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慮考慮。”陳凡叼着煙，撇着嘴，一副大爺模樣！
“好嘞！既然您這麼說了！那老爺子，我等您信兒！”阿華說着，把手機拿出來，“老爺子，方便的話，咱留個電話唄！以後有機會，徒弟我肯定好好孝敬您！”
“你記一下吧。”陳凡張嘴，說了一個不常用的黑卡的號碼，這也就是他記憶力超級好，換成別人，這事兒沒準兒還得露餡兒。
阿華把電話記下了，心裡頭算是鬆了一口氣，他感覺老爺子不像是在唬他，賠笑道：“那老爺子，要是沒事兒的話，我就走了！”
“彆着急走啊！你大老遠地跟過來，還給了我一磚頭！想必不是平白無故閒的吧！其實我都知道，你不就是輸錢輸紅眼了嗎？”陳凡把旁邊的包兒打開，從裡頭抓出厚厚的一捆鈔票，遞給他，“看在你叫老爺子一聲師傅的份兒上，這個拿去！當個見面禮！錢不多也就十幾萬的樣子，先花着！”
阿華愣了一下，沒敢接，“不不不！我不要！”
“甭扯了，拿着！”陳凡把錢強塞給他，卻捏着菸頭兒撇着嘴，擺出一副要教訓人的姿態，“不過老頭子我也確實有話說，不是我倚老賣老！你說你們三個湊一塊塊兒欺負我一個老頭子，有意思嗎？今兒我頭一次去賭場，就給你們仨打了悶棍，這也就是老爺子我有點兒經驗，沒上你們的套兒，要是尋常人不得輸得褲子都沒了呀！從這一點上看，那賭場裡管事兒的也不是是好人！以後啊，我可是不去了！”
“和着您跟甄小姐不那麼熟啊！我還以爲是她介紹您來的呢！”阿華有點尷尬地說。
“誰？”陳凡做不解狀，“你剛纔說誰？”
“啊！沒事兒！沒事兒！我說的是那賭場老闆！”阿華感覺這老爺子真是一楞頭，沒啥後臺。
“啊！聽你這麼說，那賭場老闆還是個女的？”
“一漂亮女人！”
“真漂亮假漂亮？”
“真漂亮！可好看了！”
陳凡點點頭，又是一撇嘴，“要是真漂亮，那就更得小心了！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不可靠！”
“可不是！”阿華猛點頭。
“行了！別扯用不着的了！該幹嘛幹嘛去吧！以後做事小心點兒！”
“誒，那老爺子，我先走了！”阿華跑到門口兒，低頭行禮，“老爺子！以後有任何吩咐，找我！上刀山下油鍋，絕對沒個不字！”
“滾吧滾吧！”陳凡擺手。
阿華朝陳凡敬禮，抱着錢高高興興地跑了。
陳凡坐在小板凳上，一根一根地抽菸，過了很久了，張天霸才回來，“老大！”
陳凡豎起手指，跟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直過了好半天，才撩起眼皮看着他，“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你辦，但這事兒一定要做得非常小心！這地方眼線衆多，我怕藏不住！這樣，我給你兩萬塊錢，你去bj，bj潘家園有一個巧手匠人姓魯，外號小魯班！你不用管別的，拿着錢直接去找他，你這樣……”
陳凡湊在張天霸耳邊，跟他小聲嘀咕了幾句，隨後拍拍他的肩膀，“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我這就去！”張天霸說着，從陳凡手裡接過錢揣進衣服了，火急火燎地往外跑。
“你自己多小心，一定不要給人看見了！”陳凡提醒。
“老大放心！”張天霸胸有成竹地跟他一齜牙。
張天霸跑了。
陳凡收拾收拾，也從院子裡出來了。
他揹着手尋思一路，心裡頭七上八下，很不是個滋味兒。
他不怕阿華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一則，自己易容成一個老頭子，沒人認識他。
二來，蕭琳兒爲人謹慎，尖刻，要是給她知道自己的手下出賣了她，她一定會非常生氣，阿華很清楚這一點，因此，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阿華絕對不會沒事兒找抽往槍口上撞。
可阿華說的事情確實叫陳凡有些不放心，陳凡揹着手，一直在尋思他說的那些話，方纔察言觀色，看他說的真誠，可如果阿華說的都是真的，那這蕭琳兒又似乎太神秘了，這女人到底幹啥的？她怎麼會跟自家的小姐姐有那麼大仇呢？
小姐姐是誰？紅燭鬼門的首席大法主，那是神仙一樣的存在，照理說今時今日她不可能跟蕭琳兒這麼一個妞兒有啥深仇大恨吧！
越尋思越覺得奇怪，陳凡開始瞎尋思了。
