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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腹黑毒女神醫相公 - 013 早飯字體大小: A+
     

    他是看冬暖故的笑顏看得癡了,待他反應過來時他才覺得腳底有些涼意,不由低頭一看,才發現他方纔下牀後竟是忘了穿鞋。

    司季夏低頭看着自己赤着的雙腳,不由也笑了起來,轉身快步朝樓下走去了。

    原來姑娘笑得歡快時是這般動人,像個可愛的小姑娘。

    只是……姑娘爲何突然間會變得這般歡快?

    司季夏想不明白,不過他就算想不出個所以然也無所謂,只要姑娘開心,他就覺得高興。

    司季夏與冬暖故離開客棧時,客棧裡還是吵吵嚷嚷亂哄哄的,冬暖故故作不知地問司季夏:“這兒發生了何事,公子可知曉?”

    已經離開了客棧,司季夏便不再擔心會嚇着冬暖故,這才如實道:“後院鬧蛇,鑽了好些條到了店家的牀上,已經嚇暈了店家的夫人。”

    “蛇?”冬暖故心底在笑,面上卻是疑惑道,“這種時節,如何還會有蛇?”

    他們應該慶幸她放到他們房裡的只是些沒有毒性的孩子而已,若是再有下一次,便不再可能是沒有毒的孩子了。

    “這我便不知了。”司季夏微微搖了搖頭,“先前怕嚇着姑娘,是以沒有與姑娘說。”

    忽然有小販的吆喝聲從前方街角傳來,冬暖故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擡眸看着司季夏,笑着問他道:“公子,早飯吃豆漿油條可好?”

    原是前方街角有一家賣豆漿油條的攤鋪,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少年正在一邊幫一位中年婦女收拾碗筷一邊偶爾大聲吆喝一句。

    而司季夏對冬暖故的笑哪裡有抵抗力,只要她笑着與他說上什麼,他除了點頭說“好”以外,再不會說其他了,怕是就算冬暖故說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點頭說好。

    不過冬暖故從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從不會讓他爲難。

    攤子很小,但客人卻不少,不過來這小小的街邊攤鋪吃豆漿油條的都是一些粗人,大多都是放着桌子不坐,而是捧着豆漿抓着油條蹲到一旁三兩口喝完吃完就走了的,因爲他們還要抓緊時間去幹活,他們可沒有過多的時間花費在早飯問題上。

    攤子小,且還有些髒,司季夏怕冬暖故不能接受這樣的環境,正要問她要不要到館子裡去吃的時候,冬暖故已經在一張空着的桌子旁坐了下來,還不待司季夏說什麼,那穿着一件舊得有些發白的布衣小少年便跑了過來,十分熱情地問冬暖故道:“大姐姐要吃什麼,要豆漿油條還是要豆腐腦兒?我阿孃做的豆漿可是咱水月縣最好喝的,做的豆腐腦兒也是咱水月縣最好吃的!看大姐姐的模樣,一定沒來我們家吃過豆漿油條,大姐姐都嚐嚐怎麼樣?”

    小少年的雙頰有些微的乾裂,是以他的雙頰有些紅撲撲的,正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冬暖故,好像冬暖故只要說個“不”字,就會碎了他滿眼的興奮和期待一樣。

    而小少年的話音才落,便聽到他身後那位正在將搓好的麪條下油鍋炸的中年婦人笑着對冬暖故道:“姑娘可別聽這小子胡說,我這不過是一個養家餬口的小攤子而已,可不敢稱什麼‘水月縣第一’。”

    “行了小皮兒,別鬧客人。”婦人斥了小少年一句,不過雖說是斥責,語氣裡卻還是滿滿的慈愛。

    小少年不服氣地朝婦人咧咧嘴,哼了一聲,婦人無奈地搖了搖頭,繼而才又問冬暖故道:“我這兒攤子小,除了豆漿油條之外就只有豆腐腦兒了,姑娘要吃什麼?”

    “我要一碗豆漿,一根油條,再來一碗豆腐腦兒。”冬暖故笑答道,而後轉頭問坐在她旁邊的另一條長凳上的司季夏道,“公子要吃什麼?”

    司季夏還未答話,就聽得那婦人呵呵笑道:“小夥子這麼早就陪媳婦兒出來吃早飯啊,像小夥子這麼體貼媳婦兒的相公可是不多哪,你媳婦兒大着肚子,你可要好好照顧纔是啊。”

    司季夏的耳朵瞬間紅透,連忙着急地要解釋:“不是的,這位大姐,我……”

    可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那笑呵呵的婦人打斷了,“小夥子要吃什麼哪?要和你媳婦兒的怎麼樣啊?”

