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跟你爸爸說話呢?”
張學友式的歪嘴隨之出現。
祝紅焱一撇嘴,沒好意思再說他什麼,翻了個大白眼兒就蒙着頭睡覺了。
誰還非得跟個傻子較勁呢?
月黑風高殺人夜,吃完了飯的大白出去幹活兒去了,沒辦法,作爲一個鬼差,晝伏夜出是常有的事,可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自打她從網咖門口兒出來以後,便一直有一雙陰鷙無比的眼睛正在盯着他。
“白老大,現在您已經是鬼差了,咱以後是不是也算得上是上面有人兒了?”
一個小個子一身肌肉的長臉鬼咔咔地跟在白女王身後, 趾高氣揚的樣子。
“廢話,這還用說?”
白女王看起來比他還牛逼呢,撇着嘴,走路都飄了。
“那咱以後是不是想幹啥就幹啥,沒人管得了了?”
一個看起來也不比白女王好到哪兒去的女鬼甩着袖子咯咯直笑。
“你還是悠着點兒吧,鬼差畢竟不止我一個,你要是壞事兒做得多了,碰見別人我也保全不了你。”
白女王一撇嘴,說這話的時候,竟然有一種莫名心塞的感覺,“唉…”
“姐姐,你咋還唉聲嘆氣的呢?怎麼的,哪兒不開心麼。”
“以後再也不能去夜店嗨皮去了,想想就鬧心。”
“那爲啥呢?”長臉小個子鬼看起來詫異極了。
“大王不讓啊。”白女王一臉的生無可戀。
“那他也太過分了吧,管天管地,啥都管呢!”
女鬼一臉的忿忿不平。
“那有啥辦法呢?”
白女王一攤手,“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在人家手底下混生活,還能挑三揀四是怎的?”
“這話我不認!他也是鬼差,您也是鬼差,照理說,大家都是鬼差,憑啥咱就得聽他的?”女鬼說着,竟自顧自地抱着肩膀,“他厲害,可咱也不是好惹的,弄急眼了,我看他能怎的!”
“啪!”
猝不及防,白女王一巴掌直接扇了過去,把女鬼打得一愣,明顯有些慌了,“姐姐…”
“說什麼呢?”
白女王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再說這樣的話,割了你的舌頭!”
“是,姐姐。”
女鬼喉嚨裡咕嚕了一聲,低眉順眼不敢作聲了。
“我打你,也是爲你好,一直這樣口無遮攔的,早晚都得玩完!別說是你了, 就算是姐姐我在他面前不也服服帖帖地麼?有眼不識泰山,就你這見識真是差的遠了!”
女鬼低頭,嘟着小嘴兒不敢作聲。
長臉小個子更是嚇得眼神兒都變了。
白女王拿着生死簿低頭看了看,又擡頭看看面前的一棟舊樓,“是這裡麼?”
“是。”
——割——
“娘娘,外面了個人,想見你。”
一個古香古色的小屋兒門口兒,一隻會說話的小黃皮子奶聲奶氣地站直了身子,一邊比劃一邊說。
雲霄娘娘穿着高開叉的旗袍兒,正側身躺着,手裡拿着一個樣式老舊的金杆水煙呼嚕呼嚕地吸着,俄頃,露出了一副飄飄欲仙的表情,顯然是舒服極了,“誰呀?”
“那個大夫,之前來過的。”
雲霄娘娘眯起來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兒,懶洋洋地說,“讓他進來吧。”
“是。”
小皮子噔噔噔跑了出去,沒一會兒,領着一個穿着白西裝戴着金絲眼鏡兒的男人。
男人的臉色蒼白極了,英俊,但是瘦削,臉上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
“你來做什麼?”
雲霄娘娘一擺手,示意小黃皮子可以退下了。
“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麼?”
男人陰沉着臉,把手放進口袋裡。
“東西已經交出去了,小女子也沒得辦法。”
雲霄娘娘繼續吸着水煙,眯着眼睛,呼呼嚕嚕的。
“你拿了我的錢。”
男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可我,沒必要因爲那幾個錢搭上自己的命。”
她說着,幽幽地瞥了白西裝一眼,“那個人,我惹不起,我要是不把東西給他,怕是我這一衆老小就要被滿門抄斬了。”
“那怎麼辦?”
男人腮幫子上的筋肉鼓了股,還是強壓着心中的怒火問了一句。
“嗤。”
雲霄娘娘一臉的桀驁不馴,儼然間,竟看不出一丁點兒面對陳凡時候那千嬌百媚的騷樣兒。
她打了個哈欠,側身撩起自己的裙襬,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之後淡淡地說,“既然你如此問了,妾身也個就與你說句心裡話,雖然妾身並沒有與他交手,卻對他的大名早有耳聞,想除掉他,硬來肯定是不行的。”
“那我應該怎麼辦?”
“逢強智取,遇弱活擒,難道這點事情還要我來教你麼?”
雲霄娘娘的眼神裡閃過一抹曖昧,嘴角處,星星冷笑微微泛起,“你應該心裡有數兒的吧,不幹掉那個陳什麼凡的,你永遠出不了頭。”
“可我不是他的對手。”
男人依然陰沉着臉,聲音也很冰冷。
“你的確不是他的對手,可你不是還有一個朋友麼?”
“我沒有朋友。”
“不,你有。”
雲霄娘娘說着,眼神愈發地曖昧起來了,看着這傢伙的眼神兒就像是在看着一個一臉詭計的小孩兒似的,很明顯,在她看來,在自己面前撒謊的他是俺麼地幼稚可笑。
“你從醫院裡偷了那麼多的血漿,不會是爲了自己吃吧,你真的以爲那些事做得天衣無縫麼?王醫生?”
“你怎麼知道的?”
男人臉色更蒼白的,蒼白得讓人毛骨悚然。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雲霄娘娘閉上眼睛,繼續玩自己的水煙,“你在我這裡吹鬍子瞪眼的,一點用都沒有,如果我是你,我會想想辦法,你還是太年輕了,很多事情都看不太懂,你要明白,當你要收拾一個人的時候,團結大多數,打擊極少數,這纔是克敵制勝的關鍵所在。”
“你會站在我這邊麼?”
男人終於笑了,冷笑着看着她。
雲霄娘娘略微尋思了一下,“再看。”
男人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臭娘們兒。”
“哼。”
雲霄娘娘目送他離開,幽幽地閉上了眼睛。
“姐姐,看樣子,那個人有麻煩了。”
雲霄娘娘的身後,兩個姐妹也出現了。
“我們這次要幫誰?”
另一個妹子也開口了。
“誰也不幫。”
雲霄娘娘淡淡地笑了笑,“看戲,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