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瓊一愣，歪着腦袋看陳凡，“你的女人？”
“你以爲我不想跟她在一起嗎？”陳凡的眼神變得有些失落，“我跟她說過好幾次了，叫她以後跟着我，可她每次都掩過去，有各種理由。其實我心裡頭很清楚，她說的那些都是託詞罷了。”
陳凡頓了頓，“紅姐的經歷，我是知道的，她表面強硬，實際上，卻頗有些自卑，我原以爲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一切會好些，卻不想，沒有這個機會了。”
陳凡撩起眼皮看了吳瓊一眼，“紅姐幫過我多少次，我都數不清了，這輩子我欠她的，也還不上了。我知道你們姐弟情深，你報仇心切，可這是我最後一次報答她的機會了，你不要跟我搶。”
“你不能出事。”陳凡拍着吳瓊的肩膀說，“你姐跟我說過，她這一輩子，已經毀了一多半兒，她不想讓你走上她的老路。她有生之年的最大願望就是你能成熟懂事，找個媳婦，成家立業，如果你真的希望你姐在九泉之下能瞑目，就好好想想。”
吳瓊沉默。
孫小妖撇嘴。
“你也算漂亮媳婦！”
陳凡說着，有些忍俊不禁。
“都散了吧！我會盡快給你們一個交代！”
衆人猶猶豫豫地走了，蘇沫下樓，“吳瓊能聽你的嗎？”
“應該會吧，我叫人看着他了。”陳凡說着，把衣服收拾收拾，遞給小蠻，小蠻抱着衣服去洗了，而蘇沫，卻把手揣在口袋裡，眼巴巴地看着門外。
她穿了一條緊身的牛仔褲，帶帽兜兒的白色套頭衫，永遠都是一塵不染的白色運動鞋配上齊劉海兒的披肩發，看起來還是那麼地青春靚麗，像個剛出校門的大姑娘。
陳凡走過去，從身後抱住她，“洗個澡，收拾收拾，我們一會兒去警局吧！”
“你也跟我一起去？”蘇沫歪着腦袋看着陳凡，臉上帶着幾分驚詫。
“非常時期，用非常方法，我不是不信任你們的能力，只是，這件事非同小可，我總該做些什麼。”
“這件事，不是我能決定的。”蘇沫搖搖頭，略顯擔憂。
“放心吧，你們老大那裡，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他同意我去幫忙，畢竟，這麼一個危險人物落在外面，他也睡不安穩。”陳凡在蘇沫的頭髮上嗅了嗅，很香。
“你怎麼那麼大能耐呢？連我們老大你都擺的平？”蘇沫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那你看。”陳凡勾起嘴角，難得地露出幾分小得意，“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我跟他又沒社麼深仇大恨，怎麼就不能成爲朋友呢？再說了，我這人雖然有些不着調，可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匪徒，你幹嘛那麼驚訝呢……”
“你是個臭流氓，色鬼！賤人！”蘇沫白了陳凡一眼，抓着小腹前的兩個大爪子。
“還在爲那時候的事兒記恨我？”陳凡歪着腦袋看蘇沫，把臉貼過去。
“知道就好！”蘇沫往旁邊躲了一下，皺着鼻子像是在埋怨他。
“少來了，其實你心裡很想要，就是不肯說！要不是早看出來了，我也不會那麼做。”陳凡做得意狀。
“滾吧你！”蘇沫笑罵一聲，像是在看傻子似的看着他，“這種話你都說的出，你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早知道你是這種人，我就應該把你抓起來！”
“我說的是不是事實，你心裡最清楚！其實我覺得吧，咱倆都到了這份兒上了，就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認了算了，那麼矜持幹嘛？”陳凡並不着急跟蘇沫爭論，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我承認你妹呀我承認！對人家做了那種事，你還可有理了呢！”蘇沫俏臉微紅，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算了，不跟你吵！吵架傷感情！”陳凡一彎腰，將蘇沫抱起來，往樓上走去，“洗澡，換衣服！有事到警局再說。”
警局的指揮中心，蘇沫看着大屏幕，手裡拿着對講機，很多便衣已經安排好了，全等着劉老四出來，審訊室裡，杜三爺正跟對面坐着的警察發火兒呢，“你們抓我幹什麼？你們憑什麼抓我？我犯了什麼事兒了你們抓我？啊？！”
陳凡推門進來，倆警察趕緊起身，杜三爺一看來的是陳凡，也站了起來，“陳凡兄弟？你，你怎麼來了？”
