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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家俏廚娘 - 第194章 英皇衛隊字體大小: A+
     

    她這話說的木景華心裡一陣抽搐的疼,“可是她今日帶了襄王妃,那個女子你也是見識過的,那樣囂張跋扈,連族裡的長老都不敢跟她對着來,族長更是站在她這一邊,我娘還被她的手下點了穴,我是個男人,如何能跟一個女人爭吵!”

    “憑啥不爭?”小青突然拔高了嗓門,眼神冷的似冰塊。

    “怎麼了?你發這麼大的火作啥?我也不是沒手沒腳,還怕將來掙不到一份家產嗎?”木景華疑惑她爲啥突然這樣激動。

    小青憋着怒火,又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我不是發火,我是爲你感到不平,那也是你的家產,咋能全讓她得了去,你快去找紅葉姐,把屬於你的家產討回來,你想想看,她說不定也有了相好的,萬一日後,她把家產都交到那人手裡,豈不是白叫旁人得了便宜嗎?”

    雖然她說的很有道理,但木景華真的乏了,不想再爲了家產的事吵吵,他只想過安安靜靜的生活,他更想要個兒子,“你說的都對,但是能不能先讓休息一下,昨夜也沒睡好,一大早就起來了,這會困的要死,你記得幫我留着飯,有什麼話,等我睡醒了再說。”

    “哎,話沒說清楚呢,你到底是應還是不應哪?”小青晃着他,想把他晃醒,木景華卻再不肯睜眼,說睡就睡。

    小青暗罵他是個豬腦子,見他真的睡了,也不收拾桌子,徑直拉開門出去了。

    到了院裡,瞧見木曹氏端着碗,坐在院裡吃飯,心情不爽,也不想搭理她,轉身便要往外走。

    木曹氏心情可不爽了,眼見這位新兒媳婦,理也不理她,老婆娘臉上掛不住了,“大晌午的,你這是上哪兒去?景華呢?還不叫他出來吃飯,真是的,他辛苦跑了一上午,別再餓着肚子,餓壞了身子可怎麼好。”

    小青的心情比她還不爽,她停下步子,慢慢的轉過頭,一臉冷笑的看着木曹氏,“他已經在屋裡睡下了,婆婆不是正在吃飯嗎?一併留些飯菜給相公好了,媳婦出去有些事,待會就回來了。”

    木曹氏一見她是這個態度,冷言冷語,再不似從前的乖巧溫順,心裡更不高興了,端着碗站起來,快步走到她跟前,一手指着小青的鼻子,質問道:“你這是跟誰說話呢?我是你婆婆,是你的長輩,目無尊長,果然是戲子出身,我可警告你,這裡不是下賤的戲班,這裡是木家的大宅!”

    一句下賤的戲班,把小青激怒了,她手一揚,揮掉木曹氏手裡的碗,“戲子怎麼了,我憑自己的本事吃飯,你要是沒這個大宅,你早要飯去了,懶的跟你說!”

    她罵完了,扭頭便走,步子邁的那樣大,一點都不像是懷了身孕的人。

    木曹氏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碎片,她怎麼也想不到,一個進了門,還沒拜堂的新媳婦,竟敢這樣對她。

    等她回過神來,小青早已不見蹤影了。

    “天哪,這這這……這是什麼媳婦哦,我家景華命咋這樣苦,偏偏攤上這樣一個女人,”木曹氏坐在地上,鬼哭狼嚎。

    唯一留下的婢女,不得不走上去勸她,“老夫人,您還是寬寬心吧,既然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她也懷了少爺的孩子,再怎麼着,也得等她把孩子生下來,您說是不是?”

    “孩子?”木曹氏的哭聲戛然而止,“對啊,我怎麼把孩子這事給忘了,哼,等她把孩子生下來,要是再敢給我不恭敬,我便趕她走,反正我家景華,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趕走了她,再讓媒人給說個黃花大閨女,配一門好親事!”