“嗡。”
電話過來，陳凡接了，“您好。”
“您好個頭啊！知道我是誰不？”電話那頭兒，卻是蕭琳兒的聲音。
陳凡心裡頭怪怪的，卻不敢表現出來，他苦笑，“看你說的，琳兒姐的聲音我還能聽不出來嗎？說吧找我啥事兒？”
“你說呢？你說我找你啥事兒？”蕭琳兒媚笑一聲，靠在沙發上，“今天晚上沒什麼安排吧！沒有的話，過來陪陪我！我這幾天有些事情要處理，一直騰不出時間！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對吧！”
陳凡心中冷笑，“明白！明白！我一會兒就過去，您等等吧！”
“行，我在家等你！”蕭琳兒掛了電話。
“呼。”
陳凡鬆了一口氣，拿着手機站在原地。
蕭琳兒怎麼說也是個尤物，要是尋常人趕上這機會，就算上一次會死，也會一往無前的。
可陳凡實在沒那個胃口，不想去。
翻過來說，如果自己真的不去，又似乎有些不妥。
蕭琳兒是個淫蕩的女人。
但淫蕩的女人，不一定就是個愚蠢的女人。
正相反，蕭琳兒的精明讓陳凡有些畏懼，他生怕一不小心露出馬腳讓這女人對自己的所作所爲產生懷疑。
畢竟，這麼個節骨眼兒上，可不是一個可以出錯的時候。
想到這裡，陳凡做了個深呼吸，他給小蠻打了個電話，隨即招呼出租車，奔着海邊別墅去了。
——割——
某大學的體育館裡，大半夜了，卻還有一個房間亮着燈，屋子裡吊着的一排黑色的牛皮沙袋前面，一個穿着純棉運動服散着齊劉海的長頭髮的小姑娘正攥着小拳頭左右開弓地來回踢。
她身形略瘦，兩條腿的力道卻很足，那沙袋跟她踢得啪啪作響，她也早就累得香汗漓漓，溼了額角。
“用不用這麼拼命啊我的那個姑奶奶！”一個身形微胖的女生把手揣在上衣的口袋裡，正歪着身子靠在門口兒，看韓小美虎着臉一副要殺人的表情，這小胖妞兒徹徹底底地被逗笑了，“誒誒誒！我說！就算那個叫陳凡的傢伙真的不要你了，你也用不着這麼折磨自己吧！你以爲你是幹嘛的？運動員啊！照你這麼練，胸越練越小，腿越練約粗，你這不是自毀身價嘛！真是！”
“你懂什麼！”韓美瞪了她一眼，氣鼓鼓地說，“我決定了！等我把本事練好了，就去找他算賬！我看到時候我不把他牙打下來！”
“噗！”小胖妞兒給韓美的話逗笑了，託着腮幫，頗有些無奈，“你說你也是！明明那麼在乎他，爲啥要幹出蠢事來？不是我向着他說話，這種事，是個男人就忍不了！反正如果是我，我是不會這麼做的！覆水難收的道理的你還不懂嗎？有些事你邁出第一步就已經錯了！”
“那憑什麼他就可以勾三搭四賺一堆老婆回去，我就不行？”韓美怒氣衝衝地朝她嚷嚷，“都說人人平等，憑什麼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就要苦哈哈地等他！我該他的欠他的！臭不要臉！還跟我發火兒！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次看他跟我發那麼大的脾氣呢！這是外面有人了！有恃無恐！”
韓美說着，一個換步，又對着沙袋狠狠踢了一腳，她踢得很高，像是奔着陳凡的臉去的，“臭不要臉！踢死你！”
“韓美，我問你一句話，你能跟我說點兒實在的嗎？”
小胖妞兒打了個哈欠，蹲在地上，“我就覺得吧，這陳凡確實長得不錯，可也不算咋咋特別帥！我就不明白了你咋就單單那麼喜歡他呢？不是我忽悠你，就說你這長相，這身材，這聰明乖巧的勁兒，你想找啥樣兒的找不到？咋就非得在這一棵樹上吊死呢？他很有錢嗎？沒有吧！很疼你嗎？也沒有吧！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你開心快樂？似乎也不是！真不懂你是咋想的！”
“誒，說了你也不會懂的！”韓小美老氣橫秋地哼唧一聲，把手套摘了，坐在地上，“打小我倆就認識，那時候在鄉下，一撮兒男生，一個個都跟個泥猴子似的，啥也不懂，啥也不會，就知道玩兒！就他還算過得去！最起碼不像別的男生那麼不着調，後來分到一個班了，我是班長，他啥也不是，那時候我才明白，我的天呀，這小子整個一刺兒頭，老實歸老實，可那都是表面老實！一到人背後他就不是他了！淘得不要不要的！你都不知道這個爹有多氣人，那時候我們纔多大呀？才這麼高，他就天天研究着睡人家老婆，還明目張膽的……”
“真的假的？”
“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