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說的？”看場子的手裡拿着個電棍，揹着手在走廊等他呢。

“老闆說，那老頭兒不是我們的人，該怎樣怎樣，不用特殊對待。”夥計說着，聳了聳肩，“不知道到底啥意思，讓咱不用特殊對待咱就不用特殊對待唄！”

“屁！要是不用特殊對待，咱就應該把他攆出去，還容得他在這裡撒野？！”保安有點不滿意，撇着嘴轉身走了。

“誒，你別亂來！說是說，實際咋回事你心裡得有點兒數兒！”

“誒呀我明白呀，我也不傻，能看不出來嗎？”

保安擺擺手，轉身出來。

其實他的內心是相當疑惑的，早前聽說這老頭兒來頭不小，好像還跟自己老闆也賭過錢，倆人戰在一處，異常焦灼，到最後誰勝誰負也沒個準確說法，咋這會兒這看起來就不像是一般人的老爺子卻讓人套住了，只輸不贏了呢？

難道是運氣不好嗎？

心想着，保安去上了個廁所，再夾着電棍出來的時候，卻猛一驚，嚇了一跳！

角落裡那個貴賓區的桌案邊兒上，四個人還在打牌，可誰也沒想到的是桌對面的三個人的脖頸上，竟然騎着三個披頭散髮身穿白衣的奇怪東西！

他倒吸一口冷氣，身子一抽，差點兒叫出來，忙背身靠牆搓搓臉，在偷眼去看，卻發現那幾個東西沒了，不見了！

“我的媽呀！我是不是見到鬼了！？”那小子心裡想着，又背過身去，揉了揉眼睛，這一次再看過去，確實啥也沒有。

那四個人還是那四個人，正打牌的，不同的是，陳凡原本已經見底了的籌碼厚實了很多，周圍的三個人卻面色凝重，有些冒汗。

“怎麼回事！？”

保安搓搓臉，沒敢多吱聲，他以前就聽人在私下裡傳，說有叫陳凡的人有些能駕馭鬼神的奇怪本領，今兒這一看，好像傳說不虛，真有那麼一回事！

陳凡能不能駕馭鬼神不知道，這老爺子八成也有類似的本事！

媽呀！

保安有點蒙逼。

他搞不清楚這是咋回事，不明白是自己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誒！你怎麼了？怎麼一驚一乍的呢？”

有個同事看見他了，揹着手過來，問道。

“沒，沒什麼！我這件有點忙，眼花了！”

猛發現陳凡微側頭看向這邊，假臉下似笑非笑，那小子總覺得這老爺子笑得瘮人，趕緊低下頭，快走朝着另一側走了過去。

一口氣賭到了後半夜，總算散夥了，陳凡叫來夥計幫忙去換籌碼，夾着一個小包兒，拿着柺棍，一瘸一拐地出來，一大兜子現金掛在身上，叫他彎腰駝背，有點吃不消。

裡面那幾個褲子都要輸沒了的三個傢伙卻面面相覷，心底裡都憋着一口氣。

“不行，不能這麼放他走！”穿西服的一拍桌子站起來，怒氣衝衝地說，“這老頭子肯定出了老千了！要不然咱仨咋能整不過他一個？！這不對勁，肯定有問題！”

“有問題你能咋的？輸都輸了，還能往回要？”另一個說着，搖搖頭嘆息一聲，“就當花錢買個教訓吧！”

“誒！三哥！你就這麼走了啊！你今天晚上輸了五十多萬了！不要了啊！”見他要走，穿西裝的忙跟了兩步。

“我倒是想要，得要得回來呀！”那人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華哥！”穿西裝的又回來了，眼巴巴地看着那個叫阿華的男人。

阿華一擡手，示意他不要說了，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把菸蒂摁在菸灰缸裡碾了幾下，“別說了，我有分寸！”

“華哥，不能這麼叫他把錢捲走了啊！那都我偷摸拿出來的錢！要是給我媳婦知道這錢沒了，非跟我離婚不可！”穿西裝的看起來有點着急。

“別說了！丟人不！？”叫阿華的男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起身出去，“你先回家，什麼都別說，這事兒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那我等你信兒！”男人說着，趕緊走了。

阿華從後門出來，也跟了出去。

“咚咚咚。”

一亮破舊的出租車旁邊，陳凡敲敲車窗，張天霸正包着肩膀在車裡睡覺呢，一下驚醒了，還嚇了一跳，“誒喲！大爺！我今兒不拉活兒！”

