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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家俏廚娘 - 第185章 北門之亂字體大小: A+
     

    “切!誰要你說,我們都知道了!”

    “就是,我們又不是瞎子,長着眼睛,看得見!”

    圍觀的人一甩袖子,譏笑着扭頭就走。

    胡四又討了個沒趣,“你們……你們這也是妒忌我,哼,讓你們妒忌去吧!”這回他有話可吹了,回家之後,一定得跟左鄰右舍們好好說道說道,他胡四也能爲王爺分憂,能跟王妃說上話,這麼大的一份榮耀,誰能有?

    嚴忠帶人壓了他們幾人悄悄回了襄王府,巧兒見人羣都散了,也想着帶萱兒跟芙兒回去,“我們該回家了,外面冷的,她倆鞋都溼了,我們得回去換鞋。”

    “你家小姐跟姑爺不是要和離嗎?是今兒還是明兒,”這事木香可沒忘掉,關乎紅葉的終身大事呢。

    “是明天,小姐吩咐我在家看好她們倆,以防老夫人那邊的人,會使什麼壞,小姐一早就去工廠了,恐怕下午才能回來,”巧兒是個機來的丫頭,帶她倆出門,也沒有去遠些的地方,只在這附近轉悠。

    木香看這情形,想必紅葉忙的顧不上家裡,便說道:“你也別回去了,這裡離襄王府不遠,我讓喜鵲帶你們過去,中午就在我家吃,我等下先去服裝店看看,然後纔回家,我府上人多,地方也大,蛋糕店的生意也快乾完了,讓陳媽回去給她倆烘鞋,快去吧!”

    “這……這恐怕不太好吧,我們還是回府了,”巧兒沒想到這個襄王妃這樣熱情,還從來沒有人對她們熱情呢,一時間,臉都紅了。

    何安插嘴道:“這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家夫人就喜歡府里人多,中午家裡還有兩位小主子也要下學回來,到時可以讓他們四個在一起玩耍。”

    木香也道:“就是,你家小姐那處新宅子,我去過,院子一丁點小,地勢還很窪,這會肯定積了不少水,哪有地方讓他倆玩,就這樣說定了,喜鵲,你先送她們回去。”

    “哦,那您等等再走,嚴忠馬上就回來了,這會街上人多了,何安可不頂用,”喜鵲實話實說,他們都走了,誰來照顧夫人。

    她這話叫何安聽的一肚子不舒服,正要反駁她,陳媽從櫃檯後面伸出頭來,“夫人,這裡的事都忙完了,讓喜鵲跟着您走吧,這兩位小小姐,就讓奴婢領着回去吧,剩下的蛋糕奴婢也不賣了,帶回去,給他們幾個吃。”

    “那你中午再多備些菜吧,巧兒中午也留下一併吃飯,”木香笑盈盈的看着這丫頭。

    紅葉身邊的婢女,一個塞一個的漂亮,不光是漂亮,還很有靈氣,哪怕是站在一堆人當中,她看着也是最打眼的。

    襄王府那麼多單身漢,她怎能不着急,解決一個是一個,總好過一堆單身漢,守着冷炕空房,深夜寂寞難捱。

    木香主意打的可多了,所以對巧兒格外熱情。

    陳媽打包了很多糕點回去,反正這糕點鋪子,賣的多,自家吃的也多。

    啞婆去了菜市,按着木香的吩咐,多買了些蔬菜跟肉食。

    嚴忠很快就回來了,跟在木香身後走着,“那三個人都關進王府大牢裡了,木景華也在其中,您看這事,要不要通知紅老闆?”