    木曹氏越想越興奮,“到地啊那時候,她要是識相的,跪在我面前,求我留下她,興許還能留她當個使喚丫頭,要是把老孃惹火了,攆她出去,再去當那人人踐踏的戲子去!”

    老婢女看着木曹氏眼中得意的笑,心中卻是有幾分鄙夷的。誰吃誰的虧,還不一定呢!

    小青從府裡出來時,正是飯點的時候,街上行人不多。一路上她儘量避開路人的目光,轉了幾個彎,便出了城。

    她原先所在的戲班,除了進城唱戲之外,其餘的時間,都住在城外一處廢棄的老宅裡。

    因爲廢棄多年,那宅子裡裡外外都長滿了荒草,春天就要來了,荒草的根部已漸漸冒出一點新綠。

    小青站在廢宅外,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跟着,這才走上去,推開沉重的木門。

    院裡倒還乾淨些,被戲班子的人收拾出來了,擺着唱戲用的道具箱。

    房間很多,最好的房間,當然是留給班主的。

    小青一路行來,看見她的人,都很客氣的跟她打招呼,順便指着一間屋子跟她說,班主就在那。

    但是在小青轉身之後,衆人的臉色卻有些古導。

    小青走到那門前,也不敲門,徑直便推開了。

    吱呀一聲,似乎驚動了屋裡的人。

    “誰?”一個年輕的男子聲音。

    “是我,”小青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個什麼樣的情形,但她不僅沒有退出去,反倒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反身還將門關上了。

    屋子是舊的,牀榻也是舊的,連帷幔都積着一層厚厚的灰,也更談不上什麼擺設,唯獨讓人眼前一亮的,是那張破牀上鋪着的大紅色牀單。

    以及在牀單之上,兩個赤身交纏,不知天地爲何物的人。

    牀上的女子,終究還是女子,一見進來陌生人,趕忙扯過大紅色的牀單將身子裹起來,同時嬌嗔的捶了下年輕男人的胸膛,“都怨你,身邊盡是些不會敲門的蠢人,擾了老孃的好興致,看你要如何陪!”

    這女人一說話,小青才注意到,她扯的牀單,根本沒有遮掩到多少地方,除了一對胸,其他的地方都露在外面,

    也就這一身的肉白一點,看那張臉,分明就是個半老徐娘,三十歲開外,大概雖生過好幾個孩子了,小肚子耷拉着,足足堆起有三層。

    再反觀男人,年輕俊美的相貌,帶着幾分女人才有的妖嬈,眉目流轉之間,風情萬種。

    可偏偏又不會叫人感覺很娘,只是單純的妖嬈,一雙丹鳳眼,勾人魂魄而已。

    年輕男子就這樣大赤赤的躺着,任小青觀看,能看的,不能看的,全都擺在那。

    縱然小青習慣了他的放蕩,也不免要臉紅。

    身邊的半老徐娘,還在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年輕男子哈哈笑着,在女人屁股上狠狠拍了下,“夫人晚上再來就是,到了晚上,無人打擾,一定讓夫人盡興。”

    “這可是你答應我的,晚上不許反悔,”女人摟着牀單,不輕不重的在他肩頭咬了下。

    兩人當着小青的面打打鬧鬧,半老徐娘在年輕男子,半推半搡之下,才很不高興的穿衣起身。

    又在扭捏之下,往外走,在經過小青身邊時,會陰恨的眼神,掃了她一眼。

    半老徐娘離開,年輕男子起身,大赤赤的走下牀,走到桌邊,拿起一隻茶杯,仰頭便往嘴裡灌水。

    他喝的太急,蔓延的茶水,順着他的嘴角,流到精壯又不失白皙的胸膛之上,再一路往下,再往下。

    小青看着看着,竟然看入迷。

    這個男人就是個十足的妖孽,從她見到他第一眼起,便有了這種感覺,看了好幾年,竟也沒看膩。

    男子喝夠了水,隨手便杯子扔出窗外,不知砸到誰的腦袋,引來一聲哎喲。

    “年紀大的女人,最難伺候,慾求不滿,慾壑難填,她都快把我榨乾了,還是小青兒最乖,最懂得男人的喜好,你不在的這幾日,我還真有些想你了,”男人走到小青面前,擡起食指,挑着她的下巴。

