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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家俏廚娘 - 第232章 騙到女子書院(一)字體大小: A+
     

    陳媽重重的嘆口氣,“我怎會怪夫人呢,夫人的脾氣,我是知道的,肯定是她犯了大錯,要不然夫人不會下重手處罰她,這一切的後果,都是她自個兒作下的,只是……喜鵲啊,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嗎?”

    喜鵲搖搖頭,“這個您得問康伯,這個事也只有康伯曉得。”

    長生也上去扶陳媽,“過去的事情,就讓她過去吧,咱們都別提了,尤其是別在夫人面前提,夫人對我們都很好,是草兒自己不懂事,怪不得旁人,娘,你也別掛心了,該怎麼活,還怎麼活。”

    陳媽點頭,扶着門框,一步一步的走回去了。

    襄王府裡又多了兩個小娃,一大清早的,院子裡可熱鬧了。

    唐皇睡的好,起的也早,這幾日手腳多多少少能動一些,早上起來之後,便跟着赫連明德和木老爺子,一起站在院裡打太極。

    朝堂上的政務,大都交給尚書房的人打理,一些不能批閱的,纔會拿來上報,即使他們事先過濾了,但是等到送來時,還是幾箱幾箱的搬運。

    唐皇絕對是老謀深算,他以似笑非笑的眼神看木香,然後讓她幫着一起批閱。

    木香藉口要操辦女子學堂的事,脫不開身,又不給她將宅子要來,她哪有空理會他。

    木朗去上學的時候,彩雲跟巧兒,帶着兩個小女娃在院裡玩耍,有時何跟胖妞也會過來。

    這兩人進展神速,才幾天的功夫,就已經形影不離了,胖妞也不知累的,還是高興的,體重又降了十幾斤,現在只剩一百三斤左右,這對她來說,已經是很難得了。

    瘦了些,看上去沒那麼誇張了,頂多也就是富態而已,木香問何安,要不要順便,也給他倆辦定親宴。

    何安聽到這話,嚇壞了。一口拒絕,說是他倆就算定親,也不用搞這麼大排場,最重要的,還是得問過胖妞孃家的人。

    唐焱也恨死木香了,可再怎麼恨,宅子還是得重新修整,該花的銀子還是得花。

    康伯開始張羅訂親的事,菜譜酒水,都按着標準來,但是木香不想弄的人盡皆知,所以只請些相熟的朋友,以及店裡的夥計,一起熱鬧熱鬧,這樣就好了。

    至於京城裡的那些官,還是免了的好,否則就不是定親宴,而是攀權附貴宴了。

    府裡的事,由康伯張羅,長生負責修葺一處園子,作爲日後的新房。當然了,沒成親之前,他倆又不能住一塊,裝好的院子,只給劉晨一個人住。

    今兒一早,吃過早飯,木香帶着彩雲去摩登一品挑幾身喜慶的衣服,順道也去看看店裡的生意怎麼樣了。開店之後,這兒的生意,都是交給紅葉看着的,她還沒得及過問呢。

    紅葉走了一日,她剛邁進店裡,就聽見店員竊竊私語說着什麼。

    牛子衿是新任的掌櫃,他眼神好,瞧見木香來了,趕緊放下手裡的賬本,恭恭敬敬的迎了出來,“小人見過主子!”

    他站的離門口較近,興許是那幾個說話的店員,說的太投入,又是興奮的偷着樂,所以沒發現店裡又進來人了。

    牛子衿見木香的眼睛,盯着說話的那幾個人看,他面上有些難堪。知道主子肯定要因爲這個事不高興,於是他張嘴,欲要提醒她們,但被木香制止了。

    木香慢慢的靠近那幾個店員,聽到的聲音,漸漸清晰起來。

    無非就是議論着京城裡發生的那些八卦,誰家男人跟女人又打架了,誰家婆婆又張羅着給兒子娶小妾。

    當然,那天發生在酒樓門口的事,也沒能逃脫她們的議論。

    木香站到她們身後,這時店裡陸陸續續進來幾個客人,她們也瞧見了,就推了一個年紀小些店員去應付,而她們幾個,仍舊坐在那裡快活的聊天。

    那位被推出來的小姑娘,大概是新來的,頭一次見到木香,見她面色不善,怯生生的看着她,“這位客人,您需要點什麼?是要春裝,還是過季的冬裝?”

