圍響起的議論聲說的羞憤不已。
秦蕊蕊也一時沒有回過神來,等一個個人圍過來以後,她才急忙蹲下來抓着言歡,“言歡你還好嗎,有沒有摔到哪裡?”
好友的關心,讓言歡的眼眶瞬間就熱了,她鼓了鼓勁兒,微微睜開了眼睛,奶油糊住了她被設計師精心裝扮的妝容,就連眼前的人也變得模糊起來。
“不怕言歡,我扶着你起來,能起來吧?”秦蕊蕊急忙安慰她,兩手扶着言歡的肩膀,剛要帶着她起身,一隻大手已經攔下了她。
“你……”
祁仲琛來到了她們身邊,不等她們反應,直接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搭在了言歡的身上,一手扯下領帶,將言歡臉上的東西給擦乾淨。
他來到的時候,言歡的呼吸已經感知到了他的存在,心跳很快,是害怕他跟着自己一起丟臉被人取笑,更多的,是因爲他真心的關懷而感動着。
很快,小臉一點點的乾淨出來了。
祁仲琛丟開領帶,轉過頭,凌厲的鳳眸掃了周圍一圈,而後定在了已經推開好幾步遠的宋儀嫺身上。
宋儀嫺被他這個眼神看的心驚膽戰,臉上的淡笑掛不住,走前一步來假意關心,“言歡是不小心摔倒的吧?不如我帶言歡去洗手間整理一下吧。”
在這種時候,能夠挺身出來幫忙,衆人放在宋儀嫺身上的目
光多了幾分議論。
“不必。”
祁仲琛的話未說完,秦蕊蕊就站起來指着宋儀嫺怪叫起來,“喂,別以爲你現在裝無辜就能把事情撇乾淨啊,言歡站的好好的,怎麼可能會跌掉,剛就只有我和你在她身邊,肯定是你害言歡摔倒的,宋儀嫺你可別不要臉!”
這動靜可不小,不多會兒會場的賓客都看向了這裡,祁英遠夫婦和席沐謙等人也走了過來,秦蕊蕊的一番話聲音不小,一下子讓不少人變了臉色。
席沐謙從人羣中走過去,一下子拉住了口不擇言的秦蕊蕊,低喝一聲,“說些什麼呢你。”
“我說的都是實話,不信你們問言歡!”
祁仲琛低頭,指腹擦拭着言歡的鼻側,將她臉上的奶油給擦拭乾淨,聽了秦蕊蕊的指控,他看着言歡,低聲問道。“秦蕊蕊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是怎麼摔倒的?”
至始至終,言歡都沒有擡頭,因爲她害怕跟那些人取笑的視線對上,更愧對祁仲琛。
他的問話,讓她心尖一動,抿緊的脣輕輕一動,言歡選擇了緩緩搖頭。
現在這種情況,她已經出醜了,又能怎麼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精明警覺如祁仲琛,他一眼就看穿了言歡的謊言和隱忍,銳利的視線中醞起了幽黯,他沒有說什麼,突然站起了身,在衆人驚異的注視下,拿起了桌上還沒掉下的慕斯蛋糕,突地揚手甩在了宋儀嫺頭上。
全場同時響起一陣吸氣聲,言歡疑惑的微擡起頭,頓時也瞠大了眼——油膩的巧克力混合奶油,順着宋儀嫺精心打扮的金髮滑下,沾滿了她的臉和脖子肩膀。
言歡一把拉住了祁仲琛,他怎麼突然就……
連慧美驚訝的捂住嘴,走過去瞪着自己兒子,竟是幫着宋儀嫺質問他,“祁仲琛你幹什麼,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儀嫺!”
被華美歐根紗禮服包裹的身軀不住的抖動着,宋儀嫺竭力的忍耐着怒氣,擡手抹了一把臉,怒目瞪着祁仲琛,嘴角扯着大大的笑,譏誚又嘲弄。
從頭到尾,祁仲琛的表情都很冷酷,絲毫沒有對一個女
人做出這種羞辱的事情而感到慚愧,面對連慧美的指責,他的眸光更寒冷了些許。
“這倒要問問宋小姐都做什麼了,我祁仲琛不是傻子,什麼做了什麼小手段,我不會不知道。”
“祁仲琛,你這是說是我宋儀嫺推得穆言歡?”宋儀嫺冷笑哼着,“你有什麼證據,這樣的污衊我們宋家可擔不起!”
宋儀嫺顯然是拿出了宋家來說事,祁仲琛這樣當衆羞辱她,就是對宋家不敬,那他可要做好與宋家爲敵的準備!
“無所謂,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裡明白就好,既然你一口咬定咬證據,那就說明你自信掩飾的很好。”
祁仲琛轉過身,一把抱起了呆滯的言歡,正準備邁開步子往外走,宋儀嫺怒狠的厲聲追過來。
“所以你現在就是要爲了一個穆言歡和我宋儀嫺作對嗎!祁仲琛你想明白了沒有,你該知道和宋家反面的後果!”
連慧美忙勸說,“祁仲琛你快給儀嫺道歉,你這孩子這麼就衝動成這樣……”
“宋家想對付祁家,儘管來。”祁仲琛沒有理會連慧美,酷酷的丟下一句話,抱着言歡施施然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越來越難堪,宋儀嫺恨恨的瞪着他們離開的方向,也傲然的從反方向離去。
連慧美氣得臉都綠了,抓着祁英遠急的不成樣子,“剛剛你怎麼就不說話,看着你兒子這麼對人家女兒,你好意思任由他把我們家的臉都丟盡了?”
“都怪那個穆言歡,我早說過她和我們家八字不合,現在好了,祁仲琛魔怔了,我們祁家遲早要毀在那個女人手裡!”連慧美氣得直喘氣。
“你也少說兩句,他們的事情用不着我們來管。”祁英遠沉聲,“仲琛做事一向有分寸,你應該相信他。”
“哼!我看是你們父子倆一塊被那個晦氣的啞巴給迷暈了腦袋!”連慧美恨得牙齒都要咬碎了,氣呼呼的也走了。
……
祁仲琛將言歡抱上了休息室,將她送進了浴室裡面。
“快洗個澡,把臉上的妝給卸了。”
他剛起身準備離開,手腕被抓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