    木香邊走邊看着路邊擺的小攤子,聽見嚴忠的話,立即道:“通知她幹嘛?都是要和離的人了,過了明日,他們就沒有關係了,再說了,木景華那傢伙,我早就想整他,就是苦於沒逮到機會,這回是他自己撞上來的,我也沒有主動找他的茬,放心吧,我不會對他下手太狠,就算不看在紅葉的面上,那也得看在兩個小娃的面上,咦,這裡有賣菜種的。”

    說着說着,木香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盯着一個小攤子看。

    只見一位穿着灰布棉衣的老漢,在地上擺了十幾個布袋子,裡面裝着各種各樣種子。

    木香看見這些菜種,立馬就想到了玉河村的菜園,好想家啊!

    “夫人,您……怎麼了?”喜鵲見她神情不對,立馬就緊張了。

    何安最是瞭解她的心思,“她這是想家了,噯,這位老伯,您這裡的種子,我們都要了,煩勞您送到襄王府去,跟門房的說,這種子是王妃要的,讓他們算錢給你。”

    那老漢聽見他的話,一會歡喜,一會煩惱,“幾位貴人,不是我不想賣給你們,實在是家裡還有事,我就等着把種子賣了,好拿着錢去辦事呢!”

    何安正要再說什麼,木香搶先道:“把銀子算給他,然後你跟嚴忠揹着。”

    “啊?我們背啊,”何安彆扭的樣,好像誰要拉去刑場似的。

    嚴忠二話不說,就幫着老漢一起收拾袋子,他把袋子平均分配,一半給了何安,一半自己扛上。

    何安看着手中的袋子,再看看嚴忠背上的,不服氣的叫嚷道:“你不能這麼分哪,你人高馬大,勁又那麼大,你該多背些纔是,怎麼能一人一半呢!”

    木香正給那老漢找錢,聽見何安的話,簡直哭笑不得,“你是男人,他也是男人,憑啥就不能一人一半,趕快揹着,等這一次雨雪天過去,先種些小白菜出,這些天攢的雞糞也能派上用場了,等下回去之後,你先去廚房鍋洞口,掏些青灰出來,記得要跟雞糞混合一下,這些活,你在老家的時候都幹過,應該不用我教吧!”

    何安聽的頭都大了,一臉的不情願,等她說完了,頂着一張討好的笑臉,笑嘻嘻的道:“要不,還是讓石頭幹吧,柱子的腿也好,他們都能幹,我可是殿下的貼身小廝,哪能幹種地的活,以前在鄉下,沒人看見,也就罷了,在京裡可不一樣,萬一被同行瞧見,那是會被他們笑死的。”

    他可不是最低級的雜役,怎麼說,他也是襄王身邊的紅人,跟着襄王進進出出。

    在奴才裡頭,也是分等級的,像他這樣的,能算一等。

    你說,讓一個一等奴才,去幹最下低奴才乾的活,能不被人笑死嗎?

    木香慵懶的擡了下眼皮子,瞄了他一眼,“你幹活的時候,把臉蒙上,不就沒人看見了嗎?”

    “呵呵,”喜鵲爆笑出聲,“對頭,把臉蒙上,只露倆眼睛出來就成。”

    “哪用得着,咱府裡的後院,連個門都沒有,誰還能翻牆頭看他?你們別聽他瞎咧咧,”嚴忠說話最老實,跟吳青是一個樣。

    想到吳青,木香忽然想起一事,“噯,小安子,你知道吳青最近出了什麼事嗎?那天我看他神情挺不對勁的。”

    “還能有什麼事,不就是之前他那個相好的,到府裡找他來了,過好好的,在真不知道她又想幹啥,當初那人也是她自己選的,都快生了,還不消停,”何安一直都不喜歡吳青的青梅竹馬,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哦?她找吳青要幹嘛?是想幫她脫離苦海,還是要另謀出路?這兩種情況,不管是哪一種,都不要讓吳青出手,他一旦出手,麻煩的日子還在後頭呢,”不是她狠心,而是當初她就說過。

    既然做了選擇,那就該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任,如果當初那個叫草兒的小丫頭,不願委身徐家二爺,一心想離開,看在吳青給她做牛做馬的份上,她一定會幫。