    木香看了她一眼,並未理她,然後又將視線放在那羣嘰嘰喳喳的女子頭上,聲音清冷似冰,“你們平時就是這麼上班的?就是這麼招呼客人的?”

    那幾人尋着聲,回頭看她,幾個人眼神都不一樣,認識她的,一臉惶恐,急忙站起來,想要解釋,不認識她的,則用輕蔑傲慢的眼神看着她。

    這是她們一貫常用的眼神,因爲現如今,誰不知道這家摩登一品,真正的主人是 襄王妃,京城風頭最盛,連幾個皇子都被比下去的襄王妃。

    店的主子不一般,來這兒的客人自然也不一般,普通的客人,他們敢進來嗎?

    再看看木香此時的穿着,不認識她的人,是萬萬想不到,她會是大名鼎鼎的襄王妃。

    牛子衿暗道不好,瘸着腿,快速挪了過來。他一着急,腿就瘸的很了。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見過襄王妃!”他一吼,那幾個眼神異樣的女子,這才明白過來,趕緊給木香道歉。

    “奴婢見過襄王妃!”幾人站成一排異口同聲的對她行禮,可這說話的聲音卻止不住的有些顫抖。

    木香在她們幾人面前來回踱步,一一審視着她們。

    想必自從紅葉走了之後,這些人一直就是這個樣子。紅葉在的時候,管理嚴格,她們不敢,那也就是說,她們對牛子衿的管理,不服氣,不服他的約束。

    牛子衿見着木香臉色越來越陰沉,自知管理疏漏,於是上前請罪,“主子莫要生氣,是小人監管不嚴,日後定當積極改正,不辜負主子的重託。”

    對面站着的幾個人裡頭,有個衣着最漂亮的小姑娘,大概是看着木香不講話,又覺得年紀跟她差不多大,所以也不怕她了,一臉傲慢的說道:“這會客人又不多,我們也沒偷懶,不過是說幾句話而已,主子竟也要這般苛刻的對我們嗎?”

    木香輕抿着脣,認真的看着說話的丫頭,還是不說話,而是讓將彩雲推了出去。

    彩雲嚇了一跳,這種事,一向是大姐處理,怎麼把她推出來,讓她處理了?

    木香淡淡一笑,“你總會長大的,既然是我妹妹,就該有我的風範,去吧,按着你自己的想法去做。”

    之前說好的,要培養彩雲,日後開起的酒樓生意,都給她打理,現在不讓她鍛鍊,怎麼能成。

    彩雲猶豫了下,在心裡打了幾遍腹稿,隨後,看着她們幾人,漂亮的小臉上,全是嚴肅的神色,“你這是強詞奪理,我們進來的時候,也不是一個客人都沒有,在我們進來之後,又陸陸續續進來幾個,你們看見了,卻當作沒看見,這是一個店員該有的態度嗎?”

    彩雲說這些話的時候,明顯底氣不足,震懾力也不夠,說完了,沒見對方有什麼表情,倒是她自己粗着大氣,緊張壞了。

    這可是她頭一次罵人,自然沒有木香罵的字字都在點子上,字字戳中人心。

    木香好笑的將她拉到身後,小聲的在她耳邊說道:“好好看着,有的時候,罵人也是一門學問。”

    她又看向牛子衿,“既然你是掌櫃,就該拿出掌櫃的氣勢,如果你把掌櫃做成了夥計,那是你的失職,是你的無能!”之所以這些店員不把他當回事,這肯定跟牛子衿的來厲有關。

    紅葉管她們,她們心服口服,可是牛子衿出身乞丐,他算個什麼?

