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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腹黑毒女神醫相公 - 091 誰叫你是我的相公呢字體大小: A+
     

    091、誰叫你是我的相公呢

    冰冷的天,卻見小少年的兩隻袖管都捲到了臂彎處,『露』出他乾瘦的胳膊,雙手髒污,似是黏着泥,大半張臉也有些髒兮兮。

    小少年本就緊張,在看到冬暖故腳邊的王蛇時就更緊張了,既緊張又害怕之下竟忽的抓緊自己的褲子,蹭了滿褲管的髒點子也沒注意,只有些磕磕巴巴道:“小的,小的這就走!不,不打擾世子和夫人!”

    小少年緊張地說完話,一邊盯着她腳邊的蛇一邊慢慢挪動腳步,繞開了冬暖故遠遠的,然後拔腿就跑。

    司季夏沒有攔他,只是眼神有些沉,沒有離開過小少年的身上。

    冬暖故也沒有攔那個小少年,而是轉頭去問司季夏,“你可認識或者見過那小少年?”

    “沒有。”司季夏微微搖頭。

    冬暖故沒再說什麼,而是衝司季夏微微一笑道:“暫且不管他了,我們先回家吧。”

    回家,一個極爲溫暖的字眼,司季夏也微微笑了,點了點頭。

    而當冬暖故走進寂『藥』月門時,發現這小小的院子與他們離開時有些不一樣了,小樓屋子的門窗還是關着的,沒有被打開過的跡象,變化的,是院中的草木。

    他們前去西山之前,司季夏根本未來得及整理院中被司空明毀了草木,他們此番從西山回來,見到的本應當是一院子的枯黃衰敗,然此時他們見到的,卻是滿院的青綠,沒有半點枯『色』。

    院子裡滿是剛種下的青綠小苗子,冬暖故對草木無過多研究,加之那些小苗子又太幼小,她並不識得,不知天冷的緣故還是這栽種者手藝不到家的緣故,那些小苗子大多了蔫蔫巴巴地低垂着頭,整根莖似乎都要貼到泥地上去了,沒有多少生氣。

    靠近月門旁的地方,地上有一隻木桶,一隻小小的竹簍,一隻小鐵鏟還有一個小鐵鍬,木桶裡裝着水,木瓢浮在桶中,竹簍裡裝着青青綠綠的植物小苗,木桶旁的地上有一個小坑,小鐵鏟就在小坑旁,鐵鏟上還有小半捧泥,看得出這小坑是正挖到一半。

    冬暖故頗爲吃驚,司季夏亦是如此,環視了院子一週後,在那小坑前慢慢蹲下了身,拿起小鐵鏟將那挖到一半的小坑往下挖了挖,將鐵鏟放下後伸手到那小竹簍裡拿出一支小樹苗,垂直着放到小坑裡,與此同時,冬暖故也蹲下了身,用那把小鐵鏟將堆在坑沿邊上的泥慢慢鏟進了小坑裡。

    小樹苗的葉子同這院中剛種下不久的滿院青綠一樣,有些了無生氣的蔫吧,只見司季夏看着手中小樹苗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可憐的孩子,連語氣都是自認而然的溫柔,“這樣的天氣,你們會過得有些艱難,不過不要緊,有我在,我會讓你們好好長大的。”

    面對着草草木木的司季夏總是溫柔的,好似他面對的不是不會哭笑的植物,而是一個個孩子,需要他悉心照顧卻也陪伴着他的孩子。

    面對着草草木木的司季夏也總是認真的,會認真地爲臘梅修枝,會溫柔地與這些植物對話。

    冬暖故喜歡看這樣的司季夏,覺得他的眉眼溫柔得就像天際最柔軟的雲彩,也像最清亮的湖水,乾淨得容不下一絲沉澱。

    “這是那個孩子做的吧。”將小樹苗栽進小坑裡填土澆水後,司季夏擡頭看了月門的方向一眼,語氣淡淡,聽不出有何味道。

    “看起來好像是的。”若非是那個小少年而爲,這個從來只有人想毀的小院此刻怎會滿園青綠,若非是那個小少年,他的手上和臉上又怎會黏了泥,不過,他爲何要這麼做,她可是還記得上一次見他時他眼神裡的那抹恨意,真是個奇怪的孩子,看來該要把他找出來好好了解了解纔是。