    男人的手,比女子的還要修長,還要細白,難怪想睡他的女人都排到一個月之後了。

    這也是他的財源之道,光靠唱戲,能得幾個錢,他要的,是在戲臺子上,讓那些如飢似渴的女人瞧瞧,他有多美,多媚,好讓她們乖乖的掏出錢,求着他昨臨幸。

    他想,皇帝的生活大抵不過如此。而他單林淵,不似皇帝,卻勝似皇帝。

    小青知道自己抵不住他的誘惑,索性也不矯情,軟棉棉的靠在他胸前,手圈着他粗壯的腰,若輕若重的撫摸着。

    “主子能想起小青,那是小青的福份,若不是爲了給主子找一條大魚,小青是怎樣也不肯離開主子的。”

    單林淵魅惑一笑,忽然彎腰將她抱起,轉身大步邁到牀邊,伸手一丟,將她扔在了猩紅的牀上。

    小青嬌笑一聲,解下自己的腰帶,在牀上滾了滾,外衣便散落開來,露出米分色的肚兜,以及那一截雪白的脖頸。

    單林淵慢慢的笑着,擡腳徑直走上了牀榻,高高的站在小青面前,“既然是釣大魚,又是誰讓你回來的,莫不是那個蠢貨沒得到家產!”

    小青直起身子,仰望着這個男人,如實回答道:“他若是得到了,我現在怎會在這裡,他只分得了一座不值錢的老宅子,一間賺不了幾個錢的米鋪,其他的好東西,都讓那個紅葉佔了去!”

    單林淵收起笑,陰笑着看向身下的女人,用手扼住她的脖子,單膝跪在榻上,“你這條大魚可是看走了眼?要麼儘快換個人,要麼再想辦法,總不能讓我的女人,白給他睡了。”

    一句他的女人,讓小青聽着心花怒放,“主子請放心,小青想到一個主意,紅葉也是個漂亮的女人,既然他得了那麼多的家產,主子何不用您的魅力,讓她乖乖的把家產拱手送上,以主子的魅力,搞定她,還不是在舉手之勞?”

    單林淵的表情又變了,狂笑着將小青壓在榻上,毫無準備之下,引的小青一陣叫疼,額上的汗珠滴在腥紅的牀單之上。

    可是,她叫的越大,表情越痛苦,單林淵眼中的血色就越濃。

    整日爲了滿足那些老女人,他都是一心迎合,她們是滿足了,可他的內心卻是如同憋着一股邪火,此時,正好發泄在了小青身上。

    小青忍着身上的痛,再道:“她身後有襄王妃撐腰,主子若是能迷倒那襄王妃,日後在京城,還怕沒有立足之地嗎?而且那襄王妃開了好多店鋪,每日賺的銀子,數以千計,主子難道沒聽說嗎?”

    單林淵忽然停下動作,額上的汗,滴在小青臉上,“聽是聽說過,只不過襄王也在京中,在他眼皮子底下勾引她的王妃,我還沒那麼蠢笨。”

    小青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嬌笑道:“襄王走了,今天起程去了邊關。”

    單林淵的眼睛猛的睜大,“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單林淵眯起眼,腰上的動作繼續着,隨着汗珠的滴落,他的眼神越加陰暗。

    那位在京城叱吒風雲的襄王妃,他怎麼可能沒聽過。

    那一日,她的馬車在戲班停下,她下車,將木景華痛罵一頓,又將小青貶的如糞土似的。

    當時他就站在戲臺後面,看見木香的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認,心裡涌起一股征服的欲,望,他渴望去征服那個像野馬一般,難以馴服的女子。

    這間破屋裡的風光,外面的人都心知肚明。

    單林淵的身邊從不缺女人,他靠女人吃飯,靠自己的身體,不管是老是少,只要是他需要的,睡一夜又何防?