    可是當初她不願意啊,不願意那便算了,後面的日子是你自己選的,是福是禍,你都得自己擔着。

    她還警告過那丫頭,以後出了事,千萬別來找吳青,斷了就斷了,千萬別搞藕斷絲連這一套,不好使。

    沒想到啊沒想到,她還是來了。

    何安搖頭,“具體的,小人也不清楚,您想啊,這是吳青的私事,他那個人,當初找上徐家的時候,都是您硬逼的,我又哪能套出他的話。”

    喜鵲忽然不吱聲,也不笑了,低着頭,只看着自己腳前一步之內的路。

    木香一邊想着吳青的事,一邊還在琢磨着菜種如何分配。府裡的園子,似乎還不夠呢!

    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想把府中廚房外的一塊荒廢的空地,種上玉米。

    一年當中,玉米可分兩季,頭一季,趕在天氣還未回暖之前下種。

    只要用油布,把種子遮起來,護住了,就不會被凍死,等到白天溫度足夠高時,種子就會發芽。

    木香忽然又想起一事,“何安,你通知幾個莊的村民,讓他們今年多種些棉花,棉種我會派人發給他們,棉花可以種在大路邊,也可以種在不礙事的田埂上,之前我也跟他們說過,除了丈量過,登記在冊的土地,收了糧食,要交租子之外,其他的雜地,都不用他們交租子,收了多少,全歸他們自己所有,府裡也給他們免費提供種子。”

    她上一去封地,親眼看見村民的日子有多苦,衣裳被褥都沒有着落。

    在過日子這一點上,她有切身的體會。

    要先解決溫飽,再解決住行,最後纔是奔小康。

    “嗯,這事我會再督促他們,另外吳莊那邊,可能還需要更多的幫助,今天早上,莊裡傳來消息,昨兒大雪,吳莊的房子塌了不少,今年冬季的風雪比往年大,本來他們莊上的房子就快撐不住,昨兒的大雪,徹底把房子壓塌了,有十幾戶,現在都無家可歸,投奔親戚也不行,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誰家也寬裕,而且天又這麼冷,再找不到住的地方,他們就得到京城要飯了。”

    原本這樣的操心事,何安是不打算告訴她的,殿下心疼夫人,不想讓她太操心,但是何安也知道,木香很關心莊裡的佃戶,此事一定得告知她不可。

    木香走着的步子忽然停下,她竟不知,吳莊的老房子,竟然倒的這麼快。

    除了這十幾戶,其他的莊戶人家的屋子,只怕也撐不過今年,一旦趕上夏季暴雨,房子隨時都有有可會坍塌。

    “咱們府裡那幾處莊子附近,有樹木茂密的山頭嗎?”

    “這個……有是有,但不是咱們府上的,離最近的,是趙王家的一個山林,兩座山連在一起,山不高,但樹木茂密,一座山頭全是竹子,另一座,都是上好的木材,”何安雖不知她爲何這問這個,但還是如實回答了,夫人既然問了,肯定有她的原因。

    木香略一沉吟,“走吧,先去裳品閣瞧瞧,然後咱們再去趙府一趟。”

    “去趙府?這,這怕是不妥吧,要不要奴才回去叫幾個人?”何安深知趙王一家跟木香的積怨,他們這樣貿然前去,不是人家當箭把子嗎?

    “叫人做什麼?咱們又不是去打架的,有生意要跟他談,想必他也很樂意,現在京城中,無人跟他做生意,他抱着那麼好的一片林子,那也是白搭,”木香快步在前面走着,不管何安如何擔心,她反正是一坦無所謂,路上還不停詢問何安一些細節。

    “聽說他家落敗了,產業都敗的差不多了,怎麼會還有一片林子?”

    何安搖頭,具體的他也不知道,“大概是在祖上的產業吧!趙王此人極度摳門,除了給自家女兒用的東西,都必須得是最好的之外,在其他方面,尤其是對府上的大小老婆,那可不是一般的摳門,每月的零花銀子,也都是算好了之後再給她們,精確到幾文錢。”

    喜鵲驚歎,“他不是王爺嗎?咋還需要摳門度日?”

