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看看小蠻，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來慚愧，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老夫也未曾弄個明白。”

陳凡跟小蠻對視一眼，問老人，“您也不曾見過？”

“嗯。”

老爺子坐在一邊，給自己點起來旱菸，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這眉頭，都緊皺着，“先不說這個了，你們大老遠地跑到這窮鄉僻壤來，應該是有事吧。”

“實不相瞞，其實這次來，還是爲了鍾離的事情。”

陳凡輕嘆一聲，看錶情略有無奈，“您是明眼人，應該也是知道的，我與鍾離…”

“鍾離死了？”

老爺子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陳凡，詢問似的。

“嗯。”

陳凡簡單地把事情的經過跟老爺子說了。

老爺子聽完以後，沉默了半晌，這臉色陰晴不定看起來饒是有着一肚子的心思。

陳凡把手揣進袖子裡，問道，“老爺子，這件事您怎麼看。”

“如果真像你說的，鍾家大小姐這事兒辦得實在有些不地道。”

老爺子其實早就知道陳凡跟鍾離的關係不一般，或許，這在鬼門內部也都不是什麼秘密了，畢竟陳凡花名在外，而鍾離又生得前凸後翹嫵媚動人，就這倆人往一塊兒這麼一站，恐怕即便是沒什麼事情也會讓人想出一些花邊新聞來，更不用說，鍾離跟陳凡的身份真是敏感極了。

“我說的一切，都是實情，只是，現在說出來，怕也是沒有幾個人願意相信的。”

陳凡撓了撓頭，很苦惱的樣子，看看窗外又說，“首先，鍾家在鬼門內部，原本就是勢力極大的一族，鍾離上位以後，鍾家的權勢更盛，現如今鍾離鬧了這麼一出，怕別人不表態鍾家也不會善罷甘休，我擔心，門內的老頑固們會以此爲理由，聯合那些反對派出來生事，到時候，剛剛建立起來的新秩序便會土崩瓦解，屆時，什麼樣的努力都白費了。”

“嗯。”老爺子抽着旱菸，盤腿坐着，“鬼門大改，於實際來說，是一件大有裨益的事情，可這一改變，也觸動了一些大族的根基，很多名門利益受損，口中有些怨言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這樣一來，怕是門內多生變故，局勢就不可控制了。”

“所以說，鍾離的死，很可能會成爲一個可怕的導火索，在此關鍵的時候，想要穩住局面，必須有一個老成持重的人出來主持。”陳凡略微低頭，又看了老爺子一眼，“我料想，門內的人，除卻一些居心叵測的人以外，有能力有資格且壓得住局面的人也就只有您了，所以，這一次特意前來，請您出山。”

王寅長老聽了陳凡這話，當時就是一愣，“怎麼，你的意思是說，想要老夫出來主持大局？”

“對。”

陳凡毫不避諱，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件事思前想後，我也想了有一陣子了，在我看來，由您出來主持大局是最好的結果。”

“不不不。”

王寅長老連連擺手，“老頭子我年紀不小了，怕是有心無力，當不得如此重任， 在我看來，還是你更合適些。”

“呵…”

陳凡苦笑了一下，“如果此時的我重出江湖，怕是動盪依舊，一來，鍾離的死不論如何也與我有關，二來，鬼門的幾次大改，都有我在幕後參與，我出來，必然招致一部分人的堅決反對，爲時局來說，這不是一件合適的事，而且，當初之所以激流勇退，也正是因爲我的性格不適合呆在那個位置上，我呢，散漫慣了，不喜歡拘束，而且，這脾氣一上來，也什麼事兒都幹得出，像我這樣的人，真不合適…”

“嗯…”

老爺子微微皺眉，看起來是在猶豫，門外端着菜等了半天的兒媳婦兒在外面聽了個明白，挑簾子進來，一邊上菜一邊對老爺子說，“老爺子，您看聖主一翻美意，您還猶豫什麼呢？那話咋說的，老當益壯，不移白首之心，您現在不正是應該爲鬼門兒發光發熱貢獻一把的時候麼！”

老頭兒沒說話，橫了她一眼，當時這大兒媳婦就嚇得不敢做聲了，賠笑了幾下，趕緊出去。

老爺子輕嘆一聲，對陳凡說，“照理說，爲大局計，此事當真義不容辭，可是，村子裡現在亂成一團，老夫實在抽身不得啊。”

陳凡點了點頭，“我明白您的意思，你是怕一離開村子，那作奸犯科的玩意兒又出來鬧騰不是？這好辦，正巧，我也想看看這山裡頭究竟有何邪祟。”

此話一出，老爺子面露喜色，“當真？”

“自然。”

陳凡說着，又看看院子裡探頭探腦的人們，“只是，話說在頭裡，我這點能耐您也是知道的，能不能行，還在兩可之間，要是這事兒真的不成，老爺子可切莫怪罪啊。”

“誒——”老爺子一擺手，“聖主過謙了，有您在…”

“別別別，別一口一個聖主的。”陳凡還有點不好意思了，乾笑兩聲，“以後，就叫我小陳就行了，不管咋的，我是晚輩。”

“誒，誒…”老爺子還略微有些侷促，有點不好意思。

“那先吃飯，先吃飯！”老爺子說着，朝外面喊，“老大家的！老大家的！”

大兒媳婦從外面聽了呼喚趕緊跑進來，“老爺子！您有啥吩咐？”

“你去看看三愣子在不在家，要是在，叫他過來，把那些看見過邪祟的人也都叫來…快去…”

“誒！”

兒媳婦倒是勤快，點點頭忙不迭就跑了。

陳凡沒吱聲兒，帶着小蠻跟老爺子吃飯，沒一會兒，菜飯上齊了，一家人全上來，人也不少，席間有說有笑不談，酒足飯飽之後，家裡人都被老爺子攆到了裡屋兒去，這屋裡，只有陳凡小蠻還有一個叫三愣子的黑皮漢子，老爺子對三愣子說，“你，把你媳婦的事兒再說說吧，有什麼說什麼，別藏着掖着！”

“這…”

三愣子一聽這話，竟然禁不住直咧嘴，還沒開口呢，臉先臊得通紅，“老爺子…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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