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一聽這話,不由得心念一動,“誒,我聽說,你媳婦兒是咱村子裡最漂亮的一朵花兒啊,你當初是怎麼把她弄到手的?”
“嘿嘿,還能咋弄到手的。”
三愣子可能是燒酒有點喝得多了,多少有點上頭,“他在田裡幹活兒,讓俺給堵住了,俺一股勁兒上來,就沒忍住,直接就把她扛地裡給弄了,結果你猜咋的?那傢伙,一開始還假模假樣地不樂意,可沒過兩分鐘,那騷勁兒一上來比俺還來勁兒呢!俺都差點兒沒忙活過她!嘿嘿!嘿嘿嘿嘿嘿!”
“那你還真有兩下子,然後就把她給娶回家了?”
“誒呀,也沒那麼容易,他家裡一開始不幹,嫌棄俺不是本地人,後來俺花了不少心思,也花了不少錢,最後她家才同意的。”
三愣子一咧嘴,用手比了一個“三”,“跟你說句心裡話,兄弟,俺這一輩子,一共就玩過仨,除了她以外,還有村頭兒那小寡婦也不錯,可惜啊,人家搬走了。”
陳凡沒吱聲兒,尋思尋思,也覺得自己沒資格品評人家,畢竟,年輕那會兒自己比他還風流呢。
“你呢,你也忙活了不少吧!”
三愣子一臉壞笑地看着陳凡。
“咋說呢。”
“實話實說。”
“我自己我都數不清了。”
陳凡一臉尷尬地笑了笑。
“誒呀臥槽,那你還真是個老司機啊!”
三愣子眼裡都直放賊光,“講講,講講!”
“有啥好講的,也就那麼一回事兒,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多半都是因爲利益走到一起,順帶着,就沾點福利唄。”
陳凡想想自己的過去,也覺得確實有點荒唐,而荒唐的背後,能仔細品味出來的卻不是年輕幼稚,而是人性,誠然,那時候的自己雖然年輕幼稚,可那些女人呢?一個比一個聰明,一個比一個精,就在陳凡爲自己能把一個又一個漂亮大姐姐收入囊中而沾沾自喜的時候,其實,那些人裡的大部分都在以一個玩玩兒的心態對待他,感情都是扯犢子的,利益纔是真的,可自己卻天真地以爲,自己能打造一個大大的後宮,然後把她們都留在自己身邊。
時過境遷,人總是需要一些經歷才能明白一些道理的,就此時此刻而言,或許,當初那樣單純的想法自己已經很多年都沒有過了,也再也沒有一個女人能像當初那個李婷姐姐一樣讓自己魂牽夢繞始終放不下了,即便她如何光豔照人,即便她如何風騷浪蕩,但在心底裡,陳凡終歸是瞧不起她們的,陳凡甚至清楚地明白,有很多人,其實跟妓女沒區別,爲了自己的未來,她們隨時隨地都願意成爲上位者的掌中玩物,有些女人,褲子一脫就是幾百萬,而有一些,脫了以後得到的會比想象中的多得多。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人生其實就是一個大浪淘沙的過程,或許她們也曾經單純過,認真過,可在污泥濁水中滾了幾個來回之後,不知多少人被生活蹂躪得遍體鱗傷,而後呢,面對種種不公與絕望只能選擇獻出自己,不單不感覺羞恥,反倒覺得甘之如飴。
而自己,又何嘗不是這芸芸衆生中的一員呢?
陳凡看着篝火,腦子裡浮現出來的是一個個風騷浪蕩的身影,比如宋倩,比如孫雅馨,比如…
吧嗒吧嗒嘴,略微有些小感慨,感嘆世事無常的同時陳凡的覺得有些累了,一側身,躺下,睡覺,末了對三愣子說,“我先睡一會兒,你守夜,累了叫我起來。”
“誒。”
三愣子點了點頭,“放心吧,有我準沒事兒。”
陳凡躺下了,用毯子矇住自己的臉,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睡夢裡他彷彿間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和那個叫宋倩的女兒在小旅館裡揮汗如雨的日子。
而此時,已經漸漸地從陳凡的生活裡消失了的宋倩也正輾轉反側,始終睡不着,她拿出了手機,翻出了相冊,在重重隱藏的文件夾裡找出了一張張照片以後,心中的燥火更比陳凡多了幾分。
——割——
“人會成爲肉慾的奴隸麼?”
在一家名品店的吧檯後面,蘇沫手裡拿着一隻老式的美工筆,一手託着腮幫,另一隻手筆鋒錯落地在本子上寫下了這樣一句話,原本像是有一肚子話想要記下來的時候,可寫到這裡,卻又戛然而止了,她把鋼筆收起來,轉頭看看門外,良久之後輕嘆一聲,而此時,門一開,蘇欣從外面走了進來,“都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店裡沒走呢?”
“回去也沒什麼事兒。”
蘇沫笑了笑,示意姐姐坐下,“你怎麼今天有空兒來這裡了?”
“我剛下班,來看看你。”
“哦。”
蘇沫一抿嘴,往外看了看,像是在等待什麼似的。
“別等了,陳凡出去辦事去了。”
蘇欣一下就看出了蘇沫的心思,側身坐在了高腳椅上,“你還是不死心,對不?”
“沒有。”
蘇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也知道的,我們倆,應該是不大可能了。”
“那你還老跟他狗扯羊皮瞎胡鬧。”
蘇欣有點責備的眼神看着她,“說來,這事兒姐姐也有責任,當初要不是我在裡頭橫豎擋着,說不定,你倆不至於弄成現在這樣。”
“不,是我自己立場不堅定罷了,跟姐姐沒啥關係。”
蘇沫倒也算坦誠,撇了撇嘴,“對了,姐,我聽人說,你跟陳凡也那啥了?”
“嗯?”
蘇欣當時一愣,緊跟着翻了一下大眼睛,“別聽他們瞎說!”
“有就有唄,別裝!”
蘇沫竟然還隱隱地有些想笑,“只是,我記得你以前可看不上他了,怎麼…”
“我現在也看不上他,沒跟你鬧。”
蘇欣板着臉,輕輕地咳嗽幾聲,“就那個小王八蛋,我就是打不過他,要不然我早弄死他了!”
“哼。”
蘇沫還是忍不住幽幽地來看了她一眼,在一邊把筆記本合上了,抿嘴笑個不停,“還說你倆沒事兒,說,他怎麼你了,一提起來就這麼大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