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雷聲劃過天際，某軍區醫院的化驗室裡一個年過半百皮膚黝黑的老軍醫正對着桌案上放着的一塊塊兒焦黑的屍體反覆對比，他手裡拿着一個試管兒，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一會兒擺弄擺弄這個，一會兒擺弄擺弄那個，看起來步履蹣跚，卻又有那麼一點兒有條不紊的意思。
“師傅，大晚上的不睡覺，您幹什麼呢這是！”
外面進來一個年輕人，反手把門關上。
“上面的人交辦的差事，我晚上睡不着，就起來抓個緊。”老爺子說着，把撥片放在顯微鏡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嘴巴一歪露出嘴裡的假牙，看起來倒是很認真，“你怎麼也出來了？”
“我也睡不着。”年輕人說着，走到桌案邊兒上，“這是那個女人的屍體嗎？我的天，都跟黑炭似的了！”
“這裡有兩具屍體，一個是那個女人的，另外一個是跟她一起炸死的夥計的，夥計的我已經仔細驗過了，是那女人的得力手下，叫阿華的那個！”
“那女人呢？女人的屍體檢查完了沒？”
“女人的屍體碳化嚴重，幾乎拿不到切實的數據，前幾次採樣都失敗了，這不還忙着呢嗎？”老頭子說完，把撥片換了一組，又在那裡仔細查看。
“嘶！”
忽然間倒吸一口冷氣，老頭子臉色大變，於此同時外面響起冬雷，聲音極大，嚇人得緊。
“師傅，你怎麼了？”
年輕人看老頭子臉色大變，趕緊過來。
“錯了！錯了！這個人！這個人是……”
“咣噹。”
一陣勁風吹進來，外面的門開了，走廊裡的燈泡滋滋滋地響個不停，忽明忽暗間，門口兒多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秦局長！”
年輕人一看來人，趕緊打了個立正。
“嗯，你先去。”
秦局長擺擺手。
年輕人灰溜溜地走了。
“秦局長，您找我有事兒麼？”老頭兒趕緊過來，給秦局長搬了一把椅子。
“我沒別的事兒，看你們這邊還亮着燈，過來看看，怎麼樣，化驗的結果出來了嗎？”男人坐在椅子上，腰桿筆直。
“男的已經化驗完了，確實是阿華，女的被炸得厲害，樣本很難確定！”老頭兒說完，到打印機旁邊敲敲打打，“照這速度來看，化驗的結果應該很難出來了，說實在的，弄成這樣叫我這個多少年的老法醫也有點無從下手了。”
“哦？是嗎？”秦局長點點頭，似笑非笑，“老何，咱認識很多年了吧！有啥話咋還不能對我說呢？”
“您什麼意思？”對方一臉尷尬地看着他。
“你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的，你是聰明人。”秦局長說完，手裡掐着煙，似笑非笑。
——割——
走廊裡噔噔噔都是腳步聲，年輕人飛也似地跑了出去，他跑到角落裡，拿着一張紙條打了個電話，“頭兒！是我啊！出事了出事了！師傅這邊出事了！”
“什麼情況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微微皺眉。
“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剛纔我看見秦局長了！去找師傅了！師傅偷偷塞給我一張單子，把我支走了！我覺得情況不太對勁啊！秦局長模樣怪怪的，好像有點不對勁！”
“秦局長？你確定是秦局長？”
“誒呀，秦局長我還不認識嗎？肯定是他！”
老頭兒想了想，“你師傅的單子在哪兒呢？是什麼單子？”
“一張化驗單，剛打出來的，還熱着呢！”
“上面寫的什麼？”
“基因密碼，好像是屍體身上檢出來的！”
“老何把這個偷偷交給你的？”
“對！剛纔秦局長過來的時候，我從他身邊走過去的時候他偷偷塞給我的！隱秘着呢！”
“好！你馬上到106房間等我，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的位置！”老頭兒說完，放下電話撥通另外一個號碼，“喂？秦局長嗎？”
“對，是我！什麼事兒啊大半夜地給我打電話？”對面的聲音顯得很疲憊，很勞累。
“秦局長，您，您現在在哪兒啊？”
“這個點兒還能在哪兒啊？在家裡唄！平白無故問這話，你是豬腦子？”
老頭兒臉色微變，“您方纔去了化驗室嗎？”
“我去化驗室幹什麼？”
話說完，秦局長也覺得不對，“誒？你，你問這個做什麼？怎麼了是不是出事了？”
“老何那個小徒弟剛纔給我打電話，說，說您剛纔去了化驗室！”老頭兒有點慌。
“不可能！我今天一直在家裡，就沒出去過！”
“是，是，我想我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了！我先撂了，情況緊急，還有很多事需要我處理！”
對面掛了電話，聽筒裡淨是忙音。
——割——
“嗡……”
蘇欣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蘇欣一臉的不情願，起來接了，“你們倆在哪兒呢？”
“在宿舍呢。”
“馬上回去！到化驗室去！老何可能遇上危險了！快！”
蘇欣倒吸一口冷氣，“是！”
蘇欣掛了電話，趕緊把身邊躺着的高瘦漢子叫了起來，她一邊穿褲子一邊說，“出事了出事了！老何可能出事了！”
“老何能出什麼事？”
“我哪知道，叫你去你就趕緊去，哪有那麼多廢話！”蘇欣把褲子穿好了，將手槍匕首一併裝在身上，“你快點兒啊！再晚了八成出事了！”
“誒呀，大晚上，要真出事了應該還有值班的在，怎麼非要叫咱們過去。” 蘇欣都跑到門口兒了，忽然頓了一下，她猛回頭，看了他一眼，“難道是，蕭琳兒的事？”
男人的臉色也一下變得很難看，“不能吧！蕭琳兒不是死了嗎？”
“別說那麼多了，快走！”
兩個人呼啦啦地跑了。
到軍區醫院進來，找到老何所在的化驗室，門一開，看見老何正躺在地上，蘇欣發覺不對，趕緊過去，手一摸發現老何的身子已經涼了。
“死了。”
蘇欣說完，急急忙忙地往外跑去，一邊走一邊給老頭兒打電話，“頭兒，老何死了！”
“去106房間，去找小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