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一縮肩膀,做孜孜好學狀,“願聞其詳。”
“哼哼。”
老爺子難得地露出了幾分得意,笑了起來,“所謂烏金之精,其實是一種特別的金屬,據說,此物原本不是人間之物,卻也是從開天闢地時便已經存在,當年,有一位仙人在巨龍燭九陰的屍坑處求得大量靈石,並以之爲原料,從石頭中煉出了大量鐵英,這鐵英堅韌鋒銳,卻又端地奇重無比,用以鑄造神兵利器,不單威力奇佳,而且日久生靈,有多數變幻。要說,這世間縱然靈寶無數,可能跟這烏金之精比起來的,卻極少見。”
陳凡似乎明白了什麼,連忙一欠身,“照您這意思說,我那鬼劍孤鸞,也是由烏金之精鑄造的?”
“對。”老爺子點了點頭,摸着鬍子說,“據史書記載,劍這種東西,初創於軒轅黃帝,黃帝的軒轅金劍,乃是萬劍之祖,然而,五帝之中,擅長冶煉的人可不少,僅僅白帝金天氏就是其中之一,據說,白帝金天無意之間得到了當年的燭九陰留下的部分鐵英,依照仙人留下的方法,從其中提煉出了這烏金之精,但烏金之精雖然硬度極高,奈何,一來太重,二來,太硬。所謂撓撓者易折,越硬的東西,也就越脆,直接用此物製成兵器,雖然鋒利無比,但太容易被鈍器折斷,爲了揚長避短,白帝金天氏經過不斷嘗試,最終,將產自崑崙的西方精金糅入烏金之中,再經過無數次摺疊鍛打,終於製造出了幾件神兵利器。”
“鬼劍孤鸞也是其中之一。”
“不,準確地說,鬼劍孤鸞是一個失敗品。”
老爺子略微遲疑了一下,“劍,是兇器,也是禮器,劍,象徵着君子,然而,鬼劍孤鸞雖然無堅不摧,卻天生邪氣,不易操控,故而從打造出來以後沒過多久就被當做廢物遺棄了,再之後,它遇到了它的第一個主人。”
老白眉彷彿間陷入了沉思,一邊吧嗒着菸袋,一邊盤腿坐在炕頭兒自顧自地說道,“她,是一個妖女,沒人知道來源,也沒人知道她的目的,她橫行江湖殺傷無數,但最後,卻被那把劍控制住了,鬼劍孤鸞之所以被人稱之爲鬼劍,是因爲它邪氣太重,歷史上,被這東西牽累的人可不在少數。”
“它通過蠶食別人的鮮血成長,殺人越多,威力越強大,就像寄宿在其中的劍靈一樣,只有被鮮血澆灌,纔會綻放。”
陳凡說着,也陷入了沉思,“可即便如此,依然有無數人心存嚮往,就像是武則天似的女人一樣,明明誰都知道她是個毫無人性的臭娘們兒,但是,想上她的人依然不阿紫少數。”
“沒錯。”老爺子點了點頭,“老夫年輕的時候,曾經見識過這把劍的邪氣,於老夫來講,如果可以,老夫今生今世都不想碰她一次。”
“可我卻喜歡得緊。”陳凡嘴角一歪,笑了起來,“她雖然危險,卻也嫵媚異常,可能,也正是因爲她難以駕馭,反而叫我愈發地着迷了。”
“…”
老爺子聽得無語,看了陳凡一眼,又說,“你要得到重新熔鍊它,必須先得到烏金之精,想得到烏金之精,應該先去雪域崑崙走一遭。”
“可我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陳凡略微地笑了笑,“我想起了,那把烏金鐵扇。”
“烏金鐵扇?”老爺子先是一愣,緊跟着皺起眉頭,“不不不,那烏金鐵扇與鬼劍孤鸞是兩回事,此二者,根本無法同日而語。”
“那,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的材質與鬼劍孤鸞相同麼?”
“有。”
老爺子忽然擡起頭來,“你知道有個叫陸離的傢伙麼?”
“當然。”
陳凡笑了起來。
“陸離手裡有一件秘寶,名爲量天尺,雖然名爲尺,但其實,是一種短小的劍,就類似細長的飛刀一類的東西,此物神異變化,破得了丈六金身,就算是佛祖遇見了也要避讓三分,然而,此物並非尋常之人可以操控得了…”
“而且我也打不過他。”
陳凡一攤手,話說得挺實在,表情也很到位。
“另外,還有一件法器,是一根鐵棍,有點像金箍棒的那種…”
“祁鳳鳴的六王幡。”
“你知道?”
陳凡把眼睛一眯,“那東西他寶貝着呢,不可能砍下一塊兒送我。”
“此外,倒還有一件東西。”
老白眉沉吟了半晌,“帝都的有個大藏家,叫薛彌勒,此人的手中有一支薰爐,此物雖然不是什麼法器,但此物的材質卻是正經貨色,只是…”
陳凡一挑眉毛,“只是什麼?”
“只是,薛彌勒在一個多月前已經過世了。”
陳凡一愣,緊跟着驚訝起來,“薛彌勒死了?”
“嗯。”
老爺子點了點頭,抽着旱菸,“這薛彌勒一死,這家產,必然有個分配問題,我料想,此物現今落在誰的手上還是個迷呢。”
陳凡略微想了想,心中已經有了盤算,“不怕,我跟薛彌勒多少算認識,實在不行,我去走一趟也就是了。”
“怕是沒那麼容易。”老爺子撇着嘴搖搖頭,“覬覦此物的人應該不少,你應該多少知道一些的,這可是白帝金天的後人留下來的東西,光就材質來說,那東西可比黃金還金貴,而且…”
“嗯。”
陳凡也料想心中有數,當即笑了笑,“薛彌勒跟我爺爺是朋友,我覺得,他的家人應該還是會給我一點面子的。”
陳凡想說的是,他自己跟別人雖然不大能說得上話,但跟薛彌勒那個跟着她媽一個姓兒的孫女秦雯可是“交情”不一般,陳凡對付生意人沒啥能耐,但是對付自己的女性友人卻向來十分地有辦法,只是,之前在帝都走了幾趟,因爲種種原因對秦雯略顯冷落,想來,這次回去那小浪蹄子要是真真記了仇,也不見得會給自己什麼好臉色。
想起秦雯那小丫頭片子,陳凡要說一點不頭大那是扯,可是,相比於去雪域崑崙去找鐵礦石這種苦差事,陳凡倒真覺得通過秦雯把那薰爐弄到手可要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