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鬆了口氣。
“天黑後,我們就逃出去。”我說。
“你想多了!”邪月冷冷的說。
“嗯?”
“你以爲齊家是吃素的?清平盟裡齊家獨大很多年了,我們房子周圍佈滿了陰陽八卦的陣法,就連邊緣也布了結界。別說帶着你跑就是我自己根本也出不去。”
我心一沉。
“那景文…”
“我師兄很擅長這些東西,可是外面這些太厲害,我擔心他也吃不消。”邪月擔憂的說。
我攥緊了手指。
這個齊家,果然不一般。
我在焦慮中待了一天,傍晚的時候,聽到外面有聲音,我趴在門縫上看,卻是什麼也看不到。
可我知道,景文來了。
晚飯的時候,齊英來了。
“蘇姐姐,我們出去吃飯吧!”她說。
我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把玄鐵戒指放進兜裡,就跟着她出了門。
出了院子,到了另一個房間,是個很大的飯廳。
齊老太太做中間,看到我熱情的打了個招呼。
我冷漠的坐在一邊,假裝木然的看着前面,一動不動。
“蘇丫頭,休息的好嗎?”齊老太太原本溫和的聲音,此刻在我聽來,卻是陰毒至極。
“不好,我要見景文!”我說。
她對我的表現很滿意,我看到我旁邊放了一個香包,那股若有若無的香味又一次飄進了鼻子裡。
頭開始有些發沉。
我不着痕跡的擡起右腳,在我的左小腿上踢了一下,昨天把劃破的傷口處頓時傳來一陣劇痛。
人也清明瞭不少。
過了一會兒,一箇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我看了他一眼,他的長相我不在乎,可他左眼下的那顆紅色的淚痣太明顯了。
我心中頓時涌起一股巨浪。
就是他砍了景文的手指。
“母親!”齊明很恭敬的叫了一聲。
“回來了?事情辦妥了?”齊老太太問。
“妥了。”齊明說完衝門外招了招手。
接着我就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被押了上來,他被黑狗血浸過的繩子捆着,臉上蒼白,面無表情。
只是進來看到我的時候,他臉上纔有了幾分表情。
“蘇蘇…”景文叫了我一聲。
我桌子下的手狠狠掐着大腿,心裡疼的要死。
卻只能裝作面無表情的樣子。
景文有些失神。
齊英看着我,又看了看景文。
請冷的燈光下,景文上身上被渡了一層冷意,他站在院子裡,雖然狼狽,卻依舊擋不住那如玉般的絕代光華。
齊英有一時的失神。
心想,難怪那麼多女人喜歡景文,蘇顏爲他死心塌地。
這樣的男人,即使是鬼,是殭屍,或許其他的什麼東西,又有什麼關係?
齊英忍不住有些臉紅。
我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她,我的精力全在景文身上。
“景文,久仰大名了!”齊老太太說。
景文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問:“你對蘇蘇做了什麼?”
齊老太太心中一凜,沒想到景文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詭計,不過她臉上卻沒有顯現出半分來,只是淡淡的笑道:“蘇丫頭是我們的客人,我們自然不會爲難她。”
景文冷笑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齊老太太繼續說:“只要你承認,是你殺死齊麟的,我一點都不會難爲蘇丫頭。”
我心中冷哼,果然如此。
景文看了我一眼,我很想給他個暗示,可是我做不到。
我只能繼續裝。
“怎樣?”齊老太太見景文不說話,又問。
“怎麼?清平盟現在都發展成這樣了?”景文極具嘲諷的說:“抓一個無辜的女人來威脅我,這就是你們清平盟?”
齊老太太被說的有些掛不住,她嚴肅道:“我們清平盟向來清正,不過那是對人,可你不是人!”
“你說的對!”
景文點點頭:“沒問題,我承認,只要蘇蘇安全我什麼都承認!”
我攥緊手指,心疼的要死。
他爲了我真的就這麼不在乎自己了嗎?
“好,爽快。”齊老太太面上一喜,語氣也緩和下來。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景文說。
“你說。”
“我要和蘇蘇待在一起。”
“這…”
齊老太太在思量,如今她下了迷藥,可是景文是什麼人,那點迷藥在他看來不算什麼,他要解實在太容易了。
可是如果不讓他們待在一起,景文勢必也不會罷休。
齊老太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景文,笑道:“可以是可以,不過和你待一起,對蘇丫頭影響不好,我可以讓你們每天見一面。”
齊老太太覺得自己聰明,這樣一來,景文既不能解了迷香,又能很好的控制蘇顏,只要蘇顏在手裡,就不怕景文耍花樣。
“沒問題!”景文看了看身上的繩子:“這個能解開嗎?”
齊老太太正要說話,齊明衝她搖頭。
“這個…還要委屈你幾天了!”
…
事情就這麼敲定了,晚飯後,齊老太太倒是沒給我用迷香,估計是怕我和景文起衝突,要是出點什麼事,影響他們的計劃就不好了。
吃過飯後,我就被齊英領着去了關景文的屋子,說是屋子,其實和古代的牢房沒什麼區別,不同得是,四周的牆壁上畫滿了符文,就連門口也貼了符。
景文絕對出不去。
我進了房間,看到一個他並沒有坐在椅子上,而是靠着最裡面一個門框坐着,估計是繩子勒的太難受。
看到我,他眼睛裡終於有了一絲光彩,他站起來,踉蹌了兩步。
“蘇蘇…”
然後開口叫了我的名字。
我攥着手指,深怕自己哭出來,被齊英發現端倪。
“你們聊!”齊英看了景文幾眼,近處看,越發覺得他氣度不凡。
帥哥齊英不是沒見過,慕家的男人都是帥哥,可是景文不同,他很特別,他身上似乎自帶一股魅力,讓人忍不住被吸引。
等齊英走後,我警惕的看了看房門,發現她就站在屋子外偷聽。
我衝景文搖搖頭。
景文就明白了。
“景文,爲什麼騙我?”我大聲吼了一句。
小心的走到他身邊,摸了摸他的臉,又看了看那根綁着他的繩子,繩子綁的很緊,依稀可見他衣服下的皮肉已經黑了泛着青色。
景文看着我,像個小孩子一樣,欣喜。
“蘇蘇,我沒有騙你!”景文配合我說。
“你利用我?”
我說完,湊近他耳朵小聲說:“景文,我們逃出去。”
“我沒有。”
景文搖頭小聲道:“這裡是銅牆鐵壁,逃不出去,我們只能等時機。”
我摸了摸他的傷口:“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他們早就盯上我了,這一天,遲早會來。”
景文小笑的很溫暖,可我的心還是抽的疼。
我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心裡五味雜陳。
說不出什麼感覺。
“蘇蘇,不要對着我耳朵吹氣,我會受不了的…”景文小聲的補充了一句。
我“…”
我簡直無語了,這個時候,還在想些不正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