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馬車,林氏就笑着與衆人寒暄。
徐澈也面帶溫暖的笑容,對着衆人一一作揖問好。
衆人都認識,倒省了互相介紹的麻煩。
昨日得知林氏不來靈山寺時,齊妙差不多要喜極而泣。
對徐家人,她現在不是怕,而是看着心裡萬分難受,就會情不自禁回首過往。
不曾想,林氏眼下不僅來了,還帶了徐澈一起。
今生初見徐澈也比前世早。
面若冠玉,身材挺拔高大,氣質儒雅斯文,徐澈就如同高級匠師雕刻出的工藝品,完美無暇。
無論是外貌,還是才情、爲人處世,又或者是家世,他都是令人無可挑剔。
當年他是多少名門千金夢寐以求的完美夫婿。
齊妙已經聽到四周有女子輕輕的吸氣和讚歎聲。
她不由勾着脣角冷笑。
她們看到的是徐澈冠絕天下的容顏,她則看到他那跳動着的心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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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達到目的,他能施盡所有卑鄙下流手段。
衣冠禽獸形容的就是他這種人。
不對,拿他和禽獸相提並論,那是對禽獸一種莫大的侮辱。
有的動物對待伴侶的態度比他真誠萬倍。
林氏眉心那顆硃砂痣在陽光下似一滴鮮紅的血珠,刺眼而血腥。
齊妙發現見到徐澈時的反應,比自己所想像的要淡然許多。
可能是仇人見得多了,慢慢就麻木了吧。
“你怎麼了?”秦絲感覺到齊妙抓她胳膊時所用的力道。
“忽然有些眩暈,現在沒事了。”齊妙向秦絲輕輕一笑,露出細糯的牙齒。
但她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沈氏下意識扭頭看齊妙。
看她蒼的臉色,沈氏忙低聲問,“妙兒你臉色怎麼這樣難看?是不是……”
她向林氏那邊瞧了瞧。
“嗯。”齊妙輕輕點頭,輕聲道,“娘,他們要是也去賞楓葉,我就不去了。”
“好。娘陪你一起留下來。”沈氏點頭答應了。
對於林氏的到來,她很不喜歡。
特別是眼下看齊妙的表情,她心裡更是不好受。
她見過徐澈兩回,當時對出衆優秀的他頗有好感。
欣賞肯定他的同時。還開過腦洞,希望他能成自己的女婿。
自從齊妙說的那噩夢之後,特別是提及夢中還有一老一少兩個男子幫着林氏欺負她,沈氏現在不僅對林氏,對徐澈的好感呈直線下降趨勢。
李夫人笑着問林氏。“徐夫人,我們正準備一道去賞楓葉,你車馬勞頓,先去休息一會兒吧,明日我們再一同前去。”
林氏笑着道,“不妨事,昨夜我們歇在山下,用過早膳後才上山的,一點兒也不乏。
我趕着過來就是想和衆位夫人們一同賞景,否則我又何必匆匆趕過來。”
李夫人笑着道好。
這是要一同前去賞楓葉嘍。
林氏已做決定。齊妙就看向母親,“娘,我帶着秦絲、月夏回去,您和他們一起去吧。”
“不行,娘不放心你。”沈氏堅決的搖頭。
齊妙知道母親一旦決定的事情,她很難勸服,只得由了她。
沈氏走到李夫人、林氏那邊,歉意的說道,“真對不住衆位姐妹們了,我家那潑猴被風一吹有些不適。我帶她回去歇會兒,你們先去吧。”
衆人就看向齊妙。
齊妙面色蒼白,雙眼無神,秦絲和月夏一左一右攙着。
果真是病了!
衆人心中如是想着。
“妙兒。剛剛出門時不還好好的嗎?哪兒不適,是不是衣裳穿單薄了些。”李夫人則忙跑過來拉了齊妙的噓寒問暖。
林氏也提步跟了過來。
徐澈依舊站在原地,只是冷冷看了一眼齊妙,很快就將視線挪開。
人羣中那抹橘色令他過目不忘。
“衣裳穿着也挺厚實,可能是昨夜換了陌生地方,沒睡好。人一多這頭就暈得很。”齊妙柔弱弱的應着。
林氏在旁邊溫和的接話,“齊五姑娘你自個兒通醫術,趕緊開些藥吃吃,這有病就得趕緊治,耽擱不得呢。”
“嗯,多謝徐夫人關心。”齊妙輕聲道了謝。
眸子並閉了閉,似乎極不舒適了。
見她這樣,李夫人和徐氏她們也不再勉強什麼,都叮囑她好好休息。
沈氏對齊湛說道,“湛兒,你和李伯母一起去吧。”
齊湛眼角餘光下意識向白蓮那邊瞄了瞄,卻發現白蓮正偷偷打量徐澈。
他胸口頓時像被什麼東西堵了一樣,非常難受。
白蓮自從見徐澈開始,她就無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了,得知能隨徐澈一起去賞楓葉,她的心激動的快要跳出來,哪有心情去注意齊湛。
“我也不去了,妹妹病了,我幫您照顧她。”齊湛粗嘎着聲音悶悶的說道。
啊?
他要照顧我?
齊妙不由瞪着眼睛看了看齊湛,以爲自己聽錯了。
沈氏很高興兒子的回答。
她帶着齊妙和齊湛二人往回走。
齊妙對月夏說道,“月夏姐姐對不住你了,本想帶你賞楓葉,卻因我而耽擱了。”
月夏卻毫不在意的答道,“不就是紅葉黃色的樹葉子嘛,有什麼好瞧的,我纔不稀罕呢。小姐你的身體纔是最重要的,樹葉子哪兒都有得瞧。”
好吧,文人墨客眼中絕美的奇景,到了月夏這兒,只是一堆顏色不同的樹葉而已。
其實她說得很對,楓葉不就是楓樹的葉子麼。
沈氏也忍不住笑了。
只有齊湛翻了下眼睛,小聲嘀咕,“不懂欣賞,卻在那兒亂說。”
沈氏知道齊妙並非真正的身體不適,就讓月夏、寶珠她們先下去歇着,留齊妙說話。
“早上我備了些禮物讓寶珠和寶笙送去信國公夫人那兒,誰知去遲了一步,他們起早就離開了。
等回京後再去吧,不管信國公夫人爲何而幫我們,這份恩情我們得記着。
其實我是想親自登門道謝的,但從無來往,且國公爺行事低調,怕貿然前去又會唐突…”
沈氏細細的話着家常。
齊妙點頭,“這倒也是,回京後咱們讓雲媽媽去一趟吧。”
母親若親自去信國公府,看似尊重,實則令對方有些爲難。
要是信國公夫人樂意見母親,倒沒什麼。
信國公夫人要是不想理會母親,直接讓她走可能會顯得不近人情,也會讓母親難堪。
若見她吧,又違了自己的心意,心裡也一定不痛快。
“嗯,我倒也慶幸禮物未送出去,咱們出門只帶了些普通的物事,還真有些拿不出手呢。”沈氏說道。
“妙兒,你……你之前說噩夢中一老一少兩個男子幫着林氏,你可記得他們的長相?”沈氏忽然問。
“嗯,記得,年輕些的男子好像剛剛和徐夫人一起下車的那人,我記得很清楚,那男子長得很美,像女子一樣……”齊妙肯定的點頭。
沈氏眉頭擰得死死的。
想了片刻後,她說道,“妙兒,靈山寺的遠空大師是位得道高僧,剛雲遊歸來,娘想帶你去見見遠空大師,求張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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