    “小人知錯,”牛子衿沒有爲自己狡辯,他知道木香,只喜歡幹實事的人。他也一直以爲,只要自己多幹,把活幹好了,就能得到主子的讚賞,可是他錯了。很多事情,不是隻賣力就能行的。

    木香隨即看向那幾人,目光幽暗似深潭,聲音更是清冷似冰,這樣的她,單單只是往那一站,就能給人無形的震懾力,“你們是不是覺得,牛子衿不配做這個店長,又或者說,你們出身都比他高貴,當然比他更適合做這個店長,是吧?”

    她一出口便直達重點,戳中所有人的心聲。

    那幾個女子,都不約而同的看了眼牛子衿。雖說他長相也算俊秀,眉眼清晰,五官比端正還要多上幾分。但是他瘸了一條腿,雖然後來木香命人給他治過,可是骨頭已經長壞了,再怎麼治,也回不到原先的模樣。

    現在,他只要一着急,或者走路走的多了,便會瘸的狠,一拐一扭的,實在是難看。

    牛子衿知道她們眼神中的意思,頭垂的更低了,他明白,木香說這些話,沒有惡意,他也知道木香這麼說,肯定是有她的道理,可他還是不敢擡頭,屬於男人尊嚴,他也是有的。

    木香看着幾個店員露出鄙夷的神色,也不生氣,只是微不可聞的,冷哼道:“你們的出身,你們的高貴,是你們自以爲的,在本夫人眼裡,牛子衿可比你們高貴的多,有用的多,之前紅葉在的時候,想必也跟你們說過一些,本夫人最近忙,很少到店裡來,所以對店裡的事,難免顧及不到,所以你們才這般放肆,連剛開店定下規矩都忘了!”

    她巡視了衆人一眼,見她們的表情,變的十分緊張。她們做夢也沒想到,主子會突襲檢查,還以爲紅葉走了,她們就可以恣意妄爲。

    “夫人息怒,我們再也不敢了!”

    “是啊,我們不敢了,之前我們工作也很努力的,只是這一兩日怠慢了,還請夫人看在從前的份上,饒過我們這一次!”

    有兩個膽子小的,都已經嚇的跪下了。

    其餘幾個膽子稍大些,還有之前一臉傲慢的幾個小姑娘,也都變了神色,看着木香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敬畏。

    但是這些還是遠遠不夠的,至少還沒達到木香的要求。

    她不理會這些求饒聲,語氣仍然冷硬,“你們勞累,你們辛苦,店裡不是沒有給你們休假的機會,在這裡上班,每七天輪休一天,也就是說,七天之中,你們每個人都有一次休息的機會,這樣好的待遇,試問,哪家店鋪能有?還不包括獎金,分紅,就連最基本的月錢,也比別的店家,要高上許多,你們以爲本夫人錢多了,燒的?”

    “還是我這個人不在乎錢,所以無所謂,在你們身上大把大把的花銀子?哼,要是這麼想,你們可就大錯特錯了,本夫人不摳門,因爲本夫人很珍惜自己賺來的每一文錢,不該花的錢,不會多花一分!”

    “之所以給你們開這麼高的條件,那是因爲我需要你們做到,別家夥計做不到的事,早先紅葉招聘你們過來的時候,所有的要求,都是跟你們說過的,現在,既然你們做不到,那留着你們還有何用,到賬房那裡把銀月錢結一結,都走吧!本夫人最容不得心術不正的員工!”

    就連牛子衿也沒想到,她竟真的動怒了,這是要開除她們嗎?

    他一時摸不透主子的心思,沒敢開口說什麼,只是站在一邊,靜靜的看着。

    幾個女店員嚇壞了,全都跪在地上,磕頭求饒,一個個哭的梨花帶雨,好不悽慘。

    “主子饒了我們吧,奴婢們知錯了!”

