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陳凡感覺不對勁兒。
“老黃，老黃。”
陳凡走了過來，敲門。
沒人答應。
陳凡直接一腳把門踹開了。
呼地一股陰風過來。
房間裡，原本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符籙，招魂幡立在四周，中間放着火盆，可此時，早已經亂糟糟成了一團了。
蘸臺後面，黃龍道長卻正手裡拄着桃木劍做在椅子上，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
他像是木雕泥塑一樣，身如鐵石。
“老黃？”
陳凡往裡一走，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一腳門裡一腳門外當場站住。
“呼——”
又是一股陰風。
“…”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房間裡迎來了一串詭異的笑聲。
陰風驟起，紙符紛飛。
陳凡走了進去。
“咣。”
身後的門猛地關上了，房間裡陰風更盛，連蘸臺都抖了起來。
“你不該來這裡的。”
一個女人的聲音，話說完，又弱智似的憨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是陳小姐麼？”
陳凡蹲了下去，在地上撿起了一枚五帝錢，“要是的話，咱倆出來談談，我覺得，有話好好說，不必要這樣。老黃是我朋友，你別爲難他。”
“那個臭道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的確有點兒本事，他自己把自己封閉住了，我上不了他的身，不過，你就不一樣了，看你小子長得不錯，這一次，怕是便宜了本姑娘！”
“我的天。”
陳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是新來的吧，還是從哪兒流竄過來的？也不四處打聽打聽我是誰，你以爲，一個孤魂野鬼也能動得了我？太不把人放在眼裡了吧。”
“哦？”
那聲音裡透出了幾分疑惑，“你是？”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 有事兒說事兒。你看躲起來，多沒意思，咱走得正，行得端，要是可以的話，當面聊聊啊。”
陳凡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旁邊，翹着二郎腿抖啊抖的，看起來那叫一淡定，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女鬼啥的，他見得太多了，再兇還能兇過紅燭煞是咋的？再能耐還能比北曱鬼王牛逼是咋的？
“你究竟是誰？”
女鬼雖然還沒現身，不過，顯然她也能看出們這個坐在椅子上抖腿的傢伙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了，當即聲音變得兇狠起來。
“你出來我就告訴你。”
陳凡繼續抖腿。
“哼哼哼哼哼…”
女鬼陰測測地笑了起來，陳凡把眼睛往上一翻，好傢伙，不知何時，一個身穿紅裙黑髮遮面的厲鬼已經站在了她的肩膀上，那女鬼明顯有些道行，站在那裡，無聲無息的，甚至陳凡都沒有注意到她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你不是人。”
女鬼很快就說出了自己的判斷，身子biu地一下就不見了，又biu地一下出現在陳凡的面前了，陳凡看不見她的眼睛，也看不出她是背對着自己還是面對着自己。
女人的裙襬很長，完全把腿遮住了，前面後面貌似一樣的平，手也縮在袖子裡，那頭髮遮住前面遮住後面只露出小小的一個耳朵尖兒，看不出前後。
“你到底是誰？”
這回女鬼真的懵逼了，像是自己都糊塗了似的。
她道行是有一點的，但是不算高，她發現自己看不到陳凡身上的陽火，卻也同時看不見陳凡的腦後胎光，所以她蒙了。
“你是殭屍？”
根據她對這個世界的人知，身上沒有陽火還能行走坐臥都如常人的傢伙，基本上都可以稱之爲“屍類”，因爲她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屍類”以外的東西可以這麼活靈活現。
“我不是殭屍，但有人卻說我是殭屍的老祖宗。”
陳凡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像是想把女鬼留下的陰氣拍散似的，說話間，他耷拉着的眼皮的微微一擡，霎時間，一對白瞳出現在女人的面前，那瞳孔是白的，中間一豎兒，像是貓的眼睛一樣，只是顏色不一樣。
它並沒有放射出強烈的白光，但是那眼睛一出現的時候還是嚇得女鬼猛地一哆嗦！
女鬼一聲尖叫，騰地一下化作一團黑煙奔着窗戶就去了， 她試圖撞開窗戶逃走，卻沒想，這一撞之下窗戶上竟然像是出現了一道無形中的氣牆一樣，騰地一下就把她彈了回來。
女鬼倒地，像觸電似的一回頭，眼見着陳凡依然坐在那裡不動，噔噔噔往後狂退，一下退到了牆角兒，小臉兒青裡透着白，竟然忍不住渾身打顫，哆嗦起來了。
“別吃我，別吃我…”
“我吃你幹啥。”
這種欺軟怕硬的女鬼啥的陳凡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冷哼一聲，示意她最好安靜點兒，這眼睛，也一點點恢復成了尋常模樣，他指了指坐在椅子上的黃龍道長，“你對老黃做啥了？說實話。”
“人傢什麼也沒做。”
女鬼委屈巴巴地一撩面前的黑髮，露出一張還算有些姿色的小臉兒，羞答答地，委屈巴巴地看着陳凡，“人家剛上來，他就嚇壞了，自己把自己封住了，一動不動，人家原本也沒想拿他怎麼樣啦，頂多就榨取一點元陽啥的，不會傷他性命的。”
“又是來採陽補陰的？人家是道士啊，道士都不放過？”
“道士纔好呢。”
女鬼見陳凡並沒有惡言相向，看起來也挺隨和的，膽子略微大了些，她舔了舔嘴脣，又說，“人家，最喜歡出家人了！”
“誒呀…”
陳凡這表情那叫一生無可戀啊，心說奶奶的，現在女鬼都這麼不正經了？
“你是陳小姐嗎？”
“討厭啦，人家纔不是小姐了啦！”
小女鬼把身子一扭，嬌羞而嫵媚地跟陳凡開始撒嬌了。
“能不能好好說話？”
“能~”
“你是幹啥的？從哪兒來？咋跑這兒來了？”
“人家一直就住在這裡的呀？忽然間，跑來一個道士，跑人家這裡嗚嗚喳喳地念咒，吵死了！人家就想過來把他趕走，誰成想，哼哼哼哼哼…”
女鬼又不好意思了，還傻笑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