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心想了想，就算四爺不在身邊，她也不能這麼做，四爺已經離職了，現在人去了哪裡都不知道，她是沒有任何理由讓林清留下來的。

“不用你陪我復建，你也不是……”水一心話說了一半停了下來，好像明白了一點什麼，林清好整以暇等着，水一心沒說他就繼續：“我也不是醫生？”

水一心沒說話，林清跟着笑：“我就是醫生，而且比任何人都優秀，我既然把你的腦袋治好了，我同樣能把你也治好，你這點病在我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你不好我不走。”

林清起身站了起來：“你先休息，我去找房間，順便看看你的病例。”

說完林清去了門口，水一心看了看蘇小小，這件事看來大家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的。

林清關上門水一心又去看了一眼，轉念嘆了口氣。

林湛在外面看着林清，有種恍惚的感覺，好像是看見了林泱一樣，他從來沒想過，會看到林清做了龍頭的位置。

林湛其實很清楚，龍頭的決定是最具慧眼的，而這次林清的任務完成的很漂亮，聽說，他是一個人搗毀了凱琳娜她們這個組織的，而這個任務也讓林清圓滿的接管過去了龍頭的位置，而接下來……

林湛看着林清，兩個人就這麼相互的看着，終於還是林清先開口說話：“你老了，該是時候退下去了，就算不是退下去，也幹不了什麼。”

林湛沒回答，轉身坐到了椅子上面，他是跟着龍頭的人，如今龍魂和龍靈已經歸隱了，龍頭也已經被秘密關押，說明這個組織要重新擬定方向，把全部的人都要換下去了。

可是他們這種人，真的離開了，他們能做什麼事情？

能去哪裡？

他一輩子都在蒐集情報，一輩子都在這上面打拼，槍淋彈雨中他才知道該做什麼，真退了下來，能幹什麼？

林湛忽然想到部隊裡面年老體弱的軍犬，不用的時候就是這樣，送到一個安樂窩去等死。

那他接下來就要等死了？

“你放心不光是你，還有林汐，還有林漓，他們都要撤下來，你們以後會有新的職位，不過看你們的想法，如果你不願意，我會和上面說這件事情。”

林湛坐着坐着看向一邊的林清，好像看見龍頭在他身邊坐着。

林泱是對的，林清會有出息。

林湛坐了一會，想了想：“既然要退下來，那就留在嫂子身邊吧，等龍……等四爺回來的時候，我再做以後的打算，免得這邊照應不過來，現在看嫂子的身體情況需要人照顧，我也不放心。”

“你既然這麼想，那就按照你說的來，我沒有意見，接下來就剩下林汐了，我問問他的意見，如果他沒有意見，讓他過來陪你，畢竟你們是老戰友了，在一起也有個伴，另外你們的撫卹金我會給你們，這是規矩，我會盡量多申請一些。”

“錢就算了，我也不缺錢花，我相信林汐也不缺這個錢。”林湛看了一眼病房裡面，回想起那麼多的人，最後只剩下了三個人，錢還有什麼意義？

林清看了他一會：“既然不要，就算了，我會把你和林汐的名字在這裡除去，以後你們除了是軍人，其他的什麼都不是了。”

林清起身站起來，轉身朝着一邊大步離去。

林湛看着林清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病房門口，沉默着。

水一心那天起，幾乎每天都能看到林清的影子，第二天的時候林汐也到了醫院裡面，水一心看到林汐有些意外，雖然知道這是早晚的事情，但也沒有想到，這些這麼快就來了。

“林汐你怎麼也來了？”水一心看着坐在對面的林汐問，林汐說：“大家都走了，龍頭也不在了，我在裡面是資歷最深的一個了，我還要聽林清的，用他的話說，他都尷尬。”

水一心沉默着：“你怎麼這麼說？林清沒有要挖苦你的意思。”

“我沒有說林清挖苦我，嫂子，都走了，剩下我一個人了，有時候我站在那裡總是想起林泱和林淋，想起他們心裡就會不舒服，我想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的生活幾年，離開這裡。”

“那你想去哪裡？”水一心問他，林汐搖了搖頭：“不容易，出不去了，我們這種人，平時在任的時候走南闖不，天涯海角，想去哪裡都可以，但一旦離任了，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想要去哪裡就去哪裡了，我們知道的太多，不能出去。”

水一心想起她和四爺，明白過來。

看了看門口，看着林汐：“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你出去。”

“不用了，嫂子現在身邊需要人，我等嫂子好一些，等龍……等四爺回來我再離開。”

林汐還有些不習慣，勉強改了過來。

水一心看着林汐：“你放心，你想去哪裡，我都會幫你去，你辛苦一輩子了，出生入死沒有功勞還有苦勞，雖然四爺不在了，但我想我還有這個能力，讓你出去。”

“其實也不一定要出去，我想去鄉下買地，在那邊開荒，等嫂子好一些，我就過去，到時候嫂子缺少什麼，或者是想要吃什麼的時候，我來給嫂子送。”

水一心沉默了一會：“林汐，你有四十歲麼？”

水一心忽然那麼問，林汐搖了搖頭：“看着很老吧？”

“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說，你看上去三十歲左右，你跟着四爺，你年紀也沒有四爺大，四爺其實也不老，雖然林清叫他老頭子，可是四爺還很年輕，你們最多四十，你是這幾個人裡面最年輕的，你今年我沒記錯，三十五吧？”

“週歲三十五。”林汐說，水一心笑了笑：“三十五在男人的身上，其實才開始，是個很輝煌的年紀，你可能是一直在火線上面工作，生活就會緊張，突然有個機會給你，你就想從此歸隱山林了，這是一種消極狀態，對你而言不好，只是暫時的。

我覺得你應該做點其他的事情，你屬於野戰軍，你完全可以退居二線，從幕前轉到幕後，沒有人說人老了就沒用了，你的很多經驗，現在的龍爪他們不知道，就算訓練的再好，沒人帶着也都是紙上談兵的事情。

林湛跟着我太久了，我很清楚他現在的心情，他沒有想要回去龍組的心，從林淋離開後，林湛就不在把心放到龍組上了，他是去了之後總想起林淋，到處都是傷心地。

你不一樣，你對龍組有感情，你一直在裡面，現在的那些人，也都是你帶出來的，你可以留在那裡看着他們。”

“嫂子，我想好了，不回去，我們年紀大了，反應都沒有他們快了，所以不能添麻煩，還是撤下來的好。”

水一心說了很多的話，但是林汐最後還是決定要離開，水一心纔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