    “主子要打要罰,奴婢們都認了,就是別開除我們,我一家老小,還靠着我在這裡掙的銀子養家呢!”

    “我也是,家裡還有弟弟妹妹,母親身子不好,求主子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木香皺着眉,忽然看向牛子衿,“子衿,你意下如何?要不要開除她們?”

    幾個年輕女娃,似乎沒想到,主子會把問題拋給牛子衿。

    想想她們之前是怎麼對他的:不聽他的吩咐,不聽他的命令,掃地擦灰搬運,什麼活都讓他幹。

    牛子衿平時不怎麼說話,他不說話,只幹活,別人就以爲他好欺負,加了他還是個瘸子,自然不把他放在眼裡。

    想到之前對牛子衿的態度,此刻主子竟然把她們的生死大權交給牛子衿,他肯定得乘此機會,報復她們。完了,她們真的要被辭退了嗎?

    牛子衿也是一愣,不明白主子爲什麼這樣說,會將決定權拋給他,但隨即又很快明白了,主子這是要給他一個拉攏人心的機會。

    他雙手握着,對木香彎腰一拜,“主子切莫動怒,她們是一時糊塗,但最主要的,還是小人管理不嚴,請主子再給我們一個機會,小人定然不讓主子失望!”

    木香微笑着道:“既然你們店長爲你們求情,開除的事,暫且擱着,若日後再犯,立馬收拾包袱走人!”

    幾個女子聽到這個結果,大大鬆了口氣,剛纔這心都懸到半空了,還好還好,沒有被開除。

    “你們高興什麼?不開除,並不代表沒有懲罰,這個月獎金全扣,月錢扣一半,你們有意見嗎?”木香厲聲道。

    衆人用力搖頭。她們哪還敢有意見,感激都來不及呢!同時,此刻她們也知曉了,原來傳說中,襄王妃做事雷厲風行,都是真的。

    木香再道:“今日本夫人這之所以會放過你們,是看在牛子衿的面子上,他雖然出身寒微,可是論起聰明,論起能幹肯吃苦,你們連他半個都比不上,從今天起,再本夫人知道,你們以下犯上,對上司不敬,可就不僅僅是被辭退的事了,本夫人會讓你們在京裡混不下去,成爲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現在,趕緊的爬起來,去招呼客人!”

    幾人這回動作麻溜了,再去招呼客人的時候,態度恭敬,語氣輕柔,耐心講解。

    牛子衿自覺慚愧,他一個大男人還得靠木香才能豎威望,看來他要改變的,還不少呢!

    木香不再跟他羅嗦,直奔主題,“今日我來,是打算給彩雲做兩件新衣裳,你看着給她挑挑,顏色要鮮豔一些,別弄的太成熟,適合她這個年齡的就行。”

    “是,主子放心,小人一定辦好,二小姐,請這邊看,”牛子衿收起多餘的情緒,臉上擺出公式化的笑容,領着木彩雲雲挑料子了。

    “大姐,你不陪我一起去選嗎?我怕選不好,”彩雲走了兩步,回頭看她。要定親了,她心裡也緊張着呢,剛纔進來的時候,手心裡全是汗。

    木香笑了笑,“我相信牛子衿的眼光,你也得相信他,人家是專業的,不會挑錯。”

    牛子衿確實是個人才,看看這店裡掛的樣品,就知道他的品味,絲毫不拘泥於陳舊思想,也很大膽,比如這件短袖長裙,盤扣斜襟的樣式,底下是魚尾式裙襬,飄逸古典,頗有旗袍的風采。

    聽說這件衣服,是衛曾專門畫給紅葉的,能不能穿出去,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希望有一天,紅葉能穿着這件衣服,站在他面前,與他攜手到老。

    紅葉順着她的視線,也在看那件衣服,可是她看着,又是全然不同的感受,“這衣服露了肩膀,還能穿出去嗎?”