    襄王府

    睡過午覺之後,大飛死跟着木香,生怕她把自己甩了,帶着那倆老頭去軍營了。

    木朗跟彩雲要去學堂,臨走時,木香想起今日得罪了青松學院的老夫子,萬一這老頭把要報復可咋辦呢?

    再說,她也的確有開辦女子學堂的想法,不是隻有男子纔可以上學堂的,女子也同樣可以。

    女子學堂,請女夫子,整個學院不會見到半個男人,更不收任何學費,只爲陪養一批能爲她所用的才女。她現在最緊缺的,就是人才,若是女子經商能形成風氣的話,那麼來往商家的女子,也就不足爲怪了。

    馬車到了軍營外,木香把自個兒的想法說給喜鵲聽。

    她身邊也只有喜鵲一個得力的婢女,而且喜鵲雖然長相平凡,卻很聰明。

    喜鵲聽了木香要開辦女子學堂的提議,瞪直了眼睛,不敢相信,“夫人,自古以來,都只有男子纔可以上學堂,有錢人家的小姐,也只在家中請先生教學,從沒有聽說過哪裡有辦女子學堂的,夫人,這……能行嗎?”

    木香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倆老頭,確定他們聽不到,才說道:“怎麼不行,在本夫人的眼裡,就沒有不行這兩個字,你只告訴我,如果給你機會,你願不願意進學堂,學識字,學寫字?”

    喜鵲堅難的嚥了口水,努力消化她說的話。

    木香再道:“好比咱們府裡的大鐘,你覺得是以前的沙漏看時間準呢,還是自從學會認鍾,看的時間準呢?”

    喜鵲腦子浮現,王府大廳裡擺的那隻整日都在搖擺的鐘,以前她不認得,也加不認得上面的數字,還是木朗教了她好幾遍,慢慢的,她自己再琢磨琢磨,總算摸到了訣竅,也終於明白,能計時的大鐘跟估摸時辰之間的差別,有多大了。

    “夫人,我小的時候,確實想識字來着,可是家裡條件不允許,有時路過村裡的私塾,聽見裡面的讀書聲,別提有多羨慕了,我知道讀書很重要,若是我識字,就能幫上夫人好多忙。”

    “那便是了,女子不是不想學識字,也不是比男子笨,不過是那些個沒用的規矩束縛住罷了,你想想看,如果有這麼一家不要錢,免費教識字的學堂,裡頭的夫子都是女的,整個學院,不會看見一個男子出沒,再有,學院裡不光教識文斷字,還教刺繡,或者琴棋書畫,這樣的一所學院擺在你面前,你想不想去?”

    “當然想了,我做夢都想,夫人,您是真的下定決心要辦女子學堂嗎?那可要不少錢呢,”不收學費,學堂的支出定然不在少數,喜鵲很擔心,以夫人精打細算的性子,會不會半途而廢。

    大飛一直就在前頭走着,豎着耳朵聽着她們倆說話,本來不想插嘴的,可實在沒忍住,忽然停下步子,語氣帶着痞氣的道:“一個婦人家,上什麼學堂,識什麼字,學什麼知識,只要會燒飯,生娃,帶孩子,伺候男人就成了!”

    他說完,旁人沒笑,他自己倒是哈哈大笑。

    木香危險的眯起眼,擡腳踢向他的腿窩子。

    大飛笑的太狂了,一時沒防備,腿窩一軟,差點栽倒在地。

    嚴忠幸災樂禍,“幾天沒收拾你,皮癢了,你這張嘴,就是欠收拾!”

