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

他一定練過鐵砂掌，即便沒練過鐵砂掌也應該學過推碑手一類的硬功，而且看這雙手的樣子，這人的功夫還不是一時半會兒練就的，起碼得有二十年以上的功底。

然而這還只是一雙手所透露出來的信息，看對方目光如炬，怕是手底下有些真本事，是個練家子。

其實所謂的武林高手一直都是術士的剋星，就像是電子遊戲裡刺客最克法師一樣，事實上，條件充裕的情況下術士十分可怕，但是面對面幹架卻不是術士的特長。

除卻陳凡這種武道雙修的類型以外，大部分的術士都身體羸弱，與常人無異。

這要是隔江對罵背後陰人倒是不影響，當面動手就只有捱揍的份兒。

所以歷史上大名鼎鼎的術士多半都是被武者戕害的。

這很常見。

或許也是因爲吃虧吃得太多了，學法的人在出道之前總要再學上一兩手保命的功夫，而陳凡與他們不同，算是一個極端，壓根兒就沒打算讓陳凡消消停停窩在山裡頭採藥種地的陳光鬥打小就教了陳凡許多玩命的手段，再配合特有的鬼術身法，陳凡的手底下的功夫也是不虛的。

所謂藝高人膽大，依着陳凡現在的見識來看，除非的是孫祿堂那樣的巔峰武者站在自己面前，否則一般的人物陳凡還真是打心眼兒裡不怎麼瞧得上。

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看這人的確有兩下子的樣子，陳凡也得小心着點兒。

跟着壯漢比起來，另外一個陪着陳凡的就不一樣了。

這是一個小女孩兒，不大點兒的小女孩兒，看起來五六歲的模樣，梳着一個很任性的沖天辮兒，小鼻子小眼睛，眸子烏黑，看起來還是挺招人喜歡的。

只是這小丫頭手裡牽着一個寵物，那是一隻蜥蜴，看起來很古怪，陳凡對蜥蜴沒啥研究，也不知道這蜥蜴是個啥品種。

蜥蜴被放在桌子上，二尺長，肥肥胖胖的，一動不動。

它脖子上套着一個項圈兒，上面拴着一根編織的繩子，繩子給小女孩兒攥在手裡，死死捉着，打陳凡進來以後那小女孩兒就一直盯着陳凡看，也不說話，不過從神情上看，這小女孩兒應該是老爺子的孫女兒。

“我聽歐陽跟我說，你來找我是想讓我幫你尋摸一樣稀有的藥材？”老頭兒看起來還是很隨和的，也沒有什麼架子，跟陳凡閒聊了一陣之後話鋒一轉進入正題。

“嗯，早前聽聞老先生見過這東西，所以想找您幫幫忙。”陳凡微微欠身，笑嘻嘻地一副要討好他的模樣。

老爺子點了點頭，似乎對陳凡的態度還算滿意，“說吧，要說是藥材，我還是知道一些，從哈爾濱到雲貴兩省，各地的物產我還有些瞭解，你說說看，到底想要什麼東西弄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花膠。”陳凡見老頭兒說得很自信，不由得喜出望外，可他這話一說出來，歐陽倒是無奈了，私底下拉了陳凡一下，臉色都變了，“說得神神秘秘的我當什麼呢，合着你大老遠跑來就是爲了找花膠？花椒哪兒沒有啊！市場有的是！”

“誒呀，不是你說的那個花膠，我說的是一種中藥，叫花膠！”陳凡瞅了歐陽一眼，也是哭笑不得，心說你好歹也是個製藥公司的老總，怎麼什麼都不懂呢。

“花膠是一種中藥，就是加工過的魚鰾。”老頭兒就顯得專業多了，側歪着身子笑着說。

歐陽一愣，“魚鰾？”

“對。”陳凡點了點頭，“魚鰾能吃，既是美味，也能入藥，具有美容養顏的功效，只不過尋常的魚鰾作用沒那麼大，藥用價值也沒那麼高，當然這也不是我想要的，如果要這種東西我去生鮮市場去弄也就行了。”

陳凡給老頭兒倒了一杯白酒，笑嘻嘻地，“實話跟您說吧，我有一個朋友，很需要一種花膠，她是個女人，很愛美的女人。”

老頭兒沒說話，右手微微攥着拳頭，放在桌子上，“你需要多少？”

“六兩。”陳凡用手比了一下。

老頭兒一聽這話頓時就無奈了，從表情上就能明顯地看出來他的無語，“龍魚花膠價值不菲，有錢都買不到！別說是六兩了，就是一兩你也不一定能拿到啊！”

陳凡一聽老頭兒自己說出了“龍魚花膠”的事兒，心裡頭不由得十分高興，心說行家就是行家，一張口便顯出了一身好見識！

歐陽在一邊聽了個雲裡霧裡，立即朝陳凡投去詢問的目光，陳凡也不搭理她，對老頭兒說，“老先生，如若不是萬金難求的東西，我也不會費盡周折來找您幫忙！跟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也是是在沒轍了纔來找您的！據我所知道，這東西全中國也就您能弄得到！我說得沒錯吧。”

老頭兒還是沒說話，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菸袋，又拿出一個古香古色的小口袋，捏出點不知名的菸葉兒塞進去，點上，吧嗒吧嗒地吸了幾口，隨後吐出一口藍煙，長嘆一聲，“小夥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東西呢，我的確有，但是沒你要的那麼多。”

“您有多少？”

“三兩。”

老頭兒比了一個“三”，“花膠這東西，原本就極難得，龍魚花膠更是極爲罕見，我這三兩花膠還是十幾年前偶然得到的，原本還是有那麼些分量，但是幹了以後能有三兩也就不錯了。”

“這樣啊。”陳凡心裡一沉，不由得泛起了嘀咕，心說這老頭兒這話是說真的還是跟自己扯淡呢？莫不是手裡攥着寶貝不肯出手，故而少說了些？

“就算我手裡有，你也未必拿得到！這麼跟你說吧，龍魚花膠有價無市，你有多少錢你也買不到的！老夫手裡的確有三兩，但是一兩都不會賣給你！別說老頭子我不給你面子，實在是東西珍貴，爲難啊！不過，也別說老頭子我一點情面都不講，實話告訴你，這龍魚花膠你非要不可，那也成，只要你帶一件東西來，我可以把這三兩花膠拿出來，與你換上一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