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忍不住伸出手去,在包裡拿出了一個小盒子。
盒子古香古色,很明顯是有些年頭了。
陳凡把盒子打開,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那盒子裡裝着一枚戒指,戒指是黑色的,上面是一個青面獠牙的鬼頭,鬼頭的眼睛是紅色的,像是不知名的寶石。
戒指頗大,看起來霸氣而囂張。
鬼首鐵指環!
這是鬼門的掌門信物啊!
“驚訝嗎?”
黃龍道長盯着陳凡,驀地咧開了嘴,“你要是不驚訝,也就怪了!這東西的厲害你我都知道!”
“這是個假的。”
陳凡把鐵指環拿出來,剛拿在手裡立即明白過來。
“你怎麼看出來的?”
黃龍到賬略有些驚訝,卻談不上多意外,他把戒指接在手裡,仔細看了看,隨後看陳凡,“挺厲害呀,這都看得出?”
“鬼門的鐵指環是鬼門三寶之一,相傳是曱王勾那裡出傳下來的三件寶物之一,這三寶都是由一種稀有的金屬打造,密度奇大,通體烏黑,我那孤鸞劍就是三寶之一,拿到你這個自然就能明顯地感覺出不同來。陳凡把玩着那枚鐵指環,也驚歎於這東西的做工精緻,要不是真的就在自己手裡,自己一定不會懷疑這東西是個贗品。這做工,真是惟妙惟肖沒有一點破綻!”
“你還真說道要害了,這東西是玄鐵打造的,雖然看起來也是通體漆黑,但是,這東西畢竟跟崑崙神鐵相去甚遠,只能仿了個形,能不仿其神。”
黃龍道長從陳凡的手裡把戒指摘走,重新放了回去,“你知道這個東西是從哪兒來的嗎?”
“哪兒來的?”陳凡正想問這個問題。
“我認識一個金店的老闆,叫劉蓉,這女人大約四十來歲,老公車禍死了。”
“寡婦?”
“你這麼說也對。”
陳凡看他那眼神立即變得曖昧起來,“不是你情人吧!”
“不是不是!真不是,只是我們之前認識,我跟他老公算是朋友。”黃龍道長把盒子收起來,對陳凡說,“這個女人啊,也挺可憐的,原本他們家是幾代相傳的金匠,專門靠給人打造首飾的手藝人,這手藝傳到他們這一輩,已經傳了九代了,在過去來說實在是不容易,可惜,後來得罪了人,突遭橫禍,一家人十六口都被大火給燒死了,就這個女的因爲在外地求學倖免於難,這個指環就是他清理家裡的遺物的時候不偶然間發現的,據說這東西一共有三隻,另外兩隻都沒做成,是廢的,就這一個品相完好!”
陳凡微微皺眉,“你是說,在她家人圖遭橫禍之前,有人請他們家的人打造了這枚戒指?”
“對!”黃龍道長點了點頭,對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一個咔嚓的手勢,“連她自己都懷疑他們家的那幾口子是背地裡做了髒活兒,被殺人滅口了!”
“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陳凡做好奇狀。
“嗨,我不是在江湖上也有些名頭麼,好歹算是個大師,我跟他老公認識的時候,她知道我有點奇特的本事,就背地裡來找我了,說是要請我幫忙,替他報仇!還說只要能替他報仇,叫她做什麼都行!誒呀!”黃龍道長臉上露出些許無奈,“我當時就尋思,反正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你說天道正義,沒啥可說的!要是對方真就是個窮兇極惡之徒,我幫了她,也算替天行道不是!結果仔細一盤問,當時把我嚇的,就差尿褲子了!”
黃龍道長看看四周,從牙縫兒裡擠出幾個字,“她想做了誰?她想叫我做了黃先生!我的媽呀!那不是開玩笑呢麼!那黃先生是鬼門聖主,別說是我啊!就算是我把我師傅我師爺我們老祖宗都給請出來,這事兒也擺不平啊!當時我就拒絕了!”
黃龍道長愈發地難受了,“要說也是可惜,那妞兒長的真不賴!可咱沒那能耐,也不能匡人家不是!”
“聽你這麼說,你還真算是良心未泯。”陳凡一本正經地說。
“嗨,別提了。”黃龍直襬手。
“那你今天帶着這個戒指過來,是啥意思呢?”陳凡切入正題。
“你不會就單純地想跟我說說這件事吧。”陳凡又說。
“誒,你還真說對了!我就知道你能想得到!”黃龍道長顯得挺高興,看看四周,一本正經地對陳凡說,聲音很小,明顯是加了小心,“你要不問我,我還不知道怎麼跟你說,這一次你跟我打聽那個人的消息,其實我就想明白了,你跟老哥說實話,你是不是也發現那個人有些不對勁兒了?”