    大飛深知木香愛記仇,趕忙換上一張笑嘻嘻的臉,跟她賠禮道歉,“小人說着玩的,只爲逗夫人開心。”

    木香冷笑,“你現在倒是越學越圓滑了,很好笑嗎?那麼等到女子學院開辦起來,派你去當看門的如何?”

    大飛的笑臉,像突然凝固了,再被人猛敲一下,碎成了無數的殘片,“不要了吧,您不是女子學院,沒有半個男人嗎?自然看門的,也得是女子,您找個身強力壯的女子,當看門的,也比我在那,要好的多吧!”

    木香眨眨眼,“你算半個嗎?”

    丟下這五個字,她頭也不回的進了軍營大門。

    喜鵲在經過大飛身邊時,捂着嘴笑彎了腰。嚴忠更是用憐憫的目光看着大飛,分明是玩笑話,卻把大飛嚇的魂飛魄散,讓他給一羣女子看門,於他來說,簡直就是侮辱啊!

    木老爺子在前面走着,忽然發現身後少了什麼,進了軍營大門便停下等木香。

    赫連明德進軍營,絕對是屬於如魚得水的一類,剛邁進軍營的大門,便不見蹤影了。

    老七跟老六穿着一身筆挺的南晉鎧甲軍裝,合身剪裁的樣式,前胸後背,都有銅鏡護身。

    木香是頭一次仔細端詳他們的鎧甲軍裝,竹片製成的鎧甲,又厚又重,冬天穿還好,夏天穿可就熱死了。

    “見過夫人!”

    “不必客氣,我定下的場地在哪?”木香收回目光,掃視軍營。

    “在東邊,夫人請跟我來,”老七在前面帶路。

    穿梭巡邏的幹兵,並不認識木香,所以並未對她行禮,路上經過伙房,木香命大飛揭了架子上的大鍋蓋,看見裡面煮的是南瓜。

    “這南瓜是晚上的伙食,還是中午沒吃完的?”

    老七眼神遊離,他解釋道:“南瓜是用來加餐的,並不是主食。”

    木香不相信他說的話,轉頭問嚴忠,目光嚴厲,“我要聽的是實話,不是你們用來敷衍我的漂亮話。”

    嚴忠低下頭,不敢不說實話,“軍營的糧食,前幾日都運去邊關了,新糧還沒批下來,再等兩日,就會有糧食了。”

    他沒有說的太詳細,木香卻聽明白了。

    是朝廷耽擱了,沒有及時發放糧草下來,以至於士兵只能以南瓜充飢。

    木老爺子就站在木香身邊,聽的清清楚楚,他也有疑惑,“我們木家糧倉,糧食充足,之前不是談好的嗎?怎麼軍隊會缺糧呢?”

    木香側目看着他,面容再認真不過,“缺,一直都缺,你們木氏一族,收上來的糧食,賣給軍隊的,不過是很少的一部分,木坤喜歡儲存糧草,等到青黃不接之時,再以高價賣出,要打破這樣的局面,我必須先下手,跟各家籤立協議,防止他們將糧食賣給你們家。”

    木老爺子眉頭深深的皺起,“怎麼會這樣,當初木氏糧行建立之初,我便立下過規矩,一切當以國情爲重,以軍隊爲先,絕不能爲了各人的利益,讓軍隊糧草告急!”

    先前木香在赫連家老宅,頭一次見到老爺子時,他其實並沒搞清狀況,直到此刻,看着軍中伙房鍋裡的南瓜,才恍然明白事態的嚴重性。

    “這事也不能全怪你們,宮裡亂成一鍋粥,肯定是有人從中作梗,想攪亂京城這一池子水,”木香看着京城的方向,眸光收攏。

    嚴忠譏諷道:“自然是有人不想讓將士們吃飽穿暖,軍心不穩,對邊關戰事必然不利,殿下在邊關死守家門,他們卻在背後放冷槍,屬下恨不得砍了那些文官的腦袋!”