    “我……”司季夏此刻已不僅是耳根紅透,便是連脖子根都紅透了,他還是想要解釋,他怎能……他怎能如此佔了姑娘便宜,不可,萬萬不可。

    可他才說了一個“我”字,他的話又一次被打斷了,只不過這一次不是被那婦人打斷,而是被冬暖故打斷。

    只聽冬暖故語氣如常道:“大姐再給他加兩根油條。”

    “好嘞!”婦人爽快地應了一聲,而後揚聲喚那小少年道,“小皮兒,給客人盛豆漿和豆腐腦兒,再上四根油條。”

    “來啦來啦!”

    而此刻,司季夏正面紅耳赤錯愕不已地看着冬暖故,只見冬暖故也正看着他,淡淡笑了笑,輕聲道:“公子是否覺得我厚顏無恥?”

    “不,不是的。”司季夏驚了驚,慌忙道,“姑娘是好姑娘,我並未這般想過姑娘,我只是……怕有損姑娘名聲。”

    “這兒除了公子與那曾經幫助過我的夫妻二人,再無第四人認識我。”冬暖故還是淺淺笑着,“若真要說損名聲的話,怕是我損了公子的名聲纔對。”

    “不不,我不妨事,我也和姑娘一樣,這兒也沒人識得我的。”司季夏微微低下了頭,很是卑微道,“就算有人認識我,也不會有人介意一個山野藥農有沒有名聲。”

    他自小就生長在小希山上,他已不記得他多少時日下一次山,他只在心裡隱隱有感覺,感覺他與這水月縣是格格不入的,這兒的人,並不歡迎他。

    他們說話期間,小少年已經將豆漿油條盛了上來,又轉身去舀豆腐腦兒去了。

    豆漿和油條放在桌子中央,司季夏只是微垂着頭還沒有擡手,冬暖故伸出手將一碗豆漿移到了他面前,溫柔道:“公子很好。”

    公子很好,只四個字而已,卻像是一塊石子扔到了司季夏的心湖裡,盪開了一圈又一圈好似無法靜止下來的漣漪,使得他看着那雙正將豆漿移到他面前的纖白柔荑時心又跳得飛快。

    從未有人誇讚過他,因爲從沒有人覺得一個殘廢好。

    這一頓早飯,司季夏吃的很開心,他也不知自己爲何會這般開心,就因爲姑娘說了“公子很好”這句話?

    司季夏不敢多想了,他怕自己多想之後連自己都厭棄了自己。

    此時司季夏的肩上已經重新披上了他的那一領深灰色斗篷,是在離開客棧前披上的,還是冬暖故幫他披上的,旁人若是不細看,是瞧不出他身有殘缺的。

    司季夏坐在這個小小的攤子裡吃着他覺得他有生以來最好吃的一頓早飯,雖說他打扮粗陋,但他舉手投足間卻不見一點山野人家的粗鄙之氣,他吃飯吃得很快,可他縱是吃得再快,旁人看着的舉動,卻不會覺得着絲毫“快”的感覺,他坐在那兒靜靜地吃着早飯,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晨間閒暇出來嚐嚐尋常人家吃的早飯的高門公子,完全不像是一個粗鄙的窮人。

    但他自己卻絲毫都沒有察覺他的舉動和在這小攤吃豆漿油條的其餘人有何不同,他坐在這桌上,覺得自己吃起東西來的模樣也和蹲在一旁的漢子們一樣,沒有差別。

    不過他覺得一樣,別人卻不覺得一樣,至少那個名叫小皮兒的少年就覺得不一樣。

    只見小少年坐到了一旁空着的長凳上來,看着司季夏,眨巴眨巴眼,司季夏朝他微微一笑,只聽得小少年高興地誇讚他道:“大哥哥吃東西的模樣真好看!”

    “……”司季夏正在喝豆漿,差點給一口噴了出來。

    好在他沒噴出來,他將豆漿嚥下去了,可他卻是被嗆着了,正咳嗽不已。

    小少年一臉的不解,看看司季夏又看看冬暖故,撓着頭慚愧道:“大姐姐,我說錯話了?”