    “怎麼不能穿,不過是圳了胳膊,又不是露肚子露胸,有什麼可奇怪的,行了,你快進去挑衣服,儘量挑有成品的,現做恐怕來不及了,快進去吧,”木香暗笑,這丫頭也古板的很呢。

    牛子衿笑着送彩雲進去挑衣服,臨進裡頭的時候,停下腳步,對木香說道:“若是能給這件衣服加一件薄紗的披肩,想必一定很好看,還能遮住不該露的地方!”

    他說完便進去了,留下皺眉思索的木香。

    披肩加短袖長裙?

    或者是披肩加無袖長裙?

    如果將長裙做的短些,看上去簡單利落一些,那麼夏天穿來,肯定又涼快,又能方便幹活,而且加了披肩,會使得肩膀看上窄了很多,很顯瘦。

    木香腦子裡靈光乍現,走到櫃檯後面,一陣寫寫畫畫,不一會,十幾張圖樣就畫出來了。

    擱下筆,她自己看着,十分滿意,沒有意外,這些款式將會是今年夏季最流行的夏裝。

    “大姐,你快看,這些衣服好看嗎?”彩雲抱着幾件衣服,從裡面跑出來。

    “你不穿在身上,我哪知道好不好看,快去試試吧,我就在門口透透氣,穿好了叫我,另外,你再給劉晨挑幾身,他的尺寸,這裡有留存,到時問問牛掌櫃。”

    “都存着呢,二小姐只管挑款式,其他的,都交給小人就好,”牛子衿緊隨其後,一臉淡笑的走出來。心情好了,走的也慢,瘸腿就不那麼明顯了。

    可當他看見櫃檯上擺着的十幾張設計圖的時候,一雙眼睛猛然亮了,“主子,這都是您畫出來的?”

    木香略一點頭,“不錯,是我畫的,你拿上這些設計圖,衛曾不是又陪養了幾個設計師嗎?把這個交給他們,雖然現在纔剛開春,但我畫的這些,如果將布料做的厚些,便是春裝,用薄透的料子做,自然就是夏裝,也就是說,春夏皆宜,當然了,具體該怎麼做,得看他們的想法。”

    牛子衿認真的看完了在設計圖稿,心中讚歎,這衣服設計的太好看了,別出心裁,極具特色,若是再配上背景,儼然就是一副絕代佳人圖。

    牛子衿的注意力,全被這些設計圖吸引了,捨不得轉開眼睛。

    彩雲便挑了兩個女店員,帶她進去換衣服。

    另外有人給木香搬了凳子,擺在門口,給她坐着。

    店裡人多,空氣流通不好,她待着憋悶。

    ……

    今兒街市上的人不多,來來往往的,都是些經商過路的,也沒有節日可慶祝,所以連賣藝耍雜技的都沒有。

    木香無意識的撫了下自己的小腹。這娃兒越來越喜歡鬧騰,白天也不閒着,只要她一坐下,便在裡面翻騰開了,還好,沒有讓她太難受,就是有些擔心,他再這樣活潑的跳着,會不會從肚子裡蹦出來。

    正在這時,從北邊的方向,走來一羣人,張揚的姿態,就跟螃蟹似的,熙攘的聲音大的不得了,隔幾里路之外都能聽見。

    領頭的兩個人,一邊走,還一邊調戲路過的年輕小姑娘,不管有沒有得到人家的迴應,都是放聲浪笑,有時還乘着人家逃走之跡,伸腳將人絆倒,又或者偷摸人家小姑娘的屁股。

    木香注意到的,還不止於此。

    就在幾人身後,不遠處的一個拐角,有個頭戴斗笠的男人,斗笠上遮着黑色面紗,手裡握着一把閃着寒光的砍刀,雖然看不見他的眼睛,但木香可以肯定,這男子盯住的人,是這羣貌似小混混其中的一個。

