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略微尋思了一下,轉頭喊小葉橙,“葉橙,你過來一下。”
“老闆,叫我幹啥?”
小葉橙在一邊看熱鬧了,聞言趕緊跑了過來。
“叫啥名兒?”
“叫啥來着?”
“範小琪。”
“你去查一下,範小琪,有沒有這個孩子。”
“哦。”
小葉橙明白了陳凡的意思,趕緊跑到樓上,沒一會兒拿着生死簿跑了下來,在陳凡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陳凡一側身,面露驚訝之色,“確定。”
小葉橙點點頭,“確定。”
“人已經死了。”
陳凡揹着手,抿了抿嘴脣,“晚上五點半就死了,橫死。”
“啥玩意兒?”
“受外力侵害而死,都叫橫死。”
“他,孩子現在在哪兒?您知道麼?”
陳凡又跟小葉橙小聲說了些什麼,隨後又假模假樣地掐了掐手指,翻了翻白眼兒,“東邊兒。”
“東邊兒?”
警察往東邊看了看,“還能再仔細點兒麼?”
“不行了,天機不可泄露,您多擔待。”
“多謝,多謝。”
男人也不確定陳凡說的對不對,趕緊朝着東邊跑了過去。
“十歲小孩兒…”
陳凡接過小葉橙手裡的鬼差證翻了一下,沒做聲。
半小時後,後半夜,兩點鐘了,陳凡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小區門口兒,低頭擺弄手機,忽然感覺陰風陣陣。
擡頭一看,一道紅色身影搖搖晃晃,失魂落魄的小姑娘朝着斜刺裡小區門口兒走了過去。
小區門口兒,大門緊閉,正是門口兒那個水果店!
水果店的老闆和附近的不少鄰居已經跑出去找孩子了,大半夜裡,附近只有三三兩兩的鄰居在樓下小聲議論!
那小女孩兒就站在自家門口兒,但奇怪的是,似乎附近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她。
白女王倚在門口兒抓了一把瓜子兒咔噠咔噠地磕着,見陳凡盯着一邊看,也看了過去,這一瞅,正看見那個背對着他們的小女孩兒。
白女王一愣,緊跟着立即警惕起來,看小女孩兒渾身血污,失魂落魄的模樣,趕忙走到陳凡身邊,“老闆…”
陳凡示意白女王不要說話,緩緩地站起身,朝她走了過去。
距離越來越近,他騰出一隻手,輕輕地拍在了小女孩兒的肩膀上,在小女孩兒略微回頭的剎那,陳凡首先看到的,是女孩兒臉上一道巨大的傷口!
臉白,如漆,沒有一點人血色,雪白的皮膚一對通紅如血的眼睛形成了鮮明對比,在她回頭的剎那,鮮血,從女孩兒的雙目之中流了下來。
她的表情,也一點點變得猙獰,猙獰無比。
“叔叔,你能看見我麼?”
小女孩兒問陳凡。
陳凡摸摸小女孩兒的頭,“當然可以。”
“爲什麼他們都不能看見我?”
小女孩兒那張臉,肯定能把無數人當場嚇哭,但是陳凡這心裡素質也真是強大到變態,竟然一臉溫柔,看不出半點恐懼。
“叔叔,有一雙陰陽眼,能看見一般人看不見的東西。”
“這麼說,我是真的死了?”
小女孩兒通紅的眼睛裡泛着血紅的淚光,說話時,有些哽咽。
“我不想死。”
“我剛剛,只有十歲。”
“那你告訴叔叔,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
小女孩兒的身形搖晃了一下,斜刺裡看見了一個手裡拿着黑雨傘的男人,四目相對,小女孩兒吃驚不小,一聲尖叫嗖地一下就跑了。
腳不沾地,飛奔而去。
“嘶——”
陰風拂過,白女王打了個冷戰,趕緊搓了搓胳膊。
“你放他走了?”
手裡拿着黑雨傘的男人站在陳凡身邊,眼睛盯着小女孩兒的方向聲音冷漠。
“七日之內,她必將化作厲鬼,到時候,不知會死多少人。”
見陳凡低頭磕瓜子兒,男人又說。
“頭七還沒到呢,你着什麼急?急不可耐了?”
陳凡盯了男人一眼, 面無表情。
男人緩緩地轉過身來,“陰司有秩,陽間有法,同爲鬼差,不得違逆!此等厲鬼,正是我等所管的範圍,你故意放走她,就是瀆職!”
“厲鬼不是一天形成的,起碼她現在還不是。”
陳凡幽幽地看了男人一眼,又輕聲說,“孩子的屍體還沒找到,也沒來得及跟親人作別,給個機會,行不?”
“你倒是重情重義啊。”
男人嘴角一歪,露出一抹冷笑,“你別忘了,你,不是閻王!這裡的事,你說了不算!”
“想去告狀,你就去告好了,去哪兒都行。我不覺得我哪裡做得不對。”
陳凡一撇嘴,將瓜子皮扔在垃圾箱裡,隨後瞥了男人一眼,“進來喝茶?”
“不,沒胃口。”
男人說完,惡狠狠地瞪了陳凡一眼,一轉身,走了。
“他好像對我很有敵意啊,我不記得我跟他有啥恩怨。”
陳凡看着男人遠離的方向,看白女王,白女王一撇嘴,“他這,是嫉妒!”
“嫉妒啥啊?”
“嫉妒你業績突出。”
陳凡一腦門兒的問號,白女王悠盪着胳膊,“葉橙,我說的對不?”
小葉橙端着飯碗在吃餃子,也站在門口兒看熱鬧呢,聽了這話連連點頭,“沒錯!是嫉妒!”
陳凡一挑眉,沒太明白,“啥意思?”
“這個人有點厲害的,年年業績都是第一,頭牌人物!原本,納蘭走了的話,他應該會升職的吧!可惜,納蘭沒走,而且…”小葉橙憨笑了一聲,“可自從你來了以後,他就不行了,前三都進不去了。他現在心裡一肚子火兒,看見你了,能有啥好臉色!”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白女王拍拍陳凡的肩膀,開始安慰自己老闆了。
“對,對!”
小葉橙也點頭。
“你們倆這麼早就回來了?不用幹活兒的麼?”
陳凡發現最近小葉橙和白女王格外悠閒,嬉皮笑臉的,也不幹啥正經事兒,忍不住想吐槽了一下。
“嗨,不着急,不着急!下個月的業績都搞定了,有的是時間!”
小葉橙直襬手,笑得跟個花兒一樣。
“你呢?”
“我也差不多。”
白女王也嘿嘿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