“吳一紅出事了你知道嗎？”陳凡着杜三爺的肩膀，讓他坐下，他走到警察的身邊，靠着桌子擺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我早前提醒過她，可她還是放鬆了警惕，老實說，弄成現在這樣子我很難受。”
“你有啥好難受的，又不是你的錯。”杜三爺輕嘆一聲，“其實我早就知道會出這種事！要不我也不會躲起來！那劉老四是啥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那是個亡命徒！”
“就是因爲他是一個亡命徒，纔不能讓他躲在暗處！我現在需要你幫我一個忙，把他引出來！”
“啥！？你！你是要拿我做誘餌？！”杜三爺嚇得臉發白，“不行不行不行！不要命了啊！不行不行！”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冒險的。”陳凡說着，轉回頭，拍拍手，外面進來一個夥計，卻是張天霸，張天霸手裡拿着一個盆，盆裡頭都是泥巴，杜三爺一看這架勢，有點懵：“你要幹啥呀這是？”
“你相信我不？”陳凡在盆裡掏出一大團紫泥，在手上擺弄來擺弄去。
“信啊。”杜三爺說的時候，有點心虛。
“信我就好！”話音剛落，陳凡一下子把手裡的泥巴糊在了杜三爺的臉上……
張天霸看得一愣，倆警察也看得愣住了，“陳凡！你幹什麼？”
——割——
十分鐘以後，陳凡戴上了一張新做好的人皮面具，腦袋上戴着帽子，貼上小鬍子，拿畫筆在臉上一通描摩以後，對着鏡子看了看，“咋樣？還行吧。”
“簡直是一模一樣！”張天霸都看呆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易容術嗎？”蘇沫抱着肩膀，有點佩服陳凡的手段了。
“差不多吧，也在易容術的範疇裡，在我們的門派裡，這叫鬼面。”陳凡對着自己的臉揉了幾下，覺得挺滿意，他從蘇沫的手裡把防彈背心穿上，對蘇沫說，“一會兒我出去，頂替杜三爺，要是他們貼身刺殺，我自己能搞定，可要是他們用槍，你得答應我不要手下留情，立即擊斃！”
“你還怕被槍打嗎？”蘇沫笑着說。
“我也是肉長的！會死的！別嬉皮笑臉的跟你說正經的呢！”陳凡有點不滿意，開始嚷嚷了。
“行行行！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對付那種窮兇極惡之徒，我們是不會手軟的！”蘇沫說着，圍着陳凡轉一圈兒，“可別的都好說，你這身材也不像啊！姓杜的哪有你這麼高呀？”
“這好辦。”陳凡說着，雙手平伸，兩肩一縮，“咔吧”一聲，肩膀窄了，脖子往裡一縮，脖子也進去了，他左右扭動，周身骨骼咯咯作響，沒一會兒，這身子矮了下去，肌肉也像是猥瑣了一樣，變得鬆垮垮的像個老頭兒！
“誒呀！”張天霸打心眼兒裡佩服陳凡的本事，興奮得不行，“誒呀媽呀，老大你真是好本事！這下子真一樣了，一樣一樣的！”
“帽子給我。”陳凡把淺灰色的遮陽帽戴上，又戴了個墨鏡，轉回身換上杜三爺換下來的褲子外套，大模大樣地走了出去。
“喲，杜三爺出來啦！”走廊裡，有人笑着說。
“恩！”陳凡憋着嗓子，點點頭。
他揹着手在前面走，蘇沫在後面跟着，看陳凡連聲音都弄得極像，她忽然一把抓住陳凡，“我明白了！”
“明白啥了？”陳凡一愣。
“我一直琢磨不明白爲啥老虎會殺小高！現在我懂了！你是不是用了類似的手段把小高坑了？”
陳凡搖搖頭，“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去死吧你！還裝！”蘇沫忍不住踢了陳凡一腳，“等着吧！現在不跟你說，你回家去跟你算賬！”
張天霸聽了個雲裡霧裡，撓撓頭，沒吱聲，陳凡轉身，“天霸，你就在警局裡，陪着杜三爺！我這次出去會冒很大風險，你別跟着。”
“誒！”張天霸對陳凡言聽計從，點點頭沒再跟着。
“別的事兒先放下，專心把這件事辦好，小高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陳凡說着，深吸一口氣，“如果我死了，替我照顧好小蠻。”
“能不能說點兒吉利呢？你沒那麼容易死！”看陳凡說得挺悲壯的，蘇沫白了他一眼，“好好幹，晚上給你燉排骨！”
“你可拉倒吧，就你那手藝！”陳凡撇着大嘴嘲笑她，見蘇沫氣得想打人，趕緊溜溜兒地跑了出去。
“三爺！”外面一個夥計，等了半天了，看易容成杜三爺樣子的陳凡出來，趕緊打了招呼，陳凡點頭，用杜三爺的聲音說到：“我一會兒，要去跟一個朋友見個面，你開車，去西郊，西郊有個拆車場你知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