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田侯府會客廳內，只有白凡和金德曼兩人。

面對白凡的問候，金德曼沉默良久，忽然開口問道：“你，愛過我嗎？”

……

白凡心中一萬頭神獸呼嘯而過，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當成渣男一樣質問，問的還是這麼一個經典的問題，這都是什麼事啊？

作爲一個情場高手，自然明白當機立斷的重要性，而且心中並無雜念，所以白凡堅定的搖頭道：“我一直以爲我們是好朋友的，沒想到你會這麼想。”

好嘛！果然厲害，連婉拒都不用，直接倒打一耙，這樣的方式還真的別緻，不過對金德曼好像沒什麼用。

金德曼悽然一笑：“能夠和天下第一人的大唐情聖做朋友，可能所有人都會覺得我是多麼幸運。

可是你知道我的感受嗎？”

“怎麼？跟我做朋友不好嗎？”白凡不解。

“在我被迫離家來大唐求救的路上，遇到的第一個人是你，當時我並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只知道你不是凡人。

後來在長安奔走多日，舉目無親無依無靠的時候，是你第一個伸出了援手，就像是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時候，你爲我點亮了一盞明燈，從此我的眼中，你就是那最耀眼的一個身影，再也揮之不去。”

像很多癡情女子一樣，金德曼說出了自己戀愛的過程。

白凡點頭道：“我以爲，我們的友誼也是那時結下的。”

“是我不夠美貌？還是我不夠優秀？還是因爲我是個異族，入不了你的眼？”金德曼委屈道。

“不，你很美，很優秀，如果你入不了我的眼，你覺得我們會成爲朋友嗎？”白凡反問道。

看着面前這個小女兒姿態的新羅公主，白凡很難想象她就是歷史上鼎鼎有名的善德女王，歷史對她的評價是‘寬厚仁慈，聰明機敏’，多受國人敬愛，被尊爲聖祖皇姑，一生未嫁沒有子嗣，死後傳位給了妹妹金勝曼。

現在由於自己的到來，本該明年就登上皇位的金德曼帶着新羅早早的歸附了大唐，甘願做一個小女兒般的公主，應該從未想過要做一個女王。

“你知道嗎？雖然你一直說不喜歡我，還曾把我往大唐皇帝身上推，但是我一直沒有放棄，當那天平安公主告訴我，想要讓我嫁給你做妾的時候，我的內心是多麼的歡喜。

以前我從未想過自己日後嫁人會不是正妻而是妾侍，但是遇到你之後，我再沒有想過什麼是妻，什麼是妾，只想着能嫁給你就好。”

心中暗罵兩個媳婦的多事，看着眼前這個委屈的癡情女子，白凡無奈道：“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可是我想你應該瞭解我的，我不會違背原則去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子，這樣是害了你。

你來之前我還跟她們兩個說起，我從未對你有過非分之想，只想你我是好朋友，有着知己般的友誼，不會娶你做妾，即便是她們連請柬都發了，這是我白凡的原則，我不願的事，沒人可以強迫我。”

“呵呵！

你知道嗎？曾經長安傳聞說，大唐皇帝要娶我，從此我就被視爲是他的人了，誰都不敢動。

可是後來只有你一人還敢接近我，我心想，自己並沒有丟失愛情。

再然後又傳出藍田侯要納妾，雖然很多人對於納一個新羅公主爲妾表示不滿，但卻沒人敢站出來說話，因爲畢竟你情我願的同意了，所以我被看做是你的人，更加沒人敢動了。

現在你說不喜歡我，也不會娶我，你難道不清楚？和大唐兩個皇帝有過緣分的女子，這個天下誰還敢娶？

你不喜歡我爲何去幫忙救我父王？你不喜歡我爲何同意納妾？爲何昨日還去教訓百濟王子？你白凡就是這麼一個僞君子嗎？連自己內心都不敢正視？”

白凡已經無語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朋友有難自己向來是不吝出手的，怎麼還被誤會了？納妾的事情是兩個家裡娘們揹着自己乾的，自己無辜躺槍啊？

至於昨日教訓百濟王子？那純粹是一個傻逼硬要找抽怪我嘍？

可是這些東西難道需要跟金德曼一條條講清楚嗎？看這個樣子，好像也沒什麼用啊。

“我能說這些真的都是誤會嗎？我只是在做一個朋友該做的事情。

你是新羅的天之驕女，現在來到大唐，那也是極其出類拔萃的，如果你擔心日後的婚嫁問題，作爲朋友，我可以幫忙給你擇覓良緣，這些完全不是問題。

你這麼優秀，應該遇到美好的愛情並且嫁個美滿正妻的，而不是將就在我身上做個妾侍。

我常常心中有愧，當年答應平兒要一心一意只愛她一個的，但是後來英兒爲我捨生赴死，我怎能無動於衷，所以又娶了一個平妻，此事有愧平兒。

後來小蘭和梅香也爲我誕下子嗣，我就不能再對她們無情了，所以現在的我，一個人的愛需要分爲四份，她們都是好女子，這對她們任何一人都是不公平的，因此我常常心懷愧疚。

現在你還要摻和進來分成五份，這是萬萬不能的，我不想，也不會，絕不會去再傷害第五名女子了，在愛情方面，我白凡心中有自己的道。”

金德曼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聽到的是這樣一個解釋，本來還在心想天下最優秀的就是你和皇帝，你還能介紹誰給我？難道我在你眼中就是這麼一個濫情女子？隨便移情別戀之人？

但是再聽下去，金德曼開始不解了，這個世上，三妻四妾不是常事嗎？大家都是如此，即便是爲妻爲妾的女子都不覺得有問題，爲什麼你會這麼想？難道你不是大唐人嗎？

雖然難以理解白凡說的話，可細細品味下去，他說的，想必也是每個女子心底曾幻想過的愛情吧，只是大家長大之後被世間環境影響，忘記了自己，或者說，不敢奢望自己會得到這樣的愛情。

這樣的男子才叫做癡情男子，他，果然是與衆不同的。

看着一身正氣卻又堅定不移的這個男子，金德曼又愛又恨，直視良久，最終幽幽一嘆：“白凡，你的癡情讓人敬佩且羨慕，但是你的絕情也真的很讓人絕望。

我終於明白爲什麼大劇院裡，含月妹妹總是一個人嘆氣了。

呵呵，這世上，男女之間，哪有什麼純潔的友誼？

如果你對人家沒有意思，以後就不要再去招惹別的女孩子，你是大唐女子心中的情聖，但也是身邊女子的情劫！”

看着金德曼一步步離去的身影，白凡無奈搖頭，“這是因愛生恨了嗎？可惜，你雖是良緣，你我卻沒有良機，我心裡真的裝不下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