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啊?”
陳凡回頭看向小姐姐,小姐姐見多識廣,常人根本沒法兒比。
“恩?”
小姐姐睡着了,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他。
“沒事了,你接着睡吧。”
陳凡一陣苦笑。
對面的大小姐把耳機塞進耳朵裡,偷偷地朝着陳凡身後的女人瞄了一眼,雖然小姐姐把帽沿兒壓得極低,可一看笑姐姐雪白的脖頸和精緻的下巴,女孩兒就本能地感覺到一絲威脅:
這女人是誰啊?好漂亮……
“離那個男人遠一點兒,這個人很危險。”
坐在那裡擺弄電腦的女孩兒給她發了一條短信。
“哼。”富家小姐頗自負地一撇嘴。
她瞄了女孩兒一眼,心中冷笑。
陳凡雖然不錯,可是太寒酸了,這種一身行頭也就二三百塊的窮人她纔看不上呢!
“吃糖嗎?”
身後的男人遞了一罐兒益達過來,女人勉爲其難地吃兩粒,“謝謝。”
天空中陰沉沉的,像是醞釀着一場大雨,幾個人在車上迷迷糊糊,開車的司機卻忽然變得焦慮起來。
他拿出手機給人打電話,嘴裡頭唧唧歪歪的,像是在埋怨什麼。
陳凡聽不懂當地的土話,索性不去想,如此過三個多小時的時間,窗戶外面已經朦朧一片,下起雨來。
“就是這裡了。”司機大叔把車子停在路邊。
“這也太荒涼了吧!”小胖子一臉蒙逼地看着外面。
“行了行了,還想咋的?你沒看那邊有個旅館嗎?有個能歇腳兒的地方就不錯了!”
一個穿着皮夾克兒的中年男人揉揉眼睛,把眼鏡兒戴上。
這人是帶隊的老師,一路上別的沒幹,淨睡覺了。
“下車,下車!”
幾個人拿着行李下車,往邊兒上的旅館跑。
“先到先得!去晚了沒地方住了!”
——割——
“先生您幾位?”一個穿着花布衣衫的女孩兒笑吟吟地站在櫃檯邊兒上,看着烏泱泱進來的一大羣人。
“我們一共八個人!後面還有倆,跟我們不是一起的!”小胖子欠欠兒地跑上前。
“對不起先生,我們這裡沒有那麼多客房了!現在能住的屋子一共有五個,你們可能需要拼房睡了。”
服務員很和氣地說道。
“啊!”一聽說又要拼房了,人羣中一陣抱怨的聲音。
“我要跟小萱一起睡!”戴墨鏡的傢伙笑吟吟地瞅着一個穿低腰褲的女生。
叫小萱的女生白了他一眼,沒吱聲兒。
“我要跟雯雯一起睡!”
小胖子來勁了,摟着那個富家大小姐的肩膀一齜牙。
“滾犢子!”
那富家大小姐也是氣急眼了,一腳將他踹老遠。
八個人,四個屋兒。
戴墨鏡的和那個叫小萱的是一對情侶,自然是要睡在一起的。
帶隊的老師叫鄭乾,自己一個屋兒。
隨行來的三個女生湊在一起擠一擠。
另外一個不怎麼愛說話的文藝青年跟那個小胖子也佔了一間房。
剩下一間,是留給陳凡他們的。
可陳凡過來的時候,服務員卻爲難了,“先生,沒房了!”
拎着行李準備上樓的小胖子頓時一愣,“誒?不是說五間房嗎?明明剩了一個你咋說沒有房了呢?”
“先生,真的沒房了。”
服務員很尷尬地說道。
“你是怕我給不起錢嗎?”
陳凡有些不高興。
“不不不,怎麼能呢!”
服務員趕忙擺手。
“要不你跟我一個屋兒吧,正好空着一張牀,你媳婦的委屈一下,跟姑娘們擠一擠。”
小胖子跟陳凡說。
陳凡回頭,小姐姐搖頭。
“算了,我換一家吧。”
陳凡轉身,拉着小姐姐往外走。
外面的遇下得越來越大了,地上冒煙,嘩嘩嘩地響個不停。
“誒?怎麼了這是?”正發愁呢,後面傳出一聲怪叫。
陳凡回頭,卻看見一個身體發福的中年婦女搖着扇子從後面扭了出來。
“我說二位,這下着大雨呢,您往哪兒去啊!”
“我倒是想住,可也沒房啊!”
陳凡無奈地說。
“沒房?咋能沒房呢?樓上有房,空着呢!”
女人擺擺手,把陳凡的揹包搶過去,“有房有房有房子,我們這兒房子多着吶!”
“她剛纔說沒有。”
陳凡看女孩兒,女孩兒不說話。
“嗨,你別聽她瞎說,我們家這臭丫頭,肯定是一時糊塗,算錯賬了!來來來,我帶你們去,我帶你們去!”
女人擺着扇子,帶陳凡往樓上走。
陳凡交了押金,女人從櫃檯拿走鑰匙,臨了老闆娘狠狠地瞪了服務員一眼。
女孩兒低頭。
“誒我說老闆娘,你這店裡生意咋樣啊?”