    木香笑的不以爲意,“摳門是個性使然,與錢財多少無關,好比咱們現在,誰敢說咱沒銀子嗎?可是咱不能揮霍,不能幹那一擲千金的事,大多豪門奢侈之事,都是誆騙貴人錢財的,除了大把的銀子往外撒出去之外,根本沒有其他意義。”

    何安表示贊同,“京城裡的貴族,奢侈之風已久,只不過咱看不見罷了,若是入了夜出來,京城的醉仙樓,還有那幾家最有名的青樓,不知要吸乾多少人的血,哦,對了,還有賭坊,至於趙王,他生性就是如此,以前大闊大富之地,也是一樣,現在嘛,產業被咱家殿下擠兌的,也快沒了,剩下的都是祖產,那一處山林就是祖產,不是他不想賣,是他不敢!”

    賣了祖產,那是要遭天譴的,別說他自己這一關過不了,世人的唾沫星子,都會把他吞了。

    “賭坊?”在何安所有的話裡頭,木香只聽見這兩個字,“京城還有賭坊嗎?不查不管不嚴懲嗎?”

    何安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怎麼不管,可是能管的過來嗎?大的封了,還有小的,小的封了,還是暗的,這不,最近京城又流行起了鬥雞,掰手腕,瞪眼睛,就連猜謎語都被拿來賭,這樣的賭注,官府也不好管,你總不能不讓人家瞪眼睛吧!”

    木香讚歎着搖頭,連掰手腕,瞪眼睛,都能拿來打賭,他們得多喜歡賭啊!

    前世,她是學過賭術的,雖不能跟千王之王那種植神手相比,但對付除了賭神賭聖這一類的大神之外的人,她還是手到擒來的。

    而且,大都數賭術,玩的不是老千,一方面靠技術,一方面靠運氣,還得不貪財,見好就收。

    一般來說,新手十賭九贏,有運氣的原因,也有賭場營銷的原因在裡頭。

    若要說到高級一些的賭術,玩的就是刺激跟定力,畢竟神乎其神的搖色子,搖出什麼三個六,三個九,或者一柱擎天的,那些都是萬中無一,真正擁有這項技能的人,只怕也不會真的混跡於鬧市的賭坊之中了。

    喜鵲一臉擔憂道:“夫人可以驚醒着咱府裡的人,可不能出了好賭鬼,有些大府裡的奴才,輸了錢心不甘,謀着去偷主家的東西拿去變賣,這樣的事,可不在少數。”

    何安也是這個意思,“她這話倒是沒說錯,是不能出那樣的一個人,今兒回去,我得跟他們說道說道,咱們府裡出的人不會,就怕咱招來的那些人,比如木工坊的人,他們現在把作坊搬到外面出去了,就靠長生一個人盯着,總有顧不到的時候,不看緊了,萬一出了什麼事,回頭再賴到咱府上,咱豈不是有口難辯?”

    但是他接着又道:“不過,聽說趙王近日迷上了鬥雞,花了大價錢,不知從哪搞到一隻小公雞,養的野蠻刁性,接連叨死了好幾只公雞了,也讓趙王在這鬥雞場上,連贏了好幾十兩銀子。”

    木香眼珠子轉的飛快,“哦?那你知道他都會在哪裡鬥雞嗎?”

    何安想了想,伸着手指,繞着原地轉了一圈,“好像……好像在北門那一塊,北門那地方,人多雜亂,常有小偷小賊混跡其中,亂的很。”

    “既然亂,爲何不管一管?”

    何安一臉雞賊的表情,“這您就不知道了,北門那個地方,是皇后世族盤踞的地方,京城中的巡邏士兵跟御林軍都要繞着走,再說了,咱京城的四個城門當中,就屬北門最遠,想管也管不過來!”

