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說完，緩緩地站起身來，白女王見了下了一跳，連忙壓住陳凡，問道，“老闆！非要如此不可麼？譚老闆是我朋友！平素裡爲人友善，並不是什麼傷天害理之徒！”

“陰司有秩，陽間有法，忘了你是誰了？”

陳凡說着，抱拳拱手，“告辭！”

“誒！”

其實白女王這話明顯是給小黑胖子聽的，小黑胖子也一下就明白了話裡話外的意思，一尋思這大爹的心狠手辣，底氣明顯有些不足，連忙叫住陳凡，“陳先生，陳先生！你先彆着急走，我雖然不知道您問的事情是誰做的，但，有些事，的確可疑，要不，你先彆着急走，咱說說？”

陳凡斜睨着他，上下打量，略微遲疑了一下之後點了點頭，“行，既然如此，你就說說。”

見男人坐下了，小黑胖子悄悄鬆了一口氣，連忙擦着冷汗陪笑道，“陳先生，我也不瞞您，養豬場那事兒，我確實聽說了，但這事兒確實不是我乾的。”

小黑胖子一臉委屈樣兒，“我這裡，除卻上元中元下元這樣日子以外，每逢初一十五，各開一天，正常時節，也就開兩天，雖然咱這裡的吃喝用度有些過了，但到手的東西，多半都是死的，豬牛羊，那都是大家最愛的口兒，但加一起纔多少人嘞，吃不了那麼多！至於這人肝人腦啥的，也都是從屍體上弄來的，俺有自己的渠道，買來的都是死物兒，就是爲了給各位解解饞不是，不敢悖逆天道。”

男人說着，偷看一眼陳凡的臉色，見陳凡並沒有啥過激的表現，又擦擦汗，說道，“那豬，的確死得蹊蹺，實不瞞您，我也買了一頭回來，上個月吃的就是，據我觀察，這豬確實死的有問題，所料不錯，應該是吸魂致死。”

“吸魂致死？”

陳凡微微皺眉，“你怎麼知道？”

“嘿，這您還不清楚麼，我們是幹啥的…”

小黑胖子一咧嘴，也坐下了，“那死豬您看見沒？”

“沒有。”

“那就對了，你要是看見了，也能猜出來。”

小黑胖子一伸手，“那豬死的時候，四肢撐開，失魂落魄，體表光滑並無傷痕，除卻身上的豬毛沒了以外，看不出別的！從死時的狀態來看，絕對是猝死！連掙扎都不掙扎那種！世間有如此死法的情況也就那麼幾種，而且這一夜之間死了那麼多，便只有一種可能，一定有什麼厲害的東西出了山，吸走了那些東西的魂魄，魂魄沒了，必死無疑！”

“嗯。”

陳凡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你說那些豬，身上的毛都沒了，這什麼情況？還有啥東西愛吃豬毛不成？”

“這，這俺就不知道了。”

小黑胖子也一咧嘴，“吸魂的事情，俺倒是見識過，豬毛這個…沒見過…”

“會不會啥玩意兒就愛吃這個？茹毛飲血，茹毛飲血，不就是這個意思麼！”白女王坐在陳凡身邊，插嘴道。

“豬肉不吃，豬血不喝，就吃豬毛啊？那麼挑食的麼？”

陳凡一挑眉，掃了一眼四周，“你這裡頭，有愛吃豬毛的麼？”

“沒，沒有！肯定沒有！再說也吃不了那麼多啊。”

小黑胖子連連擺手。

“既如此，這事兒就先不說了，反正，也有人去處理了，另外一件事呢，那那幾個鬼差怎麼死的，這事兒要緊得很，你最好說實話。”

“我真不知道。”

“行吧，既然大家都是朋友，我也跟你說句實話，你知道的，殺鬼差，罪名很大，如果事情不查清楚，幾日之內，冥府陰司就會派人過來調查，到時候，陰司的鬼捕和附近的鬼差會在方圓三百里之內進行一次地毯式的搜索，你們這個小窩點兒，你覺得藏得住麼？在座各位都是些啥玩意兒，你自己心裡清楚，這次我饒了你，但上面來人，我也插不上話，你別來找我也就是了。”

“等等，等等！”

小黑胖子聽陳凡一說，頓覺毛骨悚然，“我，我聽說一傳聞，不知是真是假，所以沒敢跟您細講。”

“啥傳聞？”

陳凡就準知道他有話沒說，挑起眉毛很有興趣似的。

“我有一個顧客，上個月來過，帶消息說，附近，最近來了個惹不起的大人物。”

陳凡往沙發上一靠，“大人物？啥樣的大人物？”

小黑胖子看看四周，示意陳凡過來，用手擋在嘴邊對陳凡小聲嘀咕幾句，陳凡聽完之後，也愣了一下，“還真有這麼一號人物？”

“有沒有的，咱不知道，咱也不敢問啊，不過看架勢，的確非同小可。”

“你懷疑，這些事情跟他有關係？”

“不不不，我就是覺得蹊蹺，這事兒誰敢瞎說。”

“那倒也是。”

陳凡點點頭。

半小時後，外面的羊已經殺完了，陳凡也從裡面走了出來，雙方告辭，走到小路上，白女王跟在陳凡身後一臉好奇，“老闆，剛纔，你們談論誰來着？怎麼還鬼鬼祟祟的呢？”

陳凡抿了抿嘴脣，看了白女王一眼，“誒，這些年，你走南闖北，有不少見識，你聽說過泰山府君這麼個人兒麼？”

“泰山府君？”

白女王嚇一跳，也連忙壓低了聲音，“知道啊！說法挺多，可確實沒見過！我那時候聽我師傅說過，這鬼差，也是有級別的，常在人間走的，有日遊，夜遊等等。這大體說來，也就是我們這樣的。而日遊夜遊這種普通鬼差的上面，有城隍局壓着、城隍局有很多建制，當家大哥，就是城隍爺，城隍爺下面，有各大主事，這便是我們能瞭解到的最大的鬼差了！至於城隍爺之上都有什麼，就算是鬼差們也說不清了，不過，倒是有一種傳說，說，在陽間，天底下最大的一個鬼差，就是這個泰山府君。泰山府君，也叫東嶽大帝，泰山王，十殿閻羅裡，都有他的神位，他駐留人間司掌生死，差不多就是那種所謂的活閻王吧…”

陳凡揹着手沉吟半晌，沒做聲，白女王卻更好奇了，“老闆，陰間的事情，你好像比別人更懂啊，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