    “沒有的事。”冬暖故笑了,笑得眉眼微彎。

    小少年還想說什麼,卻是被那婦人又喚去幹活了。

    冬暖故喜歡這個早晨,也喜歡這一頓早飯。

    豆漿很好喝,豆腐腦兒也很好吃,冬暖故覺得倒的確像那小少年說的,水月縣第一。

    日已入深秋,百姓雖再無農事可幹,卻也沒有多少人現下就開始在家窩東,是以有很多農戶人家這種時節會出來找些短工,銅子能多賺幾個就是幾個,多少能給家裡添補一些米糧也是好的。

    晨風寒涼,時辰還早,但是水月縣的百姓卻已經開始陸陸續續忙活了起來,有人從外邊擔了些自家下的雞蛋或者是自家婆娘閨女縫的繡品等等來縣裡擺賣,小攤小販也已經開始擺開了攤鋪,就算是懶一些的店家,也在街邊小販開始吆喝叫賣時打開了店門準備經營生意。

    司季夏吃東西雖然斯文有禮,但是速度卻不慢,是以當他將他的那一分量的早飯全部掃光時,冬暖故還有一半的分量沒吃,司季夏也不着急,就坐在旁邊靜靜地等着她吃完,心裡一邊想着待會兒先去藥鋪走一遭,再去小市場上走一遭。

    水月縣有一個小市場,小市場裡除了專門營賣米麪糧食油鹽醬醋等一類東西外,還營賣一些家中過日子所用的器具等,譬如鍋碗瓢盆等,還有其他一些零碎的小東西,市場不大,但卻熱鬧,畢竟家家戶戶都要過日子。

    上一世的冬暖故從不沒有爲過日子這樣的小事情操心過,而這一世因爲有司季夏在,司季夏事事都照顧得她無微不至,是以她也無需爲過日子而操心,她是從回到小希山上時纔開始學怎麼才能把日子過好的,她覺得這過日子的要學的東西實在多,她正在努力學,和喬小余學,也正因爲她已經努力學了,是以她才能把昏睡中的司季夏照顧好。

    可她會的東西也僅僅止於燒些簡單的飯菜,會做一些簡單的家事而已,她還不會給廚房裡缺少的東西進行一定量添補,都是喬小余幫她操的心,她還不會冬日來了要做什麼準備才足夠,更不知道要給肚子裡的娃娃準備些什麼纔是好,她只知道小衣裳是肯定要準備的,那其他的東西……呢?

    喬小余跟她說過這些她不用操心了,由她來幫她準備好再和冰刃一起給她捎到家裡去就行,冬暖故覺得也只能這樣了,待到喬小余再去看她時她再和喬小余好好討教討教。

    吃罷早飯,司季夏先要去藥鋪,冬暖故則是先想去布莊,她覺得不僅孩子們的小衣要準本,司季夏過冬的衣裳也要準備了,他們這次回到小希山上來安家所帶的衣裳並不多,且冬衣也只有一套而已,好在被褥有了,就少一些麻煩了。

    司季夏覺得他們應該稍微抓緊時間,最好能在午時之前把該採買的東西都買好,這樣的話天黑的時候他們應該還能回得到家,若是過了午時,怕是天黑了還不能到家。

    司季夏想和冬暖故分開去採買他們各自需要的東西,卻又不放心冬暖故獨自一人,他思忖一番後對冬暖故道:“我先送姑娘去布莊,姑娘若是挑選好了布匹還未見到我去接姑娘,姑娘就在布莊裡稍坐坐等等我如何?我會盡快買好東西去接姑娘的,姑娘覺得這樣可好?”

    “好。”冬暖故淺笑着微微點了點頭,司季夏看着她笑了,不由得也微微笑了起來。

    不過話雖是這麼說,司季夏將冬暖故送到了布莊後,卻還是不放心走開,他正在踟躕間,只聽得冬暖故柔聲對他道:“公子自去忙,無需爲我掛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司季夏遲疑了少頃才道:“我半個時辰內會來接姑娘,姑娘若是挑選好了布匹不想在這布莊裡坐,可在這附近稍微走走,我來了若是在布莊未見到姑娘,自會尋姑娘。”

    “好。”

    “那……我便先走了。”

    “公子走好。”

    司季夏走了,可是他走得並不放心,他明明不該有擔心的,因爲姑娘不是三歲小兒,姑娘會照顧好自己的,根本就無需他擔心。

    可他就是不放心,連他自己也道不上爲何,他很想轉頭去看看姑娘進布莊了沒有,可他沒有勇氣,好像他想做的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司季夏始終沒有轉頭,因爲他邁着大步匆匆走了。

    冬暖故站在布莊門外,直到司季夏在街市盡頭轉了個彎兒,她不再看得到他了,她才轉身進了布莊。

    司季夏一共走了三家藥鋪,他纔將他竹筐裡的乾草藥賣了出去,滿滿一大筐幹藥,他採了大半個月曬了大半個月,才得了不到一百個銅子兒,司季夏心下難免嘆氣,不過好在的是這最後一家藥鋪的店家道是以後他的草藥都可以捎到他這兒來,這倒是極好的,這般的話日後就省去了每一次都要跑好幾家藥鋪才能將藥草賣掉。

    只是不知這些店家爲何都像是從未見過他一般,他就算不是時常把藥草背下來賣,也應是月月都會下來一趟,他們不當從未見過他纔是,或是說他已經很久沒有從小希山上下來了?

