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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腹黑毒女神醫相公 - 035 歲除字體大小: A+
     

    035、歲除

    歲除,寒,雪。

    小希山的大雪中仍有綠意,被白雪覆着,只悄悄地透着些許綠意。

    小希山上的籬笆小院裡的雪積得並不厚,看得出不久之前堪堪有人掃過。

    沒有風,雪下得很安靜。

    籬笆小院裡的那三兩間老舊的木屋便靜靜地坐在雪裡,任白雪給它披上一件雪色的衣裳。

    外邊冰雪寒天,老舊的木屋裡卻是很溫暖,炭盆裡的木炭燒得通紅,偶爾會發出噼啪一聲,濺出一大把火星子,只不過此刻正有一隻手在用一個小鏟子將盆裡的炭灰舀覆到燒得通紅的木炭上,將其掩滅。

    這隻手是冬暖故的。

    此時的她身上披着一領綴着毛領邊的厚斗篷,長髮梳得整整齊齊的,依舊是簡單的婦人髮髻,髮髻上卻是一支髮簪都未見,盤得整整齊齊的髮髻好似隨時都能散下來似的。

    她身側的案子上放着一隻脹鼓鼓的藏青布色的包袱,包袱旁還放着一隻牛皮水囊。

    很顯然,她這是準備出門去。

    只見她將火炭掩滅後站起身,朝司季夏那屋走去了,邊跨進門檻邊問道:“平安可準備好了?”

    “馬上便好。”屋裡傳來司季夏溫和的聲音。

    只見他站在牀榻前,微躬着身,小燕昕此刻正被他放伏在他背上,他自己則是在用一條深紫色的又長又寬的棉布將小燕昕綁到他背上,動作很是笨拙,很明顯他這是第一次用這樣的東西。

    冬暖故沒問什麼,只是怕司季夏一隻手不方便,便上前替他扶住正睜着一雙烏溜溜大眼睛乖巧不吭聲的小燕昕,只聽司季夏連忙解釋道:“上次下山的時候遇着一位正在帶孩子的老大娘,倒是寬些的棉布揹着孩子比較好,沒法一次抱兩個孩兒,只能把大孩兒背起來了,小孩兒抱着就行。”

    “好,聽平安的。”冬暖故柔柔一笑,點了點頭。

    司季夏笑得很開心,有些赧。

    司季夏將小燕昕在背上背好後,隨之連忙轉身去把在牀榻上正在睡着的小燕晞用包被細心地包好,冬暖故便站在旁靜靜地看着他神情認真的側臉,擡手替他將滑到臉頰邊的髮絲別到耳後,碰到他通紅的耳朵,有些燙手。

    冬暖故不由笑了。

    “好了。”照顧兩隻小猴子已有三個月,在幫小猴子們穿衣洗澡餵食等事情上,司季夏已經做得很是順手,就譬如他現下幫小燕晞裹包被,只不過少頃便將小燕晞裹得好好的,手一擡,便將小燕晞穩穩地抱進了懷裡來。

    冬暖故看着他前抱一個後背一個小傢伙的模樣,淺笑道:“路上平安要是抱得累了,就換我來。”

    “阿暖,沒事的,小孩兒不重。”司季夏連忙道。

    冬暖故微微點了點頭,沒在說什麼,因爲她知道在有些事情上,她完全就拗不過這塊傻木頭。

    “那……我們可以出門了?不然去的遲了,怕是鬱鋒兄臺該跳腳了。”司季夏將屋子看了一遭,確定自己沒有忘記什麼事情後,問了冬暖故一聲。

    “平安稍等一等,還有一件事。”

    “阿暖可是忘了什麼事?”司季夏問。

    只見冬暖故擡手指指自己未簪髮簪的髮髻,看着司季夏道:“我的那支茶梅髮簪找不着了,也沒有其他備用的髮簪,幫平安收拾屋子時曾在平安枕邊瞧見一支月季模樣的髮簪,不知平安可否先借我一用?待到回來時我在還與平安。”

    聽到冬暖故提及那一支雕刻成月季模的髮簪,司季夏愣住了,雙耳驟紅,一時間訥訥地忘了說話。

    那支月季模樣的髮簪……他,他不是已經收得好好的了?阿暖,阿暖又是怎會瞧見的?

