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頭兒一副要偷奸耍滑的架勢，陳凡也不覺得十分意外。

他嘴角一勾，冷笑了起來。

“大爺，您這樣就沒意思了吧！雖然我從小就在山溝溝里長大，有些地方的見識確實不算高明，但打小，爺爺就經常出入寺廟，做死人生意！爺爺常跟我說，這人有男女，廟有陰陽，尋常的寺院都是陽廟，供奉的都是些神佛之屬，是陽神，所以一般只能上香不能燒紙！”

“燒紙，是對神佛之大不敬！你既是本地人，又對這裡如此瞭解，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呢？你別裝了，打一開始你就知道這裡不是什麼道觀，也不是什麼寺院，如果沒說錯的話，這地方，應該是一處陰廟吧！”

“陰廟？”

小葉橙似乎也頭一次聽到這麼個說法，不由得微微詫異起來，“什麼是陰廟？廟還有陰陽之別麼？”

“當然有區別，簡單來說，陽廟是來祭祀神仙的，陰廟，是用來祭祀的鬼魂的。陽廟裡供奉的各種神仙菩薩佛爺啥的，都是正神，而陰廟裡供奉的，大多是各種死去的亡人，偶爾有些神祇，也都是城隍，判官，地藏王這樣的陰神！你明明知道這裡是陰廟，卻絕口不提，難不成不是心裡有鬼？”

“俺，俺真沒想那麼多！”

老頭兒一聽陳凡這話，顯得還挺冤枉，“俺真不知道啥陰神陽神的，俺就知道，俺就知道這裡以前死過很多人，都是俺們村的村民，死了那麼多人，又都說鬧鬼，俺就合計着，大家都是老鄉，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應該祭拜一下，俺哪裡知道還有這麼說說法嘞！真沒有嘞！”

“哦，這麼說，我還冤枉你了。”

陳凡訕訕一笑，站直了身子，說話間扭頭看了看在一邊正在發愣的小葉橙，又揹着手，淡淡地看着院子裡的那些東西，“如果所料沒錯的話，之前，老王頭兒遇上過的那個眉毛中間有紅痦子的男人應該就是提婆達多吧，他傷得不輕，卻留下一個替身偷偷逃走了，雖然那個替身幾可亂真，但假的就是就是假的。”

陳凡轉身，“我已經跟那邊取得聯繫了，調查局的工作人員都說提婆達多的屍體在運輸的途中神秘消失了，虧得這麼大的事情他們都沒有跟我說，這是遇上了，要不然日後定然也是一樁大麻煩。提婆達多被打穿胸肺，照理說應該是活不成了，而且，事發的地方距離此地頗有些距離，他要是想逃走，就應該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不顧着重傷瀕死的危險跑到這個地方，那就說明，他有來到這裡的必要。我猜，要麼來這裡有什麼事情需要託付，要麼，來這裡能救他的命，我思前想後想了很久，一直拿不定主意，可現在想，卻能明白其中一二了。”

陳凡扭頭看看老頭兒，“他來這裡，應該是來找你的吧。那個趁着老王頭兒沒注意偷偷將他救走的人，也是你吧。”

“你…你說什麼呢…你…你可別冤枉人…沒憑沒據的可不要亂說！”

“我沒有亂說。”

陳凡嘴角一歪，抱着肩膀在院子裡來回走了兩步，“那個姓王的已經被我找到了，你知道的，他可不是什麼英雄豪傑，我一嚇唬他，其實他就全說了，根據我的估計，如果那個老東西有本事能卸下來提婆達多的一條腿就說明提婆達多的傷勢定然十分嚴重，嚴重到了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了，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他沒有被當場砸死，想走，也是走不了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被救走了。”

頓了頓之後，陳凡撇嘴，“可在當時，現場無外乎兩個人，一個是老王頭兒自己，另外一個，是老王頭兒的那個老情人張寡婦，我看了一下老王頭兒家的位置，照理說，距離你家的距離還是比較遠的，就算路過，也不應該路過他家吧。”

“對呀，對呀！”村長老頭兒一陣點頭，“俺就說了，不是俺乾的，俺怎麼可能幹那種事情嘛！”

“我還沒說完呢，你着什麼急。”陳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照理說，這種事情的確挺扯淡的，可架不住，機緣巧合啊。”

陳凡齜牙一笑，“老王頭兒原來是幹啥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在海鮮市場那邊跟人合夥兒碰瓷兒的時候，這樣的事情已經做了不少了，據說，這類事情起碼有十幾起，就算訛人的事情能成一半兒，他也應該頗有些積蓄了吧，要不然，也沒本事拐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回來，我看那女的長得還行，歲數雖然大了一點兒，但是還是有點兒姿色的，聽說她年輕時候就是個風流人，風光的時候，還做過有錢人家的闊太太，可惜，這個女人生性好賭，在外面欠了很多錢，這次也不怎麼的就被老王頭兒搞到手了。我還聽說，這個女人雖然也不年輕了，但是風流性子也沒多大變化，聽說，自打她來了你們村兒以後，原本還算孤僻的老王頭兒家裡就熱鬧起來了，尤其是他不在家的時候，更是熱鬧極了，光您這位村長大爺就有事兒沒事兒老去做工作啊，呵，挺辛苦吧。”

陳凡咯咯直笑，上下打量着那村長大爺，村長大爺早已經嚇得臉色大變，“你，你挺誰說的？你別瞎說！別聽有些人胡咧咧！俺，俺跟那娘們兒沒事兒，沒事兒！”

“有沒有事兒的跟我沒關係，我也用不着要你承認，現在，那娘們兒已經被抓起來了，你知道的！對付這樣的人其實很簡單，不用使啥手段，分分鐘她就把前因後果交待得差不多了，我說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麼就想不明白這點兒事兒呢？就這樣的爛貨你招她幹啥？”

陳凡說着，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叫王大國，對吧？小王莊的老村長，外表看，老實巴交一個莊稼漢，實際上，卻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哼，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就是當年花和尚座下那個得意弟子吧，外號小如來的王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