    木香呵呵笑了一聲,本想吩咐老七的,可是想想又不對,便對嚴忠道:“傳我的命令,拿着銀子去收糧,士兵用命保衛家園,宮裡再怎麼鬥,也不該餓着將士們的肚子,這錢得從國庫出,給他們記在賬上!”

    “不必去收了,先從木家的糧庫裡提糧食,國難當前,個人利益理當放在身後,這銀子也不必你出,皇上若是不給,老夫親自面聖,”木老爺子說的豪氣萬丈。

    木香看着這位頭髮花白的老人。大義凜然,誰都會說,但真正要做的時候,又有多少人會猶豫,把自己的利益放在前面。

    嚴忠雙手抱拳,“屬下代御林軍將士,謝過木老爺子!”

    木香道:“是該謝,軍隊大急,莫過於糧草短缺,老爺子解決了咱們的大麻煩,怎能不謝,老七,讓人去市場多買幾頭豬回來,現場宰殺,給將士們改善改善伙食,但是切記不能飲酒,聽懂了沒?”

    “是,小人這就去辦!”

    大飛忽然覺得自己要對木香,刮目相看了,她雖然平時算盤珠子打的精,可關鍵時刻,她比誰都大方。

    從伙食房出來,往東走,翻過一個小坡,便到了英皇衛隊訓練場地。

    這是一片近千平米的凹地,地面被枯草掩蓋,等到春天來臨時,這一片枯草肯定能長出一片新綠。

    四周都是矮坡,將訓練場地圍了起來,類似盆地。

    因爲木香還沒安排,所以或自願來的,或被抓來的幾個人,都只是在草地上跑跑步,做幾圈青蛙跳,再練幾下對打。

    也沒人專門負責訓練,吳青一早來看來,嚴忠在中午木香午睡時,也來過,但都是按照訓練普通士兵的方法。

    如果真叫他們嚴加訓練,也只是按照訓練有暗衛的手段。

    嚴忠跟吳青都深深的明白,他們的要求,與木香的要求,相距甚遠。

    果然,木香看了他們的訓練之後,臉色超級難看,“這就是訓練?你確定不是休閒散步?”

    “屬下不知夫人想怎麼訓,便讓他們按着普通士兵的方法,隨便練練,”嚴忠堅難的解釋,就知道她會生氣,那麼在乎這個英皇衛隊,怎能看見這般隨意糊弄的場景。

    “訓練豈是可以隨便練的!”木香快步奔下山坡,“你們扶着老人家,莫要讓他摔着了。”

    她走的那樣快,可把身後的幾人,看的嚇壞了。

    嚴忠急忙讓大飛跟喜鵲追上去,當心她別摔着了,這萬一要是摔一跤,後果不堪設想。

    木老爺子也擔心的不行,“你別管我了,趕緊追着丫頭去,我在這兒慢慢走就成了,她懷着娃兒呢,哪能跑那麼快。”

    “無防,有大飛跟喜鵲跟着,不會出事,倒是您老要慢點,山坡溼滑,要不我揹着您走吧,”嚴忠不敢放他老人家一個人走,這麼大年紀下下坡路,實在是危險。

    幾個人先後都下了山坡,在訓練場地之外,搭了一處帳篷,供大家休息,或者避雨。

    木香從帳篷前經過,看也不看,徑直朝着訓練中的幾人走過去。

    還沒到跟前,便厲聲喝道:“都給我滾過來!”

    正在訓練中的幾個人,冷不丁被她們這麼一喝,有些愣住,互相看了看,還是二斗跑的最快,他最老實,王德帶着他的人,儼然是個小幫派,見王德往前走了,那幾人才緊跟其後。

    唯獨溫榮,他是被抓來的,根本就不想待在這裡訓練。

    再說,對面站着的這個女子,跟木月嵐之死,有着莫大的關係,他想殺她都來不及,又怎會聽她的命令。

    大飛緊跟跑過來,見溫榮不動,粗着嗓門吼道:“哎,你耳朵聾了嗎?我家主子讓你過來,你沒聽見啊?是想主子過去請你是嗎?”

