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轉世投胎的說法嗎？”陳凡憨笑。

“要不呢？”白藥說完，一撇嘴，“要是沒有那輪迴往生的事情，蕭琳兒那樣的魔頭又是怎麼活到現在的？我爺爺還小的時候，就見過蕭琳兒，她當時還是個小姑娘呢，後來我爺爺活了七十多了，她還是二十來歲的樣子，說實話，要不是她時不時地變成一個小女孩兒從頭來過，我還真以爲她用了長生不死的本事，青春不老呢！”

”聽起來你對蕭琳兒還挺了解的嘛。“陳凡託着腮幫，看起來倒是很平靜。

”多少了解些吧，對於我們一家來說，蕭琳兒就是我們生命中揮之不去的夢魘。”白藥說完，苦笑一下，“你呢？別老問我，說說你吧！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把紅燭鬼門的頭號人物弄到手的！你不說你是她老公她是你媳婦嗎？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泡到她的！”

陳凡一陣苦笑，“她追的我！”

白藥一愣，陳凡做得意狀，短暫的沉默直呼，一向臭臉的白藥破天荒地笑了起來，“拉倒吧！那麼不要臉呢！”

陳凡也不想多解釋，齜着大牙，自得其樂，白藥在一邊寒磣了他幾句之後，話鋒一轉，也由衷地說道：“話說回來，能讓紅燭鬼主看上的男人，也一定不會差到哪兒去！早前的時候，金剛就跟我說你這傢伙是個狠角色，相當厲害，當時我還不信，以爲是她多想了，現在一尋思她說的那些話，倒也沒騙我。雖然我不懂那些奇奇怪怪的技藝，但看你那時的舉動就能看得出你這傢伙多半是一個經受過強橫對壘的高手！又或者說，在我見過的實戰高手裡，你能排在前幾位！”

“是最強。”陳凡很不要臉地糾正。

白藥悄悄撇嘴，“不是最強。”

陳凡有點不服氣了，歪着脖子看她，“那你說！你說還有誰的實力比我強！”

“蕭琳兒就比你強！”

“她不算！那個妖女是個異類，根本不是人！有本事你說別人！”

“鬼王藍桑坤還有他的徒弟，宗拉維蒙。”

陳凡冷哼，又得意上了，“藍桑坤我沒遇上過，不知道他到底多厲害！宗拉維蒙倒是跟我交過手，他已經被我宰了！”

白藥猛擡頭，看着陳凡，見她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陳凡一攤手，“你這消息也太閉塞了，他都死了很久了，你竟然不知道！？”

白藥還是有些不信，一而再再而三地看向他，“你殺得了宗拉維蒙？”

陳凡聳聳肩，也不想多解釋。

“好吧，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你還真是十足厲害。”白藥說完，拉了兩下自己的袖子，“你來找我做什麼？直接說吧，看你的樣子可不像是大老遠地跑來跟我聊天的！”

“怎麼說呢，也可以說我是來找你聊天的，只是除了聊天以外我還對一些事情比較好奇……”陳凡說完，多看了她一眼，手托腮翹起二郎腿，“看你的樣子應該對紅燭鬼門頗有了解，今兒閒着沒事兒，我特意過來請教，說說你對紅燭鬼門的印象！”

“印象？”白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能有什麼印象，就那樣唄！這東西都是祖傳的，又改不了！紅燭鬼門的規矩，一旦入了門，學了藝，生生世世就是鬼主的奴僕了，我不例外，你也是。”

“那另外兩支呢？據我所知，除了紅燭鬼門之外，還有兩排與之同源。”陳凡一臉好奇。

“你說的是黃炎鬼門和青燈鬼門吧。”白藥站起身，給陳凡倒了一杯茶水，“的確，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鬼門就已經分裂了，最早的時候只是叫鬼門，後來鬼門分成了三堂，紅燭堂，青燈堂，黃炎堂，每個堂口擅長的東西不一樣，供奉的鬼主也不一樣，到後來分歧越來越大，就分裂成了三個門派。紅燭鬼門的法主，號稱紅燭煞，是個掌管殺伐的沒豔女人。青燈鬼門的法主叫青燈鬼，是個看起來比較瘦弱，卻發力高強的惡鬼一樣的傢伙。至於這個黃炎鬼門，就比較特別了，黃炎鬼門的鬼主，叫黃炎屍，也叫黃炎老魔，傳說他是一個駝背老者，半屍半鬼。”

白藥說完，把茶碗放在陳凡旁邊的茶几上，“我們這一脈的人，不懂得法術什麼的，所以對裡面的情形也瞭解的不多，不過從長輩們的閒聊裡能看出來，如今的年月，三大鬼門分崩離析，已經很少往來了，相比之下，現如今最有影響的一夥兒人，還數黃炎老魔那一脈。”