“是我。”陳凡恢復了原本的聲音，小聲說。

“老大？臥槽你這麼弄這麼一身？！”張天霸嚇一跳，差點兒叫出來。

“小點兒聲，別給人聽見！我拉我到這裡去，車開得穩一點，不用太快。”陳凡遞給張天霸一張小紙條。

“好，好！你放心吧！”張天霸知道陳凡的性格，點點頭趕緊擰了要是打着火兒。

車租車怪叫了兩聲，從衚衕裡出來。

“老大，後面好像有個車一直跟着咱們！”張天霸說。

“奔着我來的。”陳凡拍拍手裡的包兒，拉開拉鍊。

張天霸瞥一眼，眼珠子一下瞪得老大，“我的天啊！這麼多錢！？”

“輸紅眼了，肯定不會放過我的！前面衚衕兒放我下車，五分鐘以後，你繞過來！”

張天霸點點頭，“明白！”

前面路口陳凡下了車，一手夾着鼓鼓囊囊的包兒，一手拿着柺杖，他墊着腳，弓着腰，顫巍巍地往回走，一邊走還一邊哼唧着：“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羣快樂的小妖精，他們活潑又年輕，他們胸大又年輕……”

“草，老不正經！”衚衕裡阿華從背後摸過來，聽陳凡唱的都是些少兒不宜的內容，不由得冷哼一聲，他知道衚衕裡的老爺子看起來顫巍巍的不像是什麼厲害人物，可實際上多半是有些功底的練家子！高手過招，三兩下就見了輸贏，多年來的經歷讓他深切地明白啥叫先下手爲強，他也不多尋思，看準了陳凡要走的方向以後，一轉身鑽道旁邊的衚衕裡，準備在前面堵他。

他腳程快，早早地到了衚衕口兒，也是老天幫他，這路口兒的路燈壞了，黑黢黢的看不見人！

他蹲下身子，在旁邊撿起一塊磚頭掐在手裡。等陳凡從衚衕兒口出來，噌一下，竄過去對着陳凡的後腦勺就是一磚！

“去你嗎的！”

他這一嗓子喊吼出來了，也蒙逼了，落手處空空一片，那“老頭子”轟地一下炸成一團煙霧，於此同時腦後風起，他心知不好，卻也晚了！

“啪！”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倆人都是近身格鬥的好手，卻全選擇了用磚頭解決戰鬥！

只是阿華雖然心夠黑，手夠狠，卻沒有陳凡那樣的狡詐本領！

直到他一聲悶哼倒在地上他都沒有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啪嗒！”

磚頭砸壞了一半，陳凡把另一半扔在地上，張天霸聽見動靜，趕緊跑了過來，“老大！”

“把他弄院子裡去。”陳凡一擺手，和張天霸一人拽着他的一直胳膊將他拽到小院兒裡。

“老大，他不是死了吧！咋一點動靜都沒有啊！”人命關天的事兒，誰遇誰慌，雖然平素裡張天霸也是個窮兇極惡的傢伙，可遇上了這樣的情形，他還是有些怕。

“死？這傢伙沒那麼容易死的！你沒看他捱了一磚頭血都沒出嗎？十三太保的橫練功夫，厲害着呢！”陳凡拍拍手，叫張天霸把他綁在院子裡的柱子上，隨後在水井裡打上一桶水，對着這貨的腦袋就是一桶水澆了上去！

“你迴避一下，該幹啥幹啥去。”陳凡擺手。

張天霸點點頭，趕緊跑了。

“好小子，下手可是夠黑的！”陳凡學着甄小芙打他的樣子，擡起手來啪啪啪地打在阿華的臉上，阿華迷迷瞪瞪，腦袋裡頭還嗡嗡嗡地響着，他甩甩腦袋，眼前的重影可算消失了，一看對面蹲着的是那個“帥老頭兒”，他輕嘆一聲，算是明白了一多半。

“老東西！有兩下子！看樣子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小看你了！”阿華也是一個明白人，準知道這時候說啥都沒用了，他冷笑一聲，擺出一副不怕死的架勢，“我沒啥好講的！來吧！是爺們兒給老子一個痛快！我要是皺皺眉頭，不算好漢！”

“別說的那麼牛逼行不行？我發現你們怎麼都那麼厲害呢？動不動就打啊殺啊的，你當老頭子我是誰呀？殺心那麼重，非得要你命？”陳凡不想暴露自己，冷哼一聲，卻還是掛着老爺子纔有的那種沙啞聲調，“你小子這一身好功夫，沒個十年八年的，練不成！這小命兒要是折在老頭子手裡了，不覺得可惜嗎？”

阿華一愣，“你不殺我？那你想怎樣？”

“我想跟你做個買賣！”陳凡說着，拉了一個小板凳，翹起二郎腿坐在對面兒，“老爺子我問你幾個問題，只要你如實回答了，我就放你走，絕不爲難你！”

阿華上下打量，“你說！”

“吳一紅那件事，你是不是也跟着摻和了？”

陳凡覺得用這個身份跟他說話就沒什麼好遮掩的了，直入正題。

此話一出，阿華倒是沉默了，他上下打量，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