陳凡不做聲。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黃龍道長挺高興,“我就知道你是盯上那老傢伙了,既然這樣,那這件事我覺得不如給你來做!”
黃龍連同手裡的包一起放在桌子上,推給陳凡,“那女人現在也正想見見你,有些事她不方便跟我說,但是如果你能替她報仇,我想她不會瞞着你的。”
“這女人可靠嗎?”陳凡想了半天才說了一句,他有點擔心這件事會走露風聲。
“可靠!可靠!絕對可靠!”黃龍到賬舉起手來,“我敢發誓,這個人絕對沒問題!”
“一會兒你帶我去見她一面,然後這件事就當不知道,爛在肚子裡,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陳凡把手裡的菸頭兒泯在菸灰缸裡。
“好!好!”黃龍道長一陣點頭。
數小時以後,某幼兒園門口,陳凡見到了金店老闆,一個叫劉蓉的女人。
這女人不瘦,可也不胖,看起來能有三十多歲,保養得不錯,算是熟婦裡的女神級人物,確如黃龍道長所說,有些姿色。
黃龍道長打開車門,叫女人上車,陳凡他倆坐在後倉裡,黃龍道長給他們介紹了一下之後開門下車,躲到一邊抽菸去了。
這件事比較敏感,他不想卷得太深。
“你就是黃龍道長總提起的那個人啊,看起來挺年輕的麼。”女人手裡拿着包包,笑吟吟地瞥了陳凡一眼。
“別聽他瞎說,他說話總是添油加醋。”陳凡笑笑,耷拉着眼皮沒有看那女人,“黃龍道長跟我說了你的事,對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不過,這次來不是說這些的,我想知道更多的細節。”
“你能幫我殺了那個人嗎?”女人也目視前方,又稍微轉頭,看看陳凡。
那眼神分明地是在打量他。
“我不能跟你保證什麼,但最少目前來看,他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他也傷害了你的親人嗎?”
“他傷了我的老師。”
女人沉默半晌,輕嘆一聲,“你想問什麼,就問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誒誒誒!”陳凡剛想說話,外面有人敲車窗,陳凡一愣,黃龍道長也跑了過來。
外面站着的是幾個流裡流氣的漢子,年紀也不太大,四十來歲的樣子,一個個都凶神惡煞似的,爲首一個禿頭,臉上有刀疤,脖子上掛着金鍊子,一看就不像是什麼正經人。
“你們想幹什麼?”
黃龍道長過來問了一句。
男人沒說話,手裡拿着個手電往車裡照,女人一看見他,頓時一個哆嗦臉色都變了。
“誰呀?”陳凡微微皺眉,這人他不認識。
“一個臭流氓!”
女人的聲音裡帶着恐懼。
“草你媽的,是他嗎?”
男人回頭問一個同夥,指着陳凡。
“不是他!誒呀我草,這小子誰啊?”
另一個說着,也納悶兒了。
“誒,我問你們你們是幹啥的!”黃龍道長被晾在一邊,有點急眼了。
“草,我是幹啥的關你屁事,沒你事滾遠點兒!”刀疤臉說着,用力一拽車門,陳凡推門下去,女人嚇得一把拉住他,“別,他……”
“幹什麼啊你們?”陳凡皺眉,一把把對方伸過來的手推開,那人愣了一下,“臥槽!這娘們可以啊,找了個小白臉兒!”
幾個人一陣鬨笑,“你知道我是誰不?我是四哥的兄弟,這次來不是爲別的,就是爲了找她的!四哥說了,這馬子他要定了,你沒碰她吧,我告訴你,這女人誰碰誰死你知道不?”
那人把下巴揚起來,從腰間抽出一把卡簧,二話不說就往陳凡的脖子上架!
“大哥!大哥!”他話還沒說完呢,斜刺裡一起來的一個小兄弟衝過來了,連忙把他抱住,往一邊兒拽。
“你拽我幹啥!?”刀疤臉挺聲音,狠狠地甩了一下。
“大哥!不對呀!這小子我咋看着眼熟呢!”那人說着,多看了陳凡一眼,隨後說道:“這小子,咋看着像陳凡呢!”
“陳凡?哪個陳凡?”刀疤臉撓撓脖子,一甩頭,“陳凡……陳凡……”
“嘶!”男人忽然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睛,往後退了一步,他怔怔地盯着陳凡,很警惕地上下打量,“你,你是陳凡?”
“滾遠點兒!”陳凡聲音不大,有些不耐煩。
“誒,對不起大哥!對不起對不起!”那小子把手一揚,立即點頭哈腰,變得十分恭敬,連聲音都變小了。
陳凡重新回到車子裡,再看那女人的時候,女人微張着嘴看着她,驚訝中透着尊敬,竟然驀的生出幾分崇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