看樓上荒涼破敗暮氣沉沉的樣子,陳凡下意識地問了句。
“生意咋樣?生意好!賊好!你趕上這會兒沒什麼客人,有房間!跟你說,人多的時候你是真的找不到房間的!嘿嘿,就是這兒了,別往裡頭走了!”
老闆娘掏出鑰匙打開門,陳凡進去。
屋子裡頭比想象中的要乾淨,沒什麼灰塵,像是給人剛剛打掃過。
陳凡看了一下,這是一個單間。有兩張小牀,一個書桌,屋子裡沒什麼傢俱,一張書桌,一把椅子,小茶几旁邊有板凳兒,兩個。
倒是窗後的陽臺讓陳凡覺得很滿意。
“咱們這兒有二十四小時的熱水,在水房打!衛生間也在那邊,左邊是男廁,右邊是女廁,別搞錯了!要是有什麼需要,去櫃檯找我那臭丫頭就行,吃飯的時候,到一樓!一樓有餐廳,我們自己開的,早午晚三個時間段兒都有人,你們路上都累了吧,要不我叫她們送點吃的過來?”
“正好餓了,那您幫我叫點兒吧!”
“誒,我這兒有菜單兒!”
陳凡一看菜單兒差點哭了,心說這特麼是黑店吧!一個包子五塊錢,咋不去搶呢?
“給我來六個包子,兩碗炒麪,再來個拌三丁兒,一盤青椒土豆片兒!”
陳凡看了小姐姐一眼,“再來兩瓶橙汁吧,大桶的!”
“誒,好嘞,好嘞!”老闆娘看陳凡一副不怕死的樣兒,開心的臉都紅了,“我這就叫後廚給你做!您稍等!一會兒給您送上來!”
“太特麼黑了!哪有這麼貴的東西!”
女人走了以後,陳凡拿着菜單跟小姐姐說。
“不僅貴,而且不安全。”小姐姐伸了個懶腰,打量四周,“這地方陰氣籠罩,必有狐鬼出沒,我看那小姑娘一定是知道些內幕才推說沒房不讓我們過來住的!”
陳凡點頭,“我也這麼覺得,可不住這裡也沒別的地方好去啊!”
“也是。”小姐姐點頭,把地圖拿出來,“這裡距五老洞不是很遠了,我們要不要找個嚮導什麼的進去?”
“聽說她們也要進山,明天跟他們幾個搭個伴兒吧。”
陳凡對那幾個學生的印象還不錯,揉揉肩膀笑着說。
“也好。”小姐姐點頭,“我去洗個澡先!”
“別洗了,黑店來的,你要是一不小心給人看光了,我不虧大了?”
陳凡對着小姐姐的腦門點兒了一下,“等這場雨下完了,找個合適的地方一起洗!”
“滾滾滾滾滾滾!誰要跟你一起洗!”小姐姐一拳過來,陳凡靈巧躲開。
“你在房間里老實等我,我先跟他們商量一下進山的事兒!”
——割——
陳凡回來的時候,飯菜已經送來了,一聽說那死肥死肥的老闆娘捲走了自己兩百多塊錢,陳凡就覺得肉疼。
好在這飯菜看起來雖然很平常,吃着倒還算爽口,陳凡和小姐姐都餓了,邊吃邊聊地議論着白天的事。
“那小姑娘幹什麼的啊?一句話就點出了你的身份!”
小姐姐對那小妮子的印象很深,總覺得此事有蹊蹺。
“我問過了,那小姑娘是寫的,一個什麼網站的簽約作者,中層寫手。像她們這種人經常看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也是正常的,而且,她好像挺擅長靈異題材。我查了一下,網上有幾本書,都是她的,不過成績一般,看起來不溫不火的樣兒。”陳凡說。
“那倒還好,怕就怕她是專門來的。”小姐姐的疑心病越來越重了,看誰都覺得有問題。
“相比之下,倒是另外一個值得注意。”陳凡摸摸臉,“那個戴耳機的你看見了嗎?短頭髮,剛過耳朵,手裡拿着一個愛馬仕的包包的那個!”
“她怎麼了?”
小姐姐知道陳凡說的是那個羣蜂環繞的大小姐。
“你不覺得她長得很漂亮嗎?”
陳凡眉飛色舞地說。
“你怎麼不去死!”
一個板栗砸在陳凡的腦袋上,小姐姐提醒道,“我們是出來賺錢的,不要節外生枝!要我說那女人也就一般般,也不算特別好看!”
“也不錯了。”陳凡揉揉腦袋,有點不識趣地叨咕着:“我看她腿長腰細屁股翹,很性感。膚色很白,頗滑膩,美中不足就是胸小點兒,最多是個b,如果大一點兒就能算個尤物了!”
“大了也沒用,到最後一樣不是你的!你忙活那麼久把李小軍打造成了尤物,可人家還不是說不要你了就不要你了?”小姐姐一看陳凡色迷迷的樣子就想打擊他。
陳凡一愣,繼而皺眉,那眼神兒兇巴巴的,隨便怎麼看都能看出濃濃的不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