“這是爲什麼呢？三個流派同根同源，爲啥人家就能混得風生水起，咱就不行呢？”

白藥一愣，緊跟着苦笑道：“因爲人家手段高，後臺硬。”

陳凡更不解了，眉頭緊鎖。

“黃炎老魔頻頻現身，據說還活着，他本領高強，法力也大，弟子們人遇上危難的時候，他多半是可以出來壯壯聲勢的，而且，黃炎鬼門組織嚴密，人數衆多，這一點誰也比不上。相比之下，那兩個門派就寒磣多了，就比如我們這紅燭鬼門，這麼多年來，我只見過一次紅燭鬼主的畫像，除此以外，對我們的鬼主大人完全沒有印象，你想想，這樣的鬼主大人跟廟裡的泥菩薩有什麼區別？因爲沒什麼用，所以沒人信。”

陳凡看起來有點不高興，“照你這麼說，紅燭鬼門就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地方了？”

“那倒也不是。”白藥說完，自己也坐下了，“紅燭鬼門成形最早，技藝最古樸，最精湛，能當得起源遠流長四個字，而且鬼主大人都現身了，我想，在不久的將來或許紅燭鬼門能拾起昔日裡不知丟到哪裡了的金字招牌。”

“咱不說這個。”陳凡總覺得白藥這話裡頭兒帶着一點冷嘲熱諷的意思，擺擺手，“鬼門之中除了這三個堂主之外，還有別的法祀嗎？你有沒有聽過什麼特別厲害的名號！比如北曱鬼王啥的！”

白藥眨眨眼，又眨眨眼，仔仔細細地尋思老半天，一撇嘴，“沒聽說過……”

“草！”陳凡不高興了，把茶碗放在桌子上，起身走了。

白藥一眼大一眼小地看着他，也不知道陳凡生的哪門子氣，她尋思來尋思去，一撇嘴，“神經……”

陳凡離開竹樓，去看了看那木屍，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陣之後，心情還算不錯，他拍拍木屍那超級大的大肚子，裡面咕嚕嚕地一陣響，似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忍忍吧，再過一陣子就能出來了。”

陳凡說完，又拍了拍，這一次肚子裡的動靜更明顯了，像是在迴應他似的。

坐在地上跟肚子裡的小生命聊了一會兒，看起來更像是神經病發作了，陳凡覺得差不多了，就走了，半路上看見王金剛扛着一箱蜂蜜過來，陳凡蹭了一罐子回去，找到林中的小竹樓，這還離着小竹樓有一段距離呢，遠遠地就看見一隻大花貓正在林中的小路上溜溜噠噠地往回跑，嘴裡叼着一個東西，還在撲騰翅膀呢。

陳凡挺好奇，快跑兩步跟上去，那大貓很警醒，一回頭看見是陳凡，才稍稍安心，調轉過來。

是仙兒哥。

上次過來的時候，陳凡把仙兒哥扔在買來的破車上了，一路上這個貨趴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都還算老實，可自打陳凡揹着小姐姐進了苗寨，這個貨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後來雖然又在木橋上蹭魚吃來着，可也是說沒影兒就沒影兒，到處浪，陳凡拿它沒辦法，只能由着它，這不，不知道啥時候這個貨又跑回來了，嘴裡還叼着那麼大一隻雞！

話說什麼雞啊這麼大個兒？

陳凡想着，拍拍手蹲下身子，老貓瞅着陳凡，尋思了好半天，才一臉不情願地過來。

這不容易了，仙兒哥是一個個性獨立的神仙貓，尋常人叫他，他理都不會理一下的。

“我說老鐵，你都吃成這樣了，就不能悠着點兒嗎？”陳凡蹲着，低頭看看這大貓，大貓那眼神裡充滿鄙視，蹲着，瞅他。

“我看看吃的啥，這是從哪兒逮的野雞啊？”仙兒哥長得膘肥體壯，卻極敏捷，平素裡這傢伙總能弄到山雞兔子，在除卻老虎花豹獅子王這種變態傢伙以外的貓科動物裡仙兒哥絕對處在小林子裡的食物鏈頂端，這不，這麼一隻山雞都……

臥槽？

陳凡一歪身子，臉色驀地變得凝重起來。

這特麼好像不是山雞啊！

這爪子怎麼帶鉤兒的呢？

他伸出手，摸了老貓的腦袋一下，老貓往後一躲，正露出給它死死咬住的那個東西的腦袋！

黑色的帶鉤子的嘴！

半睜着要死不活的眼睛！

我了個草！

這特麼是一隻鷹啊！

那鷹好像還沒死透，給陳凡一扒拉，猛地撲騰起膀子開始折騰了，可仙兒哥也不是好惹的，咔一把摁住了，咬着那隻渾身都是花毛的獵鷹一通咕嚕一通甩！甩完了好像不高興了，嘴裡叼着鷹隼的脖子，昂首闊步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