    北門的事,木香還是頭一次聽說,頓覺新奇,她來了京城這幾日,該見的,不該見的,差不多都瞧過了,連乞丐窩都去過,倒是這北門,之前只聽他們一句帶過,並不曾細問。

    “等會,先去北門尋一尋趙王,如果沒有,咱們再去他府上,村民修房一事,不能耽擱,既然趙王的山林離莊子最近,他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另外,你記着,回去之後,差人告訴吳莊的人,他們的房子,府裡可以給他們解決,但他們必須貸款,認裡借銀子給他們,不收利利息,只限他們五年之內還清,喜鵲,這個要求不過份吧?”

    她覺得應該不過份,不收利息,於村民來說,已經大恩大善了。

    以前玉河村也有人去城中地主家,或者哪個員個家借銀子,然後打上借條,銀子是借到了,可是利息也高的嚇人,跟放高利貸着實沒什麼區別。

    村民做出這種選擇,往往都是被逼到走投無路,萬般無奈之下,纔去借的銀子。

    然而,這樣的銀子借到手,他們根本就沒有償還的可能,因爲你既便宜有錢還了本金,利息也是不可能還清的。

    到了最後,要麼賣孩子,要麼賣房子,再要麼就是賣地,賣自己。

    至於那五年的期限,這是爲了激勵村民,因爲如果還個日期都不定下,村民就會懈怠,不思勞作了。

    當然了,她選擇給村民提供貸款,也得經過驗證,以防那些只會偷懶耍滑之,混了進來,騙取貸款。

    救急不救窮,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她情願給村民提供糧種,也不願直接把米糧送給他們。

    人要想有所得,就必須得有所付出,不勞而獲,世上可沒那便宜之事。

    喜鵲驚訝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怎麼會過份呢,夫人此舉,在咱們南晉,絕無僅有,可是夫人爲何不找他們要利息,眼下村民正是着急的時候,你就算要了利息,他們也會心存感激的接受,那樣的話,您不會吃虧,還能錢滾錢。”

    喜鵲嘴上雖這麼說,但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

    房子都塌了,夜裡都沒地方住了,已是到了窮途末路,能少一點負擔,那都是好的。

    木香笑言,“我可不缺他們的那點利息,與其收他們的利息,把他們逼的走投無路,連飯都吃不上,貧苦捱餓,倒不如讓他們重整家園,有了家園,他們纔能有心思把地種好,糧食的產量,纔會有所保證,我這叫高瞻遠矚,以你們倆的腦袋,是想不會明白滴!”

    一路走來,何安跟嚴忠的背上,又加了不少的種子。

    嚴忠還好些,畢竟是習武的,背這點東西,自然不在話下。

    可就是苦了何安,他這小身板,哪經得住這麼些東西。

    最後還是喜鵲看不下去了,主動替他分擔了些,惹的木香笑了好久。

    連個女人的力氣都不如,何安日後一定得找個互補的才行,否則找個跟蹤他一樣北不禁風的媳婦,家裡的重活可就沒人幹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摩登一品的門外。

    今兒的生意似乎比昨天還好,他們四人站在門口,愣是沒找到路進去。

    城中哪個布莊也不尋不到這麼些成衣襬在一起,還隨便試,連型號都有的選,在不論是胖是瘦,都能穿上,即便是有那個別挑剔的顧客,若是對某個地方不滿意,還可以請店裡的師傅幫忙修改。

    按照木香定下的規矩,修改衣服,必須付了錢之後才能修改,這條店規,對誰都一樣,否則,你改完了,不滿意,甩袖子走了,這改過的衣服,還要賣給誰去?