    瞧着司季夏不說話,冬暖故忙抱歉道:“平安若是爲難的話那便當我什麼都未說過,那或許是平安要送給誰個姑娘的髮簪,我……”

    “不,不是的阿暖。”冬暖故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得司季夏急急忙忙打斷她道,“那不是要送給別個姑娘的,那本就是要送給阿暖的!”

    怕冬暖故誤會,司季夏心下一着急,一不小心就將實話給抖了出來,可實話一出口,司季夏不僅耳朵紅,連雙頰都一併染上了濃濃的緋色。

    冬暖故想笑,卻是故作詫異道:“平安……說那是要送給我的?”

    “是,是的。”司季夏不敢看冬暖故,飛快地低下了頭。

    不知阿暖是何時在他屋裡瞧見的那支簪子,要是早就瞧見了的話,那她會否發現他早就對她生了情意?

    若是發現的話,阿暖會否覺得他太無恥?

    這個答案,司季夏不敢想。

    司季夏低頭,冬暖故便沒忍住,偷偷揚了揚嘴角,卻又迅速繼續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繼續問道:“平安既然說是送給我的,卻又爲何不見平安送與我?可是平安不捨得?”

    “不,不,不是的。”冬暖故的話讓司季夏愈來愈緊張,怕她誤會,只見他慌忙擡頭看了冬暖故一眼,又飛快地低下了頭,根本就不敢多看冬暖故一眼,語氣裡盡是焦急,“我,我怎會不捨得將其送與阿暖,只是,只是……”

    若是不捨得送與她,他當時就不會拿起那支月季模樣的簪子了,只是……

    “只是什麼?”冬暖故打算刨根問底了。

    司季夏默了默,似乎是在自我鼓勇氣,少頃後才聽得他低聲道:“只是阿暖已經有簪子了,覺得阿暖……是不會瞧得上我的那一支月季模樣的簪子的。”

    她說過,她的那支茶梅髮簪是她的丈夫送給她的,是以她一直只用那一支髮簪,既是這般,他拿的那支月季髮簪便是可笑的多餘的。

    既是多餘的,又何必再送與她。

    卻不曉竟是被阿暖瞧見了且還被誤會了。

    他不想被阿暖誤會,他的心裡,沒有其他姑娘。

    這一回,輪到冬暖故怔住了。

    難怪那日與他一齊從水月縣回來的路上他會問她爲何只用那麼一支髮簪,原來,只是因爲他想給她送一支新的髮簪而已……

    “可是我現在已經找不到我那支茶梅簪子了,平安的那支月季髮簪,現在可還能送給我?”冬暖故有些心疼,爲司季夏心疼。

    當時她說的那番話,一定讓平安難過極了吧。

    她並非有意與他提及她的“丈夫”,而是她是一個“有夫之婦”,而他始終是會娶妻成家的,她當時只想着不能讓他察覺到她對他的情意,是以有意表明自己的情意是系在“丈夫”身上,不曾想,卻是傷了平安的心。

    倒不曾想,忘了一切之後的平安,依然還是將她放在了心裡,她依舊還是他的唯一。

    這個世上的事情,總是太奇妙。

    司季夏因冬暖故的話而詫異,有些不敢相信地又擡起頭來看冬暖故,“阿暖……真的要嗎?”

    “平安是要告訴我平安把那支簪子扔了?”這下換冬暖故有些緊張了,她可是故意將那支茶梅簪子收起來打算再也不用了,這傻木頭莫不是把月季花簪扔了?

    “不不不,我,我沒扔。”司季夏連忙搖頭,“我只是怕阿暖不會喜歡而已……”

    “平安送給我的,我都喜歡。”沒扔就好,否則她就是吃力不討好了。

    司季夏又愣住了,愣愣地看着冬暖故,因爲他沒有想過冬暖故會說這樣的話。

    “平安?”

    “我,我這就給阿暖拿簪子!”司季夏心怦怦直跳,一張臉從髮際線紅到了下巴,嘴角卻是掛着有些憨傻的笑,高興又緊張道,“阿暖先抱着小孩兒。”

    司季夏將小燕晞交給冬暖故後,正要轉身,卻又定在那兒,有些遲疑着對冬暖故道:“阿暖……可否先出屋等我?”

