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誰說得準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像你這樣的人，要是沒點絕活兒也沒膽子幹這邪乎事兒吧。”

“滾一邊兒去！”

李小軍似乎有點生氣了。

她回頭看看陳凡，見陳凡沒看自己，強忍着，又白他一眼又擺出一副好氣又好笑的表情，“傻子似的，淨說些不找邊際的話！你這樣有意思麼？”

“不着邊際？真的麼？”

陳凡也跟着笑了起來，苦笑中，帶着幾分無奈，“當着明人，不說暗話，我得承認，你的確有你的本事，僞裝，也絕對夠逼真，我想爲了培養你蓋洛一定花了不少錢吧。”

“我聽不懂。”

“嘴也夠硬。”

“你是吃錯藥了吧。”

李小軍一臉納悶兒地看着陳凡，卻早已悄悄將一隻手背在了身後。

“你見過這本冊子吧。”

陳凡擡起一隻手，背對着李小軍晃了晃，“這個東西，是冥府陰司的工作手冊，在大家看來，更類似傳說中的生死簿，一個人的生死，是可以從這上面查閱出來的，當然，這也不是萬能的，有很多限制，其實打一開始我一直覺得哪裡似乎不對勁，只是不能確定罷了，最近動彈不得，忽然想起來，也就翻看了一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我可愛的小軍姐其實已經死了有些時日了。”

“嗤，我以爲什麼呢！拿個破本子唬人來了？行，就算你這個東西是真的，你怎麼能確定你看到的那個死了的人就是我呢！有照片是咋的？要知道，這世界上叫這個名字的人多的是，怎麼就是我不是別人啊！古里古怪的！”

李小軍撇着小嘴兒直笑，只是笑容裡，多了幾分勉強。

“你說的對，不過，我也已經調查過了，如果沒有統計錯誤的話，在國內，名字叫李小軍的人一共有一百二十三個，但是叫這個名字的女人只有兩個，其中一個已經四十九歲了，另外一個，已經死了，這你又怎麼解釋？”

陳凡說完，終於微微一側頭，看向了她，“你也不用害怕，我不是來殺你的，雖然辣手摧花的事情我也幹了不少了，不過，那麼一點點的憐香惜玉的心我還是會有的。其實我很好奇，因爲我也是一個懂得易容術的人，可我自以爲，現在的我還沒你現在的本事，要知道，我暗中觀察你很久了，竟然完全看不出其中的破綻，這種強大到令人髮指的深度僞裝真是很誘人，現在我有時間招呼你了，我覺得，你應該實話與我說了。你，到底用了什麼法子讓自己的易容術如此地天衣無縫…”

“哼。”李小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樣子，你是吃定我了？”

“那要看怎麼說，要說吃定了，那應該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人都說日久了生情，我還以爲你會有點愛上我了呢。”

“哼。”李小軍又笑了，抿着小嘴兒的樣子跟真正的李小軍簡直一模一樣，“要是說句心裡話，你這講得也的確不錯，假若不是身份特殊，我可能真的愛上你了。你，真的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外冷內熱，活兒又好，嘴又甜，天生的風流坯子，說真的，拜你所賜，我才真正地做了幾回女人，只可惜呀，你太精了，早早地撕破臉來想繼續混下去也不成了。”

“還沒有享受夠嗎？”

陳凡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那不如，以後跟着我得了，洗衣服做飯掃地幹活兒，做個好奴才。”

“奴才，呵呵呵呵呵呵…”李小軍笑得花枝亂顫，聲音一變，也變得風騷了不少，她竟自顧自地一扭身子，撩起裙襬，露出豐腴的大白腿，“你真以爲，老孃是你駕馭得了的嗎？”

“不幹就不幹別，急啥眼呢。”陳凡看起來淡定極了，抖着腿，歪着嘴，上下打量着她，“束手就擒吧，就算你天大的本事，也不是我的對手。”

“沒錯，我的確不是你的對手，可現在…我想試試！”

李小軍說完，驟然爆起，手中一把匕首直朝陳凡的刺來，陳凡身子沒動，出手如電，咔嚓一把直接抓住了李小軍的手腕，五跟手指，就跟鉗子一樣，渾然一扭直接使出了一個擒拿手，將李小軍手中的匕首扭脫，制在當場，李小軍直覺得手腕都要被掰斷了，口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卻不想，那匕首還沒落在地上就被她一扭身子拼力藉助，緊跟着嚓地一下隔斷了自己的手腕，騰地化作一團白煙衝破房門飛了出去！

卻不想，這身子雖然急速躥出如同炮彈一般，一出去，卻正落在一張大網之中，那大網是用手指粗的棉繩編的，黑漆漆，看起來很髒，李小軍一頭鑽進網中的同事，身體接觸的地方頓時紅光閃爍，她啊地一聲慘叫，想走，可大網已經收住，小姐姐手裡攥着繩子往後一扯，沒等落下，斜刺裡小蠻已經舉起一個大盆直扣下來！

“啪嚓”一下，一盆黑狗血將李小軍直接罩在當中，李小軍頓時在網中撲騰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於此同時，陣陣黑煙就像是燒着了一樣不斷地從網中冒出出去。

她狂扭，她撲通，她滿口都是痛苦的哀嚎聲，彷彿間正在經歷極大的痛苦似的，目力所及見，她的皮膚還是鼓盪，似乎，從皮膚下面正不斷地生出一些類似水泡的東西！

小姐姐她們沒人上前，在一邊死盯着，果真沒一會兒，這方纔還生龍活虎的女人便在地上化作一灘膿血汩汩地擴散開來。

小蠻嚇得往後直躲，直接撲在了小姐姐的懷裡，而陳凡，卻面色沉鬱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

地上的膿血之中，浮着的是日常衣物和偌大一張半通明的東西，頭髮，睫毛，歷歷在目，只是那東西的上面，詭異的文字着實不少，像是經過了某種秘術的加持。

陳凡盯着那東西，眼圈略微有些泛紅，往事種種涌上心頭，眼前不禁有些模糊。

那，是一張經過精心處理的…

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