    冬暖故再一次環視了院子一遭,微微蹙起了眉心,問司季夏道:“這大冷的天把這些小苗種成了這些副模樣,清理起來也需要一番功夫。”

    在冬暖故眼裡,這些在寒風中種下的蔫吧小苗子和枯死的草木沒有任何區別,依舊需要清理。

    “不,阿暖,它們沒有死也不會死。”司季夏往小樓的方向走了一步,看着院中那些小小的生命,微微轉過頭,看着冬暖故,溫柔卻肯定道,“它們會活得好好的。”

    冬暖故看着司季夏,有些微的失神了。

    因爲此時此刻的司季夏,嘴角輕揚,他在笑,連眉眼都是溫柔的,帶着一股子肯定。

    這個淺笑似是司季夏無意識展『露』的,應是連他自己的都沒有察覺到的淺笑,有別於冬暖故在他面上見過的任何一記笑容,這是冬暖故在他面上從未見過的笑顏。

    因爲在司季夏的這一記笑顏裡,她看到了他的自信,不是低到塵埃裡的卑微,也不是離她太近時的羞赧,是她在他身上從未見過的自信。

    冬暖故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很明亮,很溫暖。

    “嗯。”冬暖故沒有說什麼,只是朝司季夏笑着,稍稍用力地點了點頭。

    司季夏眸中的自信讓冬暖故相信他的指尖有魔力,能讓在冬日裡種下的植物茁壯地成長,就像之前這滿院的青翠一般,因他的存在而蔥鬱。

    她知道,他有這個本事。

    “阿暖先回屋坐,待我再來將這些孩子們照顧好。”似乎在司季夏眼裡,每一株植物就是一個可愛的孩子,就像冬暖故眼裡的蛇一樣。

    冬暖故又笑着點了點頭。

    而正當冬暖故與司季夏往小樓走去時,月門外有匆忙慌『亂』的腳步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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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暖故頓足,轉身,看向月門處。

    一個身穿深碧『色』衣裳的老『婦』出現在月門,只見她在看到司季夏時連眼角的褶子都在抖動,用幾乎哽咽的聲音朝司季夏顫抖道:“世子你終於回來了!”

    冬暖故瞧清了,這個老『婦』是段晚晴身邊的老嬤嬤,韋嬤嬤。

    司季夏在看到韋嬤嬤時眸光晃了晃,見着韋嬤嬤一副腳步蹣跚快要摔倒的模樣,他忙上去扶住她,關心道:“韋嬤嬤何故如此慌張?”

    韋嬤嬤忽地緊緊抓着司季夏的左臂,緊緊盯着他,聲音依舊顫抖道:“世子,老奴求世子救救小姐!”

    她口中的小姐,是段晚晴。

    司季夏的身子猛地晃了晃,也定定看着韋嬤嬤,手有些僵,看着韋嬤嬤說完話後在他面前跪了下來。

    冬暖故的眼神也沉了下來。

    發生了何事?

    羿王府今日來了兩位客人,一位是樓遠,一位則是左相府的四小姐。

    樓遠身爲南蜀國右丞相,自然榮幸上座羿王府的會客前廳,左相府的四小姐柳清一介女眷,只能請到了偏廳。

    不過柳清來羿王府來得不大是時候,在羿王府大門外的時候就遇到了樓遠,樓遠似乎天生生了張不饒人的嘴,遠遠一見着柳清便喚她聲“四小姐”,這讓柳清想避他都避不及,只能硬着頭皮上前來見。

    只聽樓遠將她打量了一眼後用關心的口吻道:“四小姐既然患了癆病就該好好在家好好休養纔是,怎還千里迢迢跑到這青碧縣來,左相大人這個父親這回可當得不對。”

    樓遠的一個“肺癆”讓正出來請他進府去的大管事等人立刻像看瘟神一樣看柳清,讓柳清氣得一張嬌顏又紅又綠,恨不得把樓遠給掐死,奈何她要保持着嫺靜之姿,縱是心裡再怎麼惱都只能忍着。

    秋桐可是沒忍住,笑出了聲,在經過柳清身邊時又補了一句道:“四小姐既然有病就別出來晃悠了,怪嚇人的。”

    左相府的這些個小姐,一個個都嬌滴滴一捏就碎的模樣,秋桐見着都覺礙眼,天知道這些朵白蓮花的心是不是也是白的,看來看去還是隻有那八小姐順眼,不矯『揉』造作,也不惺惺作態,說話還能噎死爺,她還是比較喜歡八小姐那樣的女人。