    司季夏的心跳得快極了。

    髮簪放在那樣的地方,他怎有顏面當着阿暖的面拿出來。

    “好。”冬暖故看得出司季夏很緊張,不由又想笑,不過怕司季夏被她嚇得更緊張而不把簪子拿給她,若真是這般的話,可就是到手的簪子就這麼飛了。

    只是這傻木頭究竟是把簪子放在了什麼地方居然不讓她瞧見,偏把她支到堂屋去才捨得去拿。

    冬暖故本是想偷偷瞧司季夏究竟從哪兒取的簪子,奈何司季夏偏偏要瞧着她出屋去了纔去拿簪子,冬暖故只好作罷。

    司季夏是從枕頭下將那支月季花簪取出來的,他將簪子拿在手裡時,他連脖子根都紅透了。

    他怎敢讓阿暖知道他躺在牀上時時常拿這支簪子來看,時常想着他究竟還有沒有機會將這支簪子送給阿暖。

    他沒想到,這個機會來得這般快。

    司季夏拿着花簪,高興得笑得尤爲憨傻,定在牀榻前傻笑了好一會兒纔拿着簪子出屋去。

    小燕晞醒了,睜了眼,冬暖故正在逗他玩兒,正往他紅撲撲粉嫩嫩的小臉頰上親一口。

    司季夏喜歡看冬暖故逗小猴子們玩兒的模樣,是以他沒有出聲喚她,只是杵在他那屋的門檻前看着她而已。

    小燕晞忽然“啊”的叫了一聲,冬暖故笑得很是開心,如最絢爛的陽光,總讓司季夏覺得她的笑能照亮他的整個生命。

    “平安可找着簪子了?”冬暖故轉過頭看司季夏時,他正看着她發呆,聽得她問話,才連忙點頭,“找,找着了。”

    司季夏說着話,一邊將簪子遞給冬暖故,那模樣,就像是一個獻寶的孩子,惹得冬暖故笑得更開心了。

    看着冬暖故笑得彎成了倒月牙的眉眼,司季夏不知哪兒來的勇氣,還未待冬暖故說話,便聽他已經接着道:“我,我幫阿暖簪上可好?”

    話說出口,司季夏才發現他又是一個不小心將心底的想法說了出來,慌忙之際竟是將嘴緊緊抿了起來。

    要是阿暖拒絕的話,拒絕的話……

    而冬暖故又怎會拒絕。

    她非但不拒絕,更是不驚不詫,只是笑得眉眼彎彎的,擡手用食指輕輕刮刮小燕晞的小鼻子,笑道:“小阿晞,你爹爹要幫孃親簪髮簪呢,這可是第一回呢,孃親高興極了。”

    司季夏面上的緋色一直褪不下去,現下那緋色變得更濃了,他雖緊張,心中卻是如冬暖故一般,高興極了,聽了冬暖故與小燕晞說的話,他便笑着慢慢挪近冬暖故,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月季花簪簪到了她的髮髻上。

    “阿暖,好,好了。”司季夏看着已經簪到冬暖故發間的月季髮簪,心想着他這回從水月縣回來後他可以給阿暖削刻幾支簪子或是給阿暖多買些簪子,總不能讓阿暖總是簪着一支不值錢的木簪。

    回答司季夏的,是冬暖故在他左臉頰上飛快地輕吻了一口,隨即抱着小燕晞笑着跑出了堂屋。

    司季夏愣在堂屋裡,久久沒有回過神。

    待他回過神時,連忙抓了放在案子上的藍布包袱和牛皮水囊,邊急忙忙地跑出堂屋邊喚冬暖故道:“阿暖慢着些,莫摔了。”

    只見冬暖故站在院子裡笑吟吟地看着他,道:“再慢的話,時辰可就不早了,平安快些纔對。”

    “好。”司季夏笑得兩隻梨渦深深。

    只見他將脖子上的圍巾別好,掩了門,朝冬暖故走去了。

    出了小院,司季夏從冬暖故手裡接過小燕晞,讓她拿着包袱和水囊而已。

    他們在雪地裡留下了一長串的腳印,往山下方向而去。

    今日是歲除。

    他們要去水月縣。

    去冰刃和喬小余的家,與他們一齊過這舊年的最後一日。

    ------題外話------

    過年了過年了~阿暖說過以後的每一年都要和阿季一起過的~

    很多姑娘都希望阿季早些想起從前,阿暖自己也是矛盾的,她不願阿季想起的同時卻又希望阿季能想起她,只是人活在世,總要學會捨得,有舍纔會有得。

    阿暖說:謝謝各位美姑娘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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