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終於明白哪裡不對了,空氣中有屍花的花粉。幸虧進來的是我,如果是景文,那塊該死的冥玉一定會讓他再次發瘋。
加上屍花的花粉,很難封印。
就在我感嘆幸運的時候,感覺背後站了個人,一回頭,發現景文正直勾勾的看着面前一閃而過的幻象。
該死的蘇珩!
我跑到景文身邊,匆忙的捂了捂他的眼睛:“景文,不要看,我們出去!”
景文一動不動,無論我說什麼他都毫無反應,直到我都想再拍他一巴掌算了的時候,他回頭回頭看了看我說:“蘇蘇,你看!”
我一怔,回頭看牆上。
正是他出事那天,大紅的喜堂,絡繹不絕的人流。
“我要回去親眼看看,這是鎮魂釘我遺忘的記憶!”景文突然說。
我覺得我們現在已經完全被動了,可我沒想到景文居然控制住了他自己。
我詫異的看着他:“你…”
景文搖搖頭,颳了刮我的鼻子:“傻蘇蘇,以爲我會忘了是誰親手結果了任雪嗎?”
我一怔!
他沒忘,他一直都記得,只是裝作不記得了。
“放心吧!”景文衝我安靜的笑了笑:“冥玉曾經在我身上那麼多年,我自有控制它的辦法。”我想了想,當初鎮魂釘我們就懷疑被蘇珩拿走了,如今看來果然如此,而這段記憶也是我和景文苦苦追尋的,不管蘇珩把它放在這是什麼目的,我和景文都得去看看,尤其是幼稚鬼,不親眼看看,他怎麼
會甘心。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我點點頭,牽着他的手:“不管看到了什麼,記得我在你身邊!”
“嗯!”
我們兩走進了他最後一段記憶,走在熱鬧的街上,周圍是穿着古裝的唐朝人,我和景文顯得格格不入,像是從異世界來的。
好在他們都看不到我們。
人們突然興奮起來,紛紛往一個方向跑。
“今天景家少爺大喜,快去看熱鬧。”
“聽說娶的是惠州任家的長女。”
“是啊是啊,任小姐才貌雙全和景少爺真是郎才女貌!”
“…”
我們順着人羣很快到了景家,娶親的隊伍還沒來,門口早就有家丁什麼的等着,就連門前的牌匾上都掛了大紅綢緞。
景文沒有從正門進,他在景家短暫的幾年時間裡是不允許走正門的。
他領着我到了西牆外的一個小門,輕輕的推開門,和前門的熱鬧不同,小門淒涼孤寂。
院子裡雜草叢生,破敗不堪,顯然已經荒蕪了很久。
景文慢慢的走進去,看着一草一木發呆,我跟在他身後,小心的看着他的反應。
“蘇蘇,快過來!”景文衝我招了招手,我跟上去,看到院子裡的一顆歪脖子樹。
“我以前在這蕩過鞦韆!”景文臉上帶着憧憬:“還不小心摔下來過,手臂上留了一道疤。”
我有些失神。
還沒回答,景文又跑到房檐下看了看,說:“這裡以前有一窩燕子,可現在是冬天看不到,我還給它們取了名字!”
“什麼名字!”我擡起頭,彷彿就真的看到了一窩燕子。
“它們的母親叫燕子,剩下的三隻小燕子分別叫二妹三妹和四妹!”
我一怔,再也忍不住笑了:“這也算名字?真沒文化!”
“萬一有公燕子怎麼辦?”
“都是母的!”景文說。
“你看過?”我問完又忍不住笑了:“你怎麼這麼猥瑣,連燕子的便宜都要佔!”
景文“…”景文懶得理我,自己又進了他從前住的房間,我緊跟進屋,屋子倒是很大,空曠破舊,桌上落了灰,東西都還是他沒走之前的東西,看得出景家對景文這個親生兒子是有多麼的厭惡,他們直接封了院子,
既沒有去試圖尋找景文,也沒有來這裡看上哪怕一眼。
景文走到桌子旁,桌子上有一隻破了的木雕的小木馬,雕的很粗糙,景文吹了吹上面的灰說:“這是一個小廝教我雕的,雕了很多次才成功,也是我唯一的玩具!”
我心疼的要死,抱了抱他。
景文說:“蘇蘇別擔心,我沒事!”
他放下木雕,走到牀邊,我看了看,牀上就只有一牀破舊的被子,一個爛了的枕頭,還有幾件舊的小衣服,同樣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景家的意思就是徹底放棄他了,讓他在這裡自生自滅。
景文嘲諷的笑了一下,擡起頭環視了下屋子。
“蘇蘇,我們走吧!”
“嗯!”
我一點都不想在這待着,出了門,景文說:“其實這裡在我人生中還算過的不錯,起碼比跟着惠人強多了!”
“傻瓜!”我戳了戳景文頭,看着他越發心疼的不行。
景文回過頭笑了一下:“蘇蘇,你別把我當小孩子,我沒有那麼脆弱,我能活下來,手上也沾了不少的血,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我真的感覺我對景文的瞭解真的不是很深,我總覺得他承受不了,會發狂,卻忽略了,他曾經遭遇那麼多事情,不是一般事情能把他擊垮的。
可是…
我疑惑了,任雪那次他就失控了。
“如果說我有軟肋的話,那就是你了!”
景文忽然站住,用手擡了擡我的下巴:“蘇蘇,你說我是不是很專情?這麼多年了,喜歡的一直是你?”
我有些好笑:“是是是,你最專情了!”
景文愣了一下:“你又把我當小孩子?”
“誰讓你說話總是這麼幼稚?”
“幼稚?”景文眯了眯眼睛:“等下你就不覺得了!”
我沒明白他的話。
景文領着我到了景家其中的一個院子,進去了我才知道這裡是廚房。
一些下人們正忙活着準備着一會宴席吃的東西。
景文一直很安靜,在沒說過一句話,進了院子我們也只是靜靜的看着。
終於一個人走了進來,只是一眼我就認出這個人不是景言,雖然他穿着的是新郎官的衣服可他的確不是景言,是景文。
他面無表情的走到院子裡,廚房的管事迎上來:“少爺,您不是去迎親了嗎?”
“不是!”景文冷笑了一下。
“嗯?”管事詫異。
“我不是景言!”
下一秒,他擰斷了管事的脖子,動作乾淨利索,沒有一點點拖泥帶水。
幾個丫環嚇得變了色,還沒來得及叫一聲,就被景文一招結果了。
院子裡的人處理完,他又進了廚房,很快廚房就傳來幾聲人倒地的輕微聲音。景文臉色冰冷,從懷裡搖出一包藥來,倒進了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