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綠洲。

秋天，暴風雨像是迎接阿爾提與他的部衆呼嘯而至，幸好大部分部衆已經住進了的默哈德城裡面，經過數天的忙碌，終於清理出足夠數百來人居住的房子，縫縫補補，算是有了一個安身之所，當然，時間還是太短暫了，還是有一小部分人住在帳篷裡面。

從來沒有住過房子的草原人們都十分興奮，平平安安在城內過了一晚後，再也沒有人提起詛咒之地這四個字，就像已經忘記這一座城市，曾經讓他們如此恐懼一般。

‘嘩啦啦，嘩啦啦，所有部衆都拿出各種各樣的容器，接雨水，雖然城內有井水，卻沒人敢喝，因爲水的顏色是黑的，而且帶着非常刺鼻的味道。

一場雨下了兩天兩夜，將這混濁的天與地衝的煥然一新，本來一直心情不錯的阿爾提，現在卻是高興不起來。

因爲，食物不足了，六百人所需要的食物，量自然很大，何況這六百人大部分是青年，天天需要吃不少的食物，還需要攝入少些鹽巴。

“可汗，食物快不足了，這樣下去會引起部衆們的恐慌的，部衆們多是血氣方剛的青壯，已經出現了多次打架的事情了，雖然我已經懲罰了其中最嚴重的人，還是屢禁不止，我想應該給他們找一些女人”木赤一臉優色的報告道，然而說到給部衆們找女人的時候，木赤卻是眼前一亮。

“怕是你自己想找女人了吧，找這麼多的藉口幹嘛？”阿爾提諷刺的說道。

“不過你說的有一些道理，我已經有解決方法了，你讓所有部衆集合”阿爾提自信滿滿的說道。

“我就知道可汗您有辦法，我現在就去通知部衆們集合。”木赤興沖沖從阿爾提的房間走出來。

“這個木赤，真是好色之徒，不過，也隨他去了，呵呵，”看着木赤匆匆離去的背影，阿爾提笑罵道。

一聽到有任務，所有憋壞了的部衆迅速的集合起來。

看着一個個部衆們興奮的表情，阿爾提拿出一面旗幟，攤開旗幟後，旗幟上的圖騰是一條正在咆哮的狼，代表着庫吉特汗國最高統治者，有這旗幟在的地方就是王都。

“木赤，你將這面旗幟掛在城牆上，”阿爾提認真的將旗交給木赤，吩咐道。

木赤自然明白這旗幟的意義，半跪着接過旗幟，然後站起來，一步一腳印，在所有人目光下將旗幟掛上默哈德的城牆上。

“我木赤，一頭草原狼，願永遠效忠於狼王阿爾提，不死不休，”木赤從城牆上下，單膝跪地，右手成拳，砸在心口，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宣誓。

“我...，願永遠效忠於狼王阿爾提，不死不休，”其他部衆紛紛跪下宣誓。

這個是草原人發誓效忠某個人的儀式，這裡人人都知道，發了這個誓言必須要爲阿爾提戰鬥，已經沒有回頭路的他們，自然沒有選擇。

阿爾提接受了衆人的效忠，這本來就是他所想的，自然不會拒絕。

“好，既然你們已經效忠於我，那麼，我自然要賜予你們榮譽，”阿爾提擡了擡手讓所有人起來。

“我阿爾提，庫吉特汗國，第五世塞加可汗，現在賜予我的騎士們，狼騎兵之名，讓我們共同努力，在不久後，讓狼騎兵之名震撼這個草原，甚至這個大陸，嗷嗚”阿爾提將象徵王權的戰錘高舉，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說出，最後用一聲高聲的狼嚎結束。

“嗷嗚，”所有部衆，不，現在要稱呼爲狼騎兵了，高舉手中的長矛，擡起頭，桀驁的吼出聲來，宣佈着一支狼騎兵強勢崛起。

“既然擁有了狼騎兵之名，我們就要像狼一樣生活，野狗什麼都吃，但是狼只吃肉，兄弟們，你們是要像野狗一樣什麼都吃，還是跟我這位狼王一起去吃肉？”阿爾提問道。

不用想，處於興奮狀態的狼騎兵們，當然是高喊道“吃肉，吃肉，”就這樣阿爾提帶着四百年輕的狼騎兵們出征了，留下兩百人守家。

就這樣，阿爾提帶着戰意正濃的騎兵們走了。

如果說新兵們戰鬥力不強，這個理論不適合草原人，草原人生來便會騎馬，8歲便善弓箭，10來歲便能騎射，而且草原人吃肉長大，青年們多是高大強壯，孔武有力的人，但是顏哈密爲了讓阿爾提他們快點死，連一張弓都沒有派給他們，上次襲擊他們的韃靼人更是沒有帶弓箭，讓阿爾提不經嘆息少了一個重要的攻擊手段。