    再看這羣招搖的二賴子,木香有些疑惑,前段時間,她救牛子衿的時候,見過這羣小混混,但不是全部,這回好像加了新人。

    那幾人走到摩登一品的門口,有幾個認得木香。原本擺出的架勢,瞬間就蔫了下去,拽了拽走在正當中的那個人,小聲的對他道:“咱們快走吧,這個女子惹不起,還是躲開的好。”

    被他扯住的這個男子,少說也有十六七歲,年紀不小,但是那一張臉,看上去,白白嫩嫩,讓跟剛出鍋的嫩豆腐似的。

    這個比喻,不是說,他長的有多好看,就是單純的誇他長的白胖白胖,比襄王府那隻豬,還要圓乎,還要白。

    穿着一身花裡胡哨的錦緞棉襖,裡面也不知塞了多少棉花,臃腫的跟個球似的,好像生怕他被凍着似的。

    那白胖子聽口音,好像是北方的人,他見着木香的長相,頂多就是個小媳婦,哪有他們說的那般邪乎,就算真的邪乎,那又如何,他偏偏就是個不信邪的。

    “躲什麼躲,咱們是大老爺們,只有女子見了我們躲的份,不就是她嗎?那個什麼襄王妃,我還以爲是個腰肥體壯的撒潑婦人呢,搞了半天,就這個小身板,把你們一個個個都撂倒了,丟不丟人!”

    先前扯他的人,有些怕怕的偷瞄了眼木香的臉色,見她只是一味的笑着,頓感不妙,上次被她打的地方,還隱隱作痛呢。記得她當時還放話來着,見他們一次,便打一次。

    現在見到了,她不會真的打吧?

    “小侯爺,不是我們膽子小,是她真的很厲害,而且還不講理,什麼人的情面都不講,您真的惹不起她,”這人此時說的話,若是仔細去琢磨,是很有深意的。

    可惜這個白胖子完全聽不出來,不屑的哼了聲,啪一聲,將扇子合上了,“本侯爺還不信了,天子腳下,我看誰敢跟本侯爺作對!”

    牛子衿不知何時走到木香身後,給她介紹這人的來歷,“他是護國公的親外甥,護國公膝下無子,將這個外甥當親兒子疼愛,連姓都跟着護國公本家蔣姓,聽說最近護國公回來了,這位肯定是藉以探望舅舅的名義,來京城混吃混喝的!”

    “哦?混吃混喝?難怪長的又白又胖,再胖些,過年就可以殺年豬了,”木香輕聲譏諷。

    牛子衿以爲木香會忌憚護國公,於是勸阻道:“您還是離他遠些的好,畢竟他舅舅是護國公,連皇上都很尊敬他,得罪了他,怕是不好收場,再說,您犯不着跟他這種小人一般見識,還是讓奴才去給您擋了。”

    還沒等木香說話,牛子衿便走上前,站在了木香面前,對蔣榮鞠躬,“小人見過蔣小侯爺,不知小侯爺要給什麼人挑選衣服,本店以女裝居多,男裝樣式布料都是常見的,怕是入不了小侯爺的眼。”

    蔣榮將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個遍,從鼻子裡擠出一聲冷哼,“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攔着本侯爺做什麼,還不快閃開!”

    蔣榮性子急躁,擡腳就想踹他。

    牛子衿雖然腿腳不好,但應變能力還是有的。加上,蔣榮也不會武功,所以,他很輕鬆就躲開了。

    他這一躲,蔣榮可不高興了,“嘿,我說你這人,爺要踢你,你爲什麼要躲,你要不是爺身手敏捷,這會說不定都摔地上了,爺看你是成心的吧,成心要看爺的笑話,成心想讓爺摔跤,是嗎?”