    加上昨天開業的時候,來光顧的客人,回去之後,肯定要跟鄰里親朋炫耀一番。依木香看,這樣火爆的場景,恐怕還得持續幾天,然後纔會慢慢的稍稍平靜一下下。

    何安看的嘖嘖嘆息,“不就是賣個衣服嗎?他們至於搶成這樣?真是搞不懂你們女兒家,瞧瞧那些個夫人小姐,也不是真的缺衣服,有那閒錢,倒不如吃吃喝喝來的實在!”

    “你懂什麼,女人的衣櫃裡,永遠缺一件衣服,這叫心理營銷,那個,你們當中誰擠進去跟紅葉說一下,就說她家兩個寶貝今兒在襄王府玩了,讓她晚些時候再去領人!”

    “讓何安去,”嚴忠是堅決不肯去擠的,都是些婆娘,他怎麼可能擠的進去,何安就不一樣了,他臉皮厚,幹這個事,於他而言,再合適不過。

    此話引來何安臉頰肌肉憤怒的抖動,“我去就我去,你也就表面裝的跟個正經人億訴,其實心裡比我還猥瑣,別以爲人家都瞧不出來!”

    何安把肩上的幾個袋子都塞進嚴忠懷裡,冷哼着朝人羣擠了進去。

    嚴忠不爲懷裡的東西所動,倒是對何安的話納悶不已,“他瞧出什麼了?屬下可什麼也沒做過,屬下頂天立地,行的端,坐的直,他要再敢污衊人,回去非揍他不可,到時夫人可不許攔着!”

    他說揍,也未必一定是揍,有時候,過過嘴贏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喜鵲長的不好看,但忠誠的心,絕對不容質疑,“不止他一個人瞧出來了,連我們也瞧出來了,夫人還說,該給你張羅親事的時候了,準備給你相個媳婦呢!”

    嚴忠的一張俊臉,剎時紅到了耳後根,“屬下個人的事,就不勞夫人操心了,主子交待過幾百遍了,讓您少操點心,您現在可不是一個人,抓裡府裡的,要不然還是讓主子回來審吧!”

    “憑什麼給他審,人是我抓着的,自然得由我來審,之前我就告訴你了,我肚子裡的這個,絕對比我命還硬,今年正是丑年,等她出世之時,瞧瞧生在哪個時辰,若是生在黎明時分,不僅是個勞碌命,而且還是個陽氣極旺的呢!”

    嚴忠嘴角抽搐,真是絕了,從前只聽說,生娃挑了好時辰,日後的命也好,旺家旺爹孃,若是女娃,嫁了夫家之後,還很旺夫家。

    這頭一回聽說,盼着娃兒的生辰八字好,是爲了增陽氣的。

    您又不是去捉鬼,要那麼重的陽氣做啥?

    喜鵲笑着說道:“夫人跟主子都是長的極看的人,往後咱們府裡的小王爺,定然也是個絕世美男子,若是生了小姐,在京城這一撥小姐,肯定也是拔尖的。”

    “頭一胎,還是女娃的好,你瞧,我最近是不是很喜歡食辣椒啊?”