不過上次襲擊他們的韃靼人，給他們送來三百把長槍，馬戰長槍自然要比長矛要好，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叫做騎槍的強力馬戰武器存在，不過多用於精銳騎兵，普通騎兵並不適合配備。

大部分人換上了韃靼長槍，就連阿爾提也拿着他殺死的韃靼人首領的長槍，槍尖是用百練鋼製成的，又有血槽，卻是鋒利無比，殺傷力奇大，讓阿爾提愛不釋手，讓木赤眼紅不已，眼紅歸眼紅，木赤自然不敢虎口奪食。

轟隆隆，四百匹戰馬呼嘯而過，帶起一地灰塵，而阿爾提卻是沒有帶着狼騎兵們直奔目的地北方，而是繞了一個圈子向帶着隊伍向南方而去，他想要證明一件事，一件事他想了很久的事情，而隊伍中有很多人都以爲自己的可汗迷路了，在他們爲自己皮水囊中的水快要不足，而感到煩惱的時候。

乾燥的沙漠，整個天與地，都是黃色，一大片綠色突然闖過衆人的眼睛。

便如海市蜃樓一般，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自然的拉停了馬兒，隊伍開始緩緩前進。

“哈哈，我就知道是這樣，”在所有人都在疑惑的時候，處於隊伍的最前方的阿爾提，哈哈大笑，說了一句讓所有人莫名其妙的話。

“可汗，是什麼樣啊？”木赤忍不住問了出來，其他人同樣好奇，但是卻只有木赤一個人敢這麼隨意的問阿爾提，草原人的上下級概念十分重，當然是在上級有能力的情況下，如果上級沒有能力，下面的人，隨時可能把他推翻，自立爲王，這也是草原人口中的弱肉強食。

“這裡果然有這麼一大片綠洲，哈哈哈”阿爾提笑道。

“綠洲？”木赤擦了擦眼睛，看着越來越接近的綠色，果然是一大片綠洲。

“可汗，您是怎麼知道這裡有綠洲的？”木赤問出旁邊聽到阿爾提的話的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你沒發現，我從草原進入沙漠後，到處都有被沙子覆蓋的城市遺蹟嗎？”阿爾提反問道。

“有啊，但是那些遺蹟都快要被覆蓋的看不見了，關這綠洲什麼事？”木赤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疑惑的問道。

“既然所有的城市都被沙子覆蓋了，爲什麼唯獨默哈德沒有被覆蓋？”阿爾提輕一夾馬腹，胯下駿馬會意，甩開馬蹄奔了出去，留下身後沉思的木赤還有狼騎兵。

默哈德沒有被沙塵覆蓋，其原因自然是，綠洲爲默哈德提供了屏障，將沙塵暴阻擋在外面，而木赤他們沒有想明白，阿爾提自然不會去主動解釋。

就在木赤趕上阿爾提的時候，本來想問阿爾提答案的木赤，突然發現自己被前面的景色迷住了，思想與靈魂同時被這如同天堂一般的景色深深吸引住。

如同一面顏色單調的牆上，突然出現一番美麗的畫卷，巨大的藍色湖畔，周圍佈滿了植物，雖然草原上也有植物，但是多是矮小又難看的植物，又怎麼會有這麼高大又美麗的植物呢？

當然，草原上也有一部分美麗的植物，像狼毒花，雖然美麗，卻是要人性命的植物。

這時候，本以爲可汗迷路了的衆人，開始爲了自己懷疑可汗的想法感到慚愧，不過慚愧之後，又深感自己年輕的可汗是那麼的智慧，明明是草原人，進入沙漠也能輕輕鬆鬆找到水源。

喲吼，青年的狼騎兵們，翻身下馬，將馬捆在樹旁，任其吃着新鮮的草，然後迫不及待的跑到湖邊喝水，似乎感覺就這樣喝水不過癮，有第一個人跳入清晰見底的湖水後，然後越來越多人跳下去，木赤也在其中。

相比之下，阿爾提要淡然多了，喝足了湖水，將皮水囊灌滿，靠在樹陰下，閉目休息，以解除趕了一天的路，身體中的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