    這般想着,司季夏無奈地笑了笑,兀自搖了搖頭,罷了罷了,想這些作甚,總歸是藥草賣出去了,日後藥草的去處也有了着落,這就已經是很好了,還是快些去小市場爲好,莫讓姑娘久等了纔是。

    司季夏去小市場去得很匆忙,因爲他在三家藥鋪花去了一刻多鐘的時間,他跟冬暖故說了會在一個時辰內去接她,他不能把時間拖得太久。

    司季夏在小市場裡買了米麪油鹽醬醋,不過分量不多,因爲他還要將背上的竹簍空出位置來裝其他東西,他還買了小米,紅糖,紅棗以及黃豆等一些吃了對有身子的女子有好處的東西,買了肉和雞蛋,肉是個一個老大爺買的,雞蛋是和一個老大娘買的,道是自家養的雞下的蛋。

    司季夏再又買了三個銅盆、一隻小鍋,四隻小碗,兩隻小木勺,一套小杵臼,而後他將能放進背上竹簍裡的東西一一放進了竹簍裡,不便放進去的銅盆則是用麻繩拴捆着提在手上,他瞧着竹簍裡還有些空位,便思忖着再買些什麼合適。

    司季夏邊揹着竹簍在市場裡慢慢走着,邊走邊思忖再買些什麼好。

    山上買肉不便,但是想要吃魚倒還是方便的,這些日子他每隔一日都會到小溪裡去叉回一條魚給姑娘熬湯喝,姑娘倒是也很喜歡喝他熬的魚湯,魚或多或少可以替代肉,日後他勤快些下山來給姑娘買新鮮的肉就是。

    在食物上應是沒什麼要採買的了,姑娘的飯菜他會幫姑娘準備好的,那穿的用的東西……

    司季夏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忽然擡了頭,瞧向小市場口的方向,那兒有一家小小的布匹攤兒,不過僅是賣些普通棉布而已,沒有絲綢,也不供裁剪縫製衣裳。

    賣棉布的是一箇中年男人,棉布的顏色種類不多,且顏色均較爲暗沉,適合農戶人家裁做幹活的衣裳用,尋常姑娘家或是稍微有些銀錢的人家是不會瞧得上這樣的棉布的。

    不過有錢人家不喜歡的東西,並不代表不好,這些棉布雖說色澤不美,裁做起衣裳來也不美,但穿在身上卻是最舒服的,若是做小兒的衣裳,用棉布是再合適不過。

    司季夏身上穿的就是棉布短褐,他的裡衣也是棉布裁做的,他雖未穿過綢緞衣裳,但若真是要他選,他覺得他還是會選擇棉布,因爲棉布舒服,因爲棉布纔是適合山野人家裁做衣裳用。

    司季夏還未走進那賣布匹的攤兒,那守在攤子旁模樣憨實皮膚黝黑年紀約莫四十歲的男人便站起了身,笑呵呵道:“小夥子是不是想扯些棉布去裁衣裳啊?這棉布是俺家閨女和俺媳婦兒自個兒在家織的,可舒服好用着哩!”

    “嗯。”對於熱情的人,司季夏習慣性地回以溫和的淺淺一笑,道,“可否容我先瞧瞧布?”

    “當然當然!”男人笑呵呵地點了點頭,“小夥子你隨意瞧隨意挑,挑好了跟俺說聲,俺幫你裁了就成。”

    “嗯。”司季夏微微頷首,先將手上提着的銅盆放下,而後伸出手將顏色稍微淺些的棉布都輕輕摸過一遍,他要找較爲柔軟的棉布。

    坐在布攤兒旁的是一名模樣十五六歲的姑娘,姑娘面前擺放着一塊用石頭支撐着兩端的三尺左右長短的木板,木板上鋪着一塊藏青色的棉布,棉布上擺放着的是一支又一支木雕花簪,很顯然,姑娘是賣花簪的。