    人家不都說酸兒辣女嗎?她已經過了吃酸的時候,現在就想吃口味重的,再過一個月,娃兒就該顯懷了,到時天氣是漸漸暖和,懷娃的事,很容易就得叫人知道,瞞也瞞不住。

    木香知道,這幾日赫連晟會加快清理朝中威脅的腳步,他雖身上京城,但也知外敵蠢蠢欲動,若此時京中的事不能安排妥當,讓他怎能放心丟下她去邊關。

    赫連晟這個人,不善言詞,他做的,往往比說的多。

    好比,她自有了身孕,起夜多了。

    不管她何時起夜,屋裡總會亮着一盞小燈。

    古時的油燈,每過三刻左右,就要剪一次燈芯,否則那油芯便會蔫了,沉時燈油裡。

    再比如,懷孕的人,夜裡容易盜汗,不知覺的情況下,就喜歡蹬被子。雖然她睡的沉,可也知道半夜裡,只要她一動,赫連晟就會驚醒,替她掩好被子。

    她夜裡口渴之時,迷迷糊糊的醒來,總會有一碗溫水遞到嘴邊。

    古時沒有熱水瓶,亦沒有保溫桶。

    那水是他命人在廊檐下,搭了燒炭的暖爐,上面擱着銅壺。

    他能根據木香晚膳所吃的東西,推斷出她夜裡要喝幾次水,在她們動彈的時候,他已奔出門外,取了水來,再細心的吹涼,送到她嘴邊時,溫度正正好。

    如這般的例子,多的數不勝數。

    想到這些,再想到,他可能很快就要離開,木香忽然覺得眼眶熱熱的,鼻子酸酸的。

    好在何安及時擠了出來,用拿給木香一個油紙包,“您讓帶的話,都帶過去了,紅老闆讓我帶她謝謝您,還是這個,是京城最有名的醬肉鋪子,剛出的醬鴨子,都是選在鴨子最嫩的時候,宰了做出的,肉質最是嫩的。”

    木香打開油紙包,撲鼻而來的醬香氣,還有她最愛的孜然跟花椒,這應該是紅葉特別命人撒上去的。

    這個醬肉不似別的熟肉,像是風乾之後再醃的醬,然後再風乾,如此反覆,即使涼了,也是很好吃的,啃着骨頭也是最香不過。

    何安看她一臉的吃相,調侃道:“紅老闆果然是最瞭解你的,知道你喜歡邊走路,邊啃骨頭。”

    他這話,乍一聽沒啥問題,可是細想之下,就會發現有哪裡不對勸。

    喜鵲不明所以,便道:“瞧你這話說的,好像夫人屬狗一樣!”

    她說的還算含蓄,沒有直接說,像狗。

    木香臉色刷一下黑了,“嚴忠,你扛這麼多東西不累嗎?蠢腦筋,身邊有個免費勞力都不知道用。”

    嚴忠先是不明白,但很快就了悟,把所有的東西,一股腦的都往何安懷裡塞,“多謝主子體諒,那就勞煩何總管了!”

    “噯噯,你不能都塞給我啊,堆這樣高,我怎麼走路啊,我看不見路了,”何安眼睜睜的看着布袋子越堆越高,齊到他眉眼了,還沒停下。

    活真是倒黴催的,枉他自詡聰明機靈,竟然說出這等昏庸之話,腦子犯抽了,居然忘了某人最記仇。

    在他嚷嚷的時候,那三人早已棄他離去,遠遠的把他甩在身後。

    一踏入北門混亂之地,撲面而來的濁氣,便刺激的人睜不開眼。

    不是臭,也不是腥,而是這裡四處擺着的賭桌,街道兩邊擺滿了,站在街道的這一頭,根本望不到這賭桌的頭。

    各色人等穿梭在各色賭桌之間。

    有以牲口爲主的賭桌,比如鬥雞,鬥狗,鬥羊,甚至還有鬥老牛的。

    有角的動物,就用角互相廝殺。

    沒有角的,那就用嘴,直至咬死對方爲止。

    在這些動物裡頭,最奇特,也最搞笑的,得屬鬥烏龜。

    幾隻烏龜賽跑,贏了有獎,輸的跺去頭,拿去煲湯。

    可是烏龜不懂啊,它不曉得結局是怎樣的悲慘,所以還是一副慢不悠悠,懶散不問事的模樣。

    這可急壞了那些下注的人,恨不得自己就是烏龜,替它們跑得了。

    也有鬥蛐蛐,鬥螳螂,鬥蛇,真是五花八門。

    其他的,比如賭色子,賭牌九,這些並不稀奇,但有一樣,卻是很稀奇。

    莊家命一個被塞住耳朵的人,坐在一個蓮花寶座上,他被蒙上眼睛,沒有五識,每隔一刻鐘,他會抓一把身前碗中的黃豆,隨意抓取。

    抓過以後,擱進另一個碗裡,分單雙。

    最壞最色的賭桌,要數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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