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面，曹霖看着自己的父親，他是那麼虛弱的樣子，忍不住的心疼，此刻他閉着眼睛，也不看自己，很明顯是不想自己多問。

可他是他兒子，怎麼可能不問，有些事情不問個清楚，他心裡實在安不下心。

剛纔在外面，聽到鬱景融和父親的對話時，他心裡那種痛不可言喻。

是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所以纔會讓他聽到如此震驚而又惶恐。

“爸！”他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輕輕地喊了一聲，可是曹孟凡並不理他，依舊是閉着眼睛。

曹霖難受死了，有什麼東西壓在心口，不上不下的，完全得不到舒解，別提那個不痛快勁了，整個人簡直像死了一樣。

他輕輕舒了一口氣，緩和一下心情，然後問道：“爸，到底是怎麼回事？”

曹孟凡：“……”

曹霖再道：“不要騙我，也不要以爲不說就可以，剛纔你和景融說的話我全部都聽到了。”

終於曹孟凡睜開了眼睛，可卻是什麼都不肯說，只是告訴曹霖：“沒有什麼事，如果真有什麼我一定告訴你，現在記憶不好了，有很多的事情我都忘記了，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啊。”

接着，他對兒子勉強笑了笑，說：“你難道忘了嗎，前幾天還和你說，我可能得了老人癡呆症，東西丟哪兒，轉了個身就不記得了。”

曹霖看着自己的父親，只覺得眼眶發酸：“爸，你是有什麼爲難的事情嗎？”

他拉住了曹孟凡的手，語重深長：“我是你兒子，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我想你都不應該，也沒必要隱瞞我，因爲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是彼此最親的人了，不管有什麼事情都應該一起渡過。”

曹孟凡的眼神閃了閃，可說出來的話卻還是隱瞞了一切：“真沒事，你別多想了，我不會不在的。”

“爸……”

曹霖還想說什麼，可是曹孟凡已經打斷了他的話：“好了，爸累了，需要睡一下，你敢早點回去了，明天來接我出院就可以了。”

說完，他直接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曹霖，也不管曹霖此刻的內心，是如何的翻天覆地。

曹霖眼眶紅紅地看着他，片刻後嘆了口氣。

“既然你現不想說，那我不逼你了，我只想告訴你，爸，不管你曾經做了什麼，但只要你還是你，那麼你都是我心目中的爸爸，”說完這句，曹霖就離開了。

聽到病房的門關上，曹孟凡再次睜開了眼睛，眼眶一樣的紅，紅着紅着就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他不想破壞自己在兒子心中的形象，兒子一向拿他這個父親當作榜樣。

可是當年要不是幫着蘇馨做了那件事情，曹氏也不會有現在的規模，但若是沒有他的兒子曹霖，曹氏也不會有現在的規模，這兩者是缺一不可的，如果他兒子知道了，一定會覺得曹氏有現在，不是因爲自己的努力，他不想讓兒子覺得，自己的努力從來都是空的，曹家有今天完全不是因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