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還真是你啊！”
陳凡一臉驚訝的樣子。
那白髮蒼蒼的傢伙雖然還能勉強維持人的模樣，但看起來氣色極差，儼然間已經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樣了！好像隨時都可能會死去一樣！
提婆達多。
作爲爲數不過與這個傳說中伽林教大咖、萬衆矚目的殤者領袖鬼如來有過正面接觸的人，可能此時此刻也就陳凡能認出這個傢伙。
昔日裡鬼如來何等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可現在，卻只能寄生於這一棵絕大多數人都認不出來的詭異生物的身體上苟延殘喘，這樣的場景，陳凡的確見過，可是，看一代梟雄落魄至此，陳凡還是略微有那麼一點點小感慨的。
當然了，感慨之餘，更多的是歡喜，雖然有點兒不禮貌，但是看鬼如來已經這幅模樣了，陳凡的確有點兒想笑。
不，不僅是想，他真的笑出來了。
沒辦法，就是想笑，忍不住。
“嗯，嗯。”
陳凡也知道這樣不好，連忙清了清嗓子，“那個…不好意思，實在是…”
“真沒想到，最後還是遇上你了。”
提婆達多也笑了，彷彿間像是認了命一樣。
“其實我很好奇。”
陳凡也看出來提婆達多跑是跑不了了，兩隻手踹在兜兒裡，把電筒放在一邊，好歹給這黑洞洞的地方添了幾分光亮，“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照理說，你應該已經死了纔對，司馬長青那一指頭直接貫穿了你的心肺，那麼大個窟窿，你還能活着？”
陳凡用手指了指提婆達多胸前那個十分誇張的傷口，此時此刻，那傷口依然沒有平復。
飯碗一樣大的一塊血洞裡爬滿了那種細小的藤蔓，裡出外進密密麻麻的，像是無數只螞蟥纏繞在胸口上一樣。
那些東西顯然像是還活着，雖然動作不多，但偶爾地還能動一下，仔細看時，能看見提婆達多的渾身上下都被那些細小的類似藤蔓的根系戳進去了，一個又一個個的類似根系的東西戳進了他的身體裡，那場景，讓陳凡想起了傳授自己擒龍功的那個鬼門大咖黃先生，只是，黃先生是被人打成廢人放在那裡等死的，而此時的提婆達多，卻像是在用類似的方法在續命。
“我的確還活着。”
提婆達多嘆息一聲，眼神裡，透過一抹絕望，“可你看我現在的樣子，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呢？”
“活着跟死了當然有區別。”
陳凡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略微做了一個遲鈍，又說，“最起碼，你還有翻盤的機會。”
“哦？”
提婆達多做詫異狀，看着陳凡，好像很好奇陳凡說的“翻盤”似的。
“你的身體已經腐朽了，爲什麼不換個新的呢？據我所知，像你這樣的強大的個體完全有辦法換個身體的吧，蕭琳兒都有辦法不斷轉生，何況是你？我就不明白，你們爲什麼一直對這種已經嚴重屍化的身體戀戀不捨的？難不成，這裡還有什麼門道麼？”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提婆達多冷哼一聲，“這個身體雖然嚴重腐朽了，但最起碼，他是我自己的，每一個人的實力都不是與生俱來的，想獲得強大的力量，就必須經手痛苦的磨練！的確如你所說，轉生能讓一個人獲得新的生命，但是這樣的生命，並不足以承受與靈魂匹配的巨大壓力，怎麼說，你也是個實力不俗的存在，你應該很清楚，當一個人的精神力量和肉體強度不匹配的時候，會有怎樣的下場。”
“的確。”
陳凡揹着手，撇了撇嘴，“當一個人的身體無法承受更強大的靈力時，什麼樣的狀況都可能會發生，即便是蕭琳兒，也會因爲轉生而出現實力大幅倒退的情況，也不只是她，所有的轉生者都大抵如此，不過，以我來看，就算失去了大部分力量，你的實力，也足以自保吧，況且你還有那麼多的狐朋狗黨啥的，你在人間折騰了那麼多年，要是有這麼多年的修行，實力應該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吧！”
“哼哼哼哼哼！”
提婆達多陰測測地笑了笑，“你倒是想得簡單！你可知，我是如何從地獄的最深處逃走的？”
“當然知道，你用自己的花言巧語欺騙了大目健連尊者，他藉助十方之力，打開了地獄之門。”
“那你可知道，我爲何會出現在地獄深處？”
“聽說，你去刺殺佛祖，沒打過，直墮地府最深處，好像是罰你面壁思過的意思。”
“你錯了。”
提婆達多深吸一口氣，扭動了一下身子，“所有人都想我死，但即便是佛祖，也對我無可奈何，因爲他殺不了我，所以，只能將我羈押於冥府，我的確殺不了他，但他也殺不了我。”
“你覺得佛祖都殺不了你？”
陳凡挑起一邊的眉毛，“要這麼說，司馬長青的實力豈不是比佛祖更厲害？”
“此一時彼一時嘛。”
提婆達多看陳凡好像要跟自己擡槓，撇着嘴仰着臉，嘆息一聲，“每個人，都逃脫不了生死的束縛，即便，我主賜予我無上神通，依然抵不住歲月。或許，我真的老了。”
“你主。”
陳凡一挑眉，抱着肩膀在石室之內轉了半圈兒，“你說的是坤殃溼婆吧。”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問？”
“坤殃溼婆，是吧。”陳凡挑起一邊的眉毛，“這個傳說中的大神應該應該已經沒有了吧，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沒的，但是的確銷聲匿跡很久很久了，而且，他跟我們也不是一個系統的啊！更何況，照理說，一個人受到啥挫折了就應該勵精圖治，徐圖再來。哪兒跌倒的就哪兒爬起來，這話對吧！你說你一個來自西方極樂世界的異僧人，你不在你自己老家折騰，你跑這兒幹啥來了？鼓搗這個，鼓搗那個的，瘋了啊？俺們也沒招你惹你的，哪兒來那麼大仇？”
“我沒有辦法。”
提婆達多聳聳肩，一副擺明了要耍無賴的架勢，“其實我也不想，但要怪，只怪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