    牛子衿從前就聽說此人難纏,又不講理,幾年前,他來過京城,當時可是在京城風靡一時,把整個京城的水,攪合的渾濁不堪。

    現在,教他也碰上了,只因他躲開了,沒讓他踢着,便是得罪他了,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小侯爺,小人腿腳不適,自然不能跟侯爺的貴腳相比,還請侯爺高擡貴手,莫要跟小的一般見識,”牛子衿的態度已經放到最低了,要是擱在平時,他萬萬不會這麼做,骨氣雖然於他來說太過珍貴,可也不是沒有。

    但是主子不是有身孕嗎?只要能保得主子平安,他受再大的委屈,也是值得的。

    蔣榮又嘿了一聲,“你腿腳不好?那隻腿腳不好啊?是瘸了,還是斷了,走兩步叫爺看看,要是走的不好,小心爺收拾你!”

    他就是故意的,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他就是要打狗,給他身後主子看。

    牛子衿臉漲的通紅,緊咬着牙,“侯爺想看小人走路,也不是不行,小人若是走了,還請侯爺,莫要在此鬧事,我們還要做生意。”

    他說完,就準備走給蔣榮看。

    走幾步路而已,他可以的。

    “好,只要你走的讓本侯爺滿意,今兒便不爲難你,趕快走啊,記得要走的好看些,”蔣榮放聲大笑,拍着摺扇,笑的好不張狂。

    他也不傻,乘着笑的空檔,偷偷的觀察牛子衿身後的那個女子,不是說她很厲害的嗎?他鬧了這麼久,咋都沒見她動彈呢?

    不光是不動彈,還用一種探究的眼神望着他。

    牛子衿知道,對面的幾個浪蕩世公子,都在等着看他笑話,他強忍着滿心屈辱,挪動着步子,走到臺階下面,一步,腳步剛剛擡起……

    “等一下!”一直坐着沒吱聲的木香,身子靠向椅背,語氣慵懶的開口了。

    “幹什麼?”蔣榮幾乎是反射性的問了回去。

    “不幹什麼,就是不太明白,你爲什麼非讓他走不可,或者,你還不知道,他是我的人,你可沒有權利差遣他,”木香微微挑了眉,忽然換了話題,“你說你是護國公的親外甥?”

    蔣榮一拍扇子,桀驁不遜的吼道:“是又如何?既然知道本侯爺的身份,你最好還是別開口,讓他走幾步給爺看,把爺逗樂了,可以考慮考慮,不找你們的麻煩!”

    木香奸詐的笑了笑,若是她沒看錯,之前他們來的方向,好像是賭場,也就是北門的方向。

    北門啊,她在北門贏過不少好東西呢!

    “你找不找麻煩,我沒興趣知道,本夫人喜歡什麼事都用賭注說話,最近手裡有點閒錢,想找人賭錢,卻沒有機會,唉!”她裝作萬分惋惜的仰天長嘆。

    果然,蔣榮一聽到賭這個字,眼神中閃着狂熱與癡迷,“你一個女子還會賭錢?爺不相信,你認得色子嗎?認得牌九嗎?”

    木香衝他眨眨眼睛,“我敢說,自然是會的,就怕你不敢賭,”一個激將法不夠,她再加一劑,“你不是看我不順眼嗎?不如咱們來賭一局,我若是輸了,就給你磕三個響頭,稱你一聲蔣侯爺?如何?”

    這個賭注好誘人啊!

    能被襄王妃尊稱一聲侯爺,那樣的話,豈不是連襄王也矮了他一頭?

    護國公一直罵他沒用,只會吃喝玩樂,如果這次,他能贏了襄王妃,看那個老頭子還敢不敢訓他。

    這樣一想,蔣榮心裡就跟在幾萬只螞蟻撓的一樣,癢的不得了,“成,賭就賭,本侯爺怕你輸不起!”

    木香臉上的笑容,很像個好人,“別急嘛,我還沒說,若是我贏的,該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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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遲了一點點,妞們別生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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