    溫榮暗暗哼了聲,邁着烏龜步子,慢悠悠的挪了過來。

    木香擰着眉,一一掃過眼前這幾個人。

    衣服鬆鬆散散的掛在身上,領口的帶子也沒繫好,歪在一邊,站沒站相,王德身邊幾人之中,居然還有抖着腿站着的。

    木香心中憋着滔天的怒火,臉色也陰沉的似要下冰雹一般,“你們不會站嗎?不會穿衣服嗎?不知道什麼叫軍容嗎?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這算什麼英皇衛隊,根本是草臺班子,唱花臉戲!”

    她說話的語氣異常嚴厲,一股寒意,讓對面的幾人,從頭寒到腳。

    抖腿的,不敢抖了,衣服不整的,悄悄把衣服拉好,腰帶端正繫好。

    二斗一聽她如此嚴厲的罵人,嚇的打了個哆嗦,上午見她,還是一臉笑意,只覺得這位夫人,眉眼之間,看上去應該是個挺厲害的人。

    但是現在她聲音如刀,冷酷異常,比那閻羅殿的冷麪閻王還要嚇人。

    衆人之中,唯有溫榮,對她還是一臉的不屑,“小人從沒想過進你的什麼英皇衛隊,是你們硬把我綁來的,若是對我不滿意,要麼一劍殺了我,要麼放我離開,省得咱們互相見了如生死仇敵似的!”

    木香再度掃視衆人,聲音依舊是用厲聲吼的,“你閉嘴,真以爲這裡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溫榮,別讓我看不起你,一個大男人人,整天爲了一個廢物渣女,一蹶不振,你若是個男人,有本事就扛住這裡的訓練,等有一日你能進駐英皇衛隊,成爲這裡的一員,再來跟我談報仇一事,否則你一輩子終究是窩囊廢,還有你們!”

    王德幾人一怔,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微仰,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做了幾年的山賊,難道就想做一輩子的山賊嗎?別人罵你們是賊寇,如同討厭蒼蠅一樣的驅趕你們,家人避你們如蛇蠍,難道你們就不想有一日,堂堂正正的站在他們面前,告訴他們,你們真正的身份是英皇衛隊,等你們打響英皇衛隊名號之時,試問這世上還有誰敢看不起你們!”

    “二斗!你若想做一輩子的看門,本夫人不攔着你,從這裡走出去,回到你的狗窩,看你的大門去!”

    木香將他們幾人逐一數落,看着他們低下頭去,看着他們臉上露出慚愧之色。大飛聽的滿臉佩服,直衝她豎起大母指。

    她忽然起腳,踹向大飛,“你也站過去,從今天開始,你留在這裡跟他們一同訓練,也從今天起,你就是這一隊的隊長!”

    隊長?大飛還沒來得及高興呢,就聽木香再道:“若是他們的訓練不過關,你受罰,若是他們有人偷懶耍滑,你受罰!”

    “憑什麼?他們訓練的不好,應該罰他們,憑啥要罰我啊,”大飛冤死了。

    “罰你,是因你監管不利,當然,你也可以罰他們,互相監督,互相制約,所有的訓練科目,都由本夫人親自撰寫,每七天一次小考,半月一次大考!”

    “最後一名,我改變主意了,不會淘汰掉,而是所有訓練加倍,知道暗衛的訓練法則嗎?我覺得有些東西,可以拿來借用一下,一個月一次總考,本夫人親自任考官,最後一句,殺無赦!”

    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大飛大內。

    因爲木香的眼神真真透露出殺意,不是開玩笑的,她是真的準備大開殺戒。

    “主子,殺人可不好,要不換個懲罰方式?”衆人之中,也只有大飛敢問。

    木香笑的很無害,“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大飛心裡咯噔一下,不像,就是因爲不像,他才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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