    柳清的臉更綠了,簡直就是要氣得七竅生煙,若非她身旁的嬤嬤在旁點醒着她,只怕她都要上前替樓遠教訓他的手下了。

    大管事將樓遠請進府裡後看了柳清一眼,眉心緊擰,似在拿捏什麼問題一般,而後朝身旁的家丁耳語了一句什麼,家丁點頭,問了柳清一些問題後,未進府去通傳便將柳漪請進了府裡。

    柳清看着家丁連向這府中主子通傳一聲的禮數都沒有,不禁有些嗤之以鼻,心下道這羿王府想來也不過如此。

    柳清永遠也不會想得到,她嗤笑着走進羿王府,出來時會是狼狽的逃跑模樣。

    樓遠到了會客前廳,還是像上一次一樣無人接待他,不見羿王爺,不見小王爺,連世子爺也不見了。

    不過樓遠這次倒是很有耐『性』,沒有再像上次一樣爲難大管事,而是安安靜靜地喝茶,等着這王府得主人家來接待他。

    而羿王爺,此刻正在荊園裡等着冬暖故來見。

    還是那幢閣樓,然這一次司季夏沒有再讓冬暖故獨自進去,而是寸步不離地陪在她身邊。

    黑鷹在閣樓外候着,見着跟在冬暖故身後蠕動的粗大王蛇,眼裡閃出震驚,瞬間又歸於冷沉。

    黑鷹沒有將司季夏拒在門外,而是讓他與冬暖故一齊進了閣樓。

    閣樓裡,羿王爺還是如冬暖故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樣坐在那張椅子上,身上攏着一件盤雲紋厚大氅,見着冬暖故及司季夏進來,只是微微擡眸看着他們,並未請他們落座。

    “暖故見過王爺。”冬暖故尚算禮數有加。

    “季夏見過——”然在司季夏張口時,羿王爺卻擡手打斷了他沒有出口的“父親”二字,這讓司季夏的臉『色』倏地刷白,卻還是沒有再繼續往下說出那二字,而是微垂下頭,握緊了自己垂在袖子下的左手。

    冬暖故的眼神在那一刻變得陰寒,往地上輕輕跺跺腳,那一直乖乖跟在她身後的王蛇便蠕到了她身側來,並且豎直起身,將腦袋擡到與冬暖故腰際齊平的地方,任冬暖故像枕着椅子把手一般將手臂枕在了它的腦袋上,這讓羿王爺的眼神在這一刻得深森。

    “王爺,您想要的東西暖故給您活着帶回來了,您可還滿意?”冬暖故聲音頗冷,毫不畏懼地直視着羿王爺。

    “世子夫人果然好本事。”羿王爺輕輕擊了三掌。

    “那王爺可該真正兌現王爺答應過暖故的事?”冬暖故用指尖撫撫王蛇的腦袋,王蛇像是得到了主人愛撫的孩子似的,吐了吐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令羿王爺的眼神更深了一分。

    柳漪還活得好好的,因爲她方纔在來荊園的路上還看到了柳漪的貼身婢子好端端地出現在王府裡,這隻能說明柳漪這個主子還活得好好的,並沒有如那夜她所說的依通『奸』之罪論處。

    羿王爺手指輕釦着手邊的小几,發出叩叩的輕響聲,未回答冬暖故的問題。

    冬暖故還是輕撫着王蛇的腦袋,語氣未變道:“左相府與西錘鐵山,王爺還需要思考如何取捨麼?”

    羿王爺扣着小几的動作忽然停止,黑鷹眼神一寒,不可置信地盯着冬暖故,屋中四角及樑上有幾不可聞的響動,司季夏在那一刻握住了冬暖故垂在身側的手。

    “呵,呵呵,好,好好。”羿王爺低笑兩聲,又道了三個好字,帶着冷笑的眸子裡有寒光閃過,張口卻還是誇讚冬暖故道,“世子夫人真是個聰明人,看來本王是想做食言之人都是不行了。”

    冬暖故但笑不語,回握住司季夏的手。

    “暖故瞧王爺並不像是會食言之人。”冬暖故輕笑,但凡在她面前侮辱過司季夏的人,她都不會放。

    冬暖故默了默後接着道:“若是暖故沒有猜錯的話,王爺想要的,並不是這一條王蛇,不知暖故猜得可對?”

