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說，“我是xxx的粉絲！xxx就是我的一切！”

他媽生氣了，都想給他一嘴巴子，“你愛找誰要找誰要去，我沒錢！”

“結果你猜咋的？”

男人冷笑一聲，“那小子急眼了，趁他媽換鞋的時候，拿啞鈴把他媽給砸死了，死了以後拿着錢買了一張前排的票，又買了一身秋衣，黃色兒的，二十三號！那傢伙，看見偶像一進球兒，老激動了，揪着一副竄起來，胸脯子都要挺到天上去了！還讓人拍了照片！上了國外新聞了呢！頭版頭條！光宗耀祖啊！”

陳凡在一邊瞪大眼睛，身子歪歪着，嚇着了，“真的假的？”

“跪族男孩兒嘛！就是尿性！”

小夥子說着，輕嘆一聲，“咱也不知道該咋說，是人家活明白了，還是活糊塗了，過去，老一輩人斷頭灑血換來今天，卻有那麼些蟑螂臭蟲讓活成了這樣，就那股商女不知亡國恨的勁兒，簡直惡臭！提起來就噁心！約——”

“那說啥了，也不怕他家列祖列宗從墳裡跳出來扇他大嘴巴子！生出這麼個畜生玩意兒，也真是夠倒黴的！”

“說的就是。”

“我去打個電話。”

陳凡把球杆放下，拿着電話出去了，沒一會兒回來，表情沉重。

“是真的麼？”

小蠻萌萌地問了一句。

“真的。”

陳凡輕嘆一聲，“不滿14週歲，收容所三年，他們說，規定就是這麼規定的，沒辦法。”

“人都死了，就勞教三年？”

“嗯。”

陳凡抿了抿嘴脣，心裡很彆扭。

“叫葉橙收了他！”

小蠻惡狠狠地跟陳凡說。

“葉橙會很麻煩的。”

陳凡擦了點求粉，斜刺裡看看窗口，窗口處，一個紅衣女孩兒微微地轉過頭來，通紅的眼睛裡，兩行血淚流了出來。

“噗。”

一閃而逝，她消失了，彷彿間，已經聽到了結果一般。

“主人，我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

“能怎樣？”

陳凡看着小蠻，表情中略顯無奈，“陰司有秩，陽間有法，這一切，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

“哦。”

小蠻略有些失落。

她明白，陳凡這麼說，也是無奈之舉。

“總會有清算的那一天的。”

陳凡的喃喃自語。

“老闆，老闆！”

正說話呢，小葉橙從下面跑了上來，“那個人，那個人又來了！”

“誰？”

“那個人！”

陳凡臉色一變，放下球杆跑了下去，到門口兒時，正看見那個穿着黑西裝的男人從對面樓道里走出來，在他的手裡，提溜着一個類似籠子的東西，圓形的，不太大，也就罐頭瓶大小，隔着很遠，陳凡的耳邊便傳來了刺耳的哭號聲。

那個聲音，陌生又熟悉。

守株待兔，看樣子，他已經等了半天了。

“站住！”

陳凡一聲低吼，跟他走了個對臉兒。

男人一挑眉，歪着腦袋看着陳凡，倒是沒有一丁點兒的表情。

“有事？”

聲音冰冷冷的，不帶一絲情感。

“把人留下。”

陳凡雙手揣兜兒，緩緩說道。

男人緩緩地眨了下眼睛，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籠子，忽然冷哼一聲上下打量着他，“憑什麼？”

“她還有她的事情要做。”

“哼。”

男人嘴角再次露出一抹冷笑，“她戾氣深重，很危險，這個你比我更清楚，我現在收了她，簡單直接，難不成非要等到事情走到不可收拾的局面才動手？”

“她現在還不是厲鬼，不過是一縷孤魂罷了，你可以送她走，不能將她魂魄打散，她罪不至此。”

“哼哼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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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陣冷笑，“是不是厲鬼，你說了不算。滅不滅她，也不是你能管的，你以爲你是誰？”

男人說完，提起手中的籠子，翻手握在掌心，朝陳凡遞了過去，“你跪下，給我磕個頭，從此以後離開這裡，我便將它給你。”

“喂！”

小蠻看不過去了，直接往前衝了半步，“你別太過分了！”

男人眸子一閃，似乎發現了什麼，上下打量着小蠻的樣子，似乎起了狐疑，“你…”

陳凡見勢不好，輕輕拉了小蠻一下，強忍着心中的脾氣，語氣平和地說，“陰司有秩，陽間有法，你做的一切，也不算錯，但天理大不過人情，有些事，我覺得沒必要做這麼絕吧。”

“鬼差是做什麼的？你心裡應該比我更清楚，我不殺她，她更是禍害。”

男人說着，猛地將手一捏，剎那間，那籠子便四分五裂，於此同時伴，隨一聲慘叫，黑氣蒸騰，籠中殘魂驟然消散，“喲，不好意思，它好像回不來了。”

男人說完，咧嘴一笑，訕訕地看了陳凡一眼之後，把生死簿取了出來，翻到最後一頁看看自己的排名再次躍居第一，很是滿意。

他緩緩走上前，拍了拍陳凡的肩膀，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小聲說道，“我們跟他們不一樣，當差就要有個當差的樣子，做好自己的就行了，一開始可能有些不適應，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我在這個職位上混了快二十年了，有些事，比你更懂。大家都是一路人，以後少不了相互照應，犯不着因爲這點事兒嘰嘰歪歪的。”

“你把事情做的這麼絕，就不怕遭報應麼？”

陳凡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男人噗嗤一聲笑了，攤開手心一臉囂張，“我不就是報應麼？”

“哼。”

陳凡冷哼一聲，“你要玩兒，我就陪你玩兒。”

“我知道你有兩下子，但是，我勸你還是老實點兒。”

男人對陳凡的態度並不是很介意，把生死簿收起來，揹着手拿着那把黑雨傘，“聽說納蘭要調離了，陰陽司主事的位置會空出來，按照一般的習慣，在現有的鬼差當中，會有人順序接任，到你覺得，這個位置會是誰的？”

“你年年業績顯著，據說是鬼差頭牌，看樣子，應該對這個位置胸有成竹咯？”

“你知道就好。”

男人繼續冷笑，一臉得意的樣子，聲音裡透着一股老大哥教訓小老弟的味兒，“我呢，並不是針對你，只是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真心想提醒你一句。年輕人要出頭，可以理解，可你得有那個實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