    姑娘有着一頭烏黑的長髮,扭成一股麻花辮垂在肩上,身穿一件水藍底色的碎花衣裳,模樣很是俏麗,尤其一雙眼睛,水靈靈的,這樣的一個大姑娘坐在這兒賣花簪,無疑就是一道漂亮的風景,自然就免不了路人的目光。

    然此刻姑娘的目光卻是落在司季夏面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瞧,司季夏沒有注意,倒是那賣布的黝黑男人注意到了,看了那姑娘一眼,那

    姑娘立刻羞赧地低下了頭。

    黝黑男人先是不理解地看看那姑娘,而後又看看正在專心挑布的司季夏,忽然間像明白了什麼似的,滿眼的笑意,瞧着司季夏挑布挑得認真,不由問道:“小夥子挑布,是要給自己裁衣裳啊,還是給媳婦兒裁衣裳啊?”

    “大哥誤會了,我還未成家。”司季夏慚愧一笑,將壓在布匹最底下的一匹米白色棉布扯了扯,對那黝黑男人道,“我要這一匹,扯兩丈,再扯上一丈棉紗布。”

    “好好,俺這就幫小夥子量。”黝黑男人連忙伸手將那匹米白色的布從最底下拿了出來,邊從腰上扯下布尺邊抱歉道,“原來小夥子還未成家,俺說錯話了,真是對不住啊。”

    黝黑男人說這話的時候,那個身穿碎花衣裳的賣花簪姑娘臉更紅了,也將頭垂得更低了。

    “不妨事。”司季夏很是客氣有禮。

    黝黑男人則是又呵呵笑了起來,很是高興的模樣。

    黝黑男人看着模樣粗糙,卻是很細心,替司季夏把布裁好之後把布疊得整整齊齊正好可以塞得進他背上的那隻竹筐後才把布遞放到他面前給他。

    司季夏邊從懷裡摸出裹着銀錢的布帕邊問道:“一共是多少銀錢?”

    “一共是——”

    “啊……!”正當黝黑男人要說話時,那本是一直紅着臉低着頭的俏麗姑娘忽然一聲驚叫,打斷了黝黑男人的話。

    與此同時只聽有男人淫邪的笑聲響起,“嘿嘿嘿——這妞兒真漂亮啊。”

    司季夏轉過頭,只見有兩名長相猥瑣的三十來歲的男人站在那簪花攤子前,一人伸手挑着那俏麗姑娘的下巴,一人則是一手擒着姑娘的手一手在姑娘胸上摸了一把!

    而那簪花攤子,則是在姑娘方纔一聲驚呼時被男人踢翻在地,那雕刻得精美的花簪掉了一地!

    姑娘則是已嚇得花容失色,想要逃,奈何雙手被那男子抓得緊緊的,她只能又驚又怕地對那黝黑男人求助道:“爹,爹——”

    原來,他們是父女。

    “你,你們放開俺閨女!”黝黑漢子急紅了眼,竟是想也不想就拿身子往那抓着俏麗姑娘雙手的男子撞去!

    然他非但沒有成功撞倒那男子,反是被男子一腳踹翻在地。

    “爹!爹!”看着跌倒在地的黝黑男人,姑娘用力掙扎要着要掙脫男子的鉗制,眼淚已流出了眼眶,“流氓!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放開……放開俺閨女……!不然,不然俺要報官!”黝黑男人努力站起身,又急又怒,作勢就要和那兩名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調戲民女的猥瑣男子拼了。

    “哈哈哈——報官?有本事你就去!”只聽另一名男子昂頭哈哈一笑,擡起腳再一次要往那黝黑男人身上踹去!

    “爹——!”俏麗姑娘掙扎得更厲害了。

    “哈哈——啊!”男子的大笑聲突然被一聲痛呼打斷,被他自己的痛呼聲。

    因爲男子此刻也跌倒在地,正雙手捂着自己的右腿膝蓋,就像他的膝蓋斷了一樣!正疼得他呲牙咧嘴面色發白!

    “誰!誰踢的我!?”

    沒人應聲,唯見方纔一直靜靜站在旁邊像是不存在一般的司季夏蹲下了身,將那跌倒在地的黝黑男人攙扶起來,一邊溫和道:“大哥可還好?”

    “還好,還好……”黝黑男人忍着疼痛在司季夏的攙扶中努力站起身,下一瞬,只見黝黑男人緊緊抓着司季夏的手臂,驚惶道,“小夥子小心!”

    與此同時,只聽那俏麗姑娘也一聲驚惶道:“公子當心!”

    只因那跌倒在地的猥瑣男人,正十指呈鷹爪狀朝司季夏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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