    “哦?”羿王爺微眯起眼,而後呵地笑出聲,目光依舊釘在冬暖故身上,不再拐彎抹角,“本王想要的,的確不僅僅是這一條王蛇,而是世子夫人的本事。”

    他想要的,是一條能暢通無阻通向西錘嶺的道路,讓那西錘鐵山成爲他的囊中之物。

    他找這條路找了十幾年,如今這條路似乎就在他眼前了,他又怎可能錯過放過。

    “說吧,世子夫人這一回,想要什麼。”羿王爺聲音冷冷。

    冬暖故微微勾脣,魚上鉤是遲早的事情。

    而司季夏卻在這時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張嘴正要說什麼,冬暖故卻用力拉拉他的手,示意他暫時不要出聲。

    “暖故的條件仍有三,雖然暖故此時只想得出第一個條件,但請王爺放心,暖故的條件並不會使王爺爲難。”冬暖故很是平靜,黑鷹卻是不平靜了,張嘴似要斥她放肆,卻被羿王爺一記淡淡的眼神令他還是安靜恭敬地站着。

    “說吧。”羿王爺並無猶豫。

    冬暖故相信西錘這個羿王爺想了十多年的鐵山值得他拿大部分條件來換。

    西山上的王蛇無人能駕馭,除了她冬暖故。

    “第一,王爺現下要讓世子見到王妃。”冬暖故開出的第一個條件也毫不猶豫。

    司季夏的手猛地一顫,換做冬暖故將他的手握得緊緊的。

    羿王爺的目光瞬間如刃,在掃過司季夏面上後又恢復了之前的冷沉,而後看向黑鷹道:“黑鷹,稍後帶世子去見王妃。”

    “是,王爺。”黑鷹恭敬領命。

    “右相大人還在前廳等着見王爺,暖故與世子便暫不打擾王爺了。”冬暖故『吟』『吟』一笑,視羿王爺陰沉的臉『色』於不見,朝他福了福身,拉着司季夏帶着王蛇走了,不忘補充一句道,“王爺放心,世子在哪兒暖故便在哪兒,不會離開寂『藥』。”

    冬暖故說完,也不待羿王爺允可,與司季夏肩並着肩走出了閣樓。

    羿王爺的眸子再次微微眯起,透着危險的味道。

    黑鷹的心抖了抖,心中再次驚於冬暖故的大膽。

    她方纔補充的那一句話,話中有話,任是這閣樓裡的任何一個影衛都聽得明白,她一則是說王爺隨時可以找得她說再次上西山一事,一則是在警示王爺,王爺萬不得讓世子有絲毫差池,否則他們之間再無交易可談。

    “好,真是好。”羿王爺再一次冷冷笑出聲,五指再次輕輕叩響手邊的小几,叩得黑鷹的心隨着那低沉的聲音一跳一跳,良久,羿王爺才慢慢站起身,往閣樓外走去。

    荊園裡,冬暖故與司季夏依舊在並肩而走,他們握在一起的手也還分開,司季夏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生怕她會不見似的,冬暖故知道,他在不安,他在緊張,又似在自嘲。

    “平安。”冬暖故回握着司季夏的手,未有停下腳步,依舊與他往前走,也沒有轉頭看他,只平靜又溫和道,“這是我唯一能爲你做的事,也是我願意爲你做的事。”

    他沒有去風城要他想要的答案,那便只能從段晚晴身上要答案,她知道他想見段晚晴,很想見。

    所以,她要幫他。

    司季夏的手又抖了抖,半晌,才聽他顫着聲音道:“謝謝你,阿暖。”

    他何德何能,能得她如此厚愛。

    冬暖故卻在此時動動自己被司季夏握着的手,將五指穿過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將身子更挨近他一分,淺笑了起來,“誰叫你是我的相公呢。”

    他守她護她,她便疼他愛他。

    阿暖,阿暖……

    司季夏的心在一片溫柔中浸得厲害,浸得他極想擁她入懷。

    “平安,我說過,無論你是誰我都不在意,我只要你再回到我身邊來。”這是司季夏隨黑鷹走之前冬暖故與他說的話。

    司季夏沉重地點點頭,轉身走了。

    冬暖故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安。

    她不隨他一起去,不是不想,是覺得不妥,因爲有她在身旁,他只會更不安。

    待司季夏的身影在冬暖故的視線裡消失,她也才轉身,往浮院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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