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半個多月沒跟她聯繫上了，她說她找了一個男朋友，跟我要錢，要一起出去住，你說這叫什麼話啊？小小年紀就要跟人出去同居，這還要不要點兒臉了！我一生氣，就打了她一巴掌，然後她就哭着跑了！後來她就不在宿舍住了，說你不給我錢，我自己賺錢去，然後鼕鼕就再也沒有聯繫我了……”

“她應該死於兩天前，您知道她在跟誰來往嗎？”陳凡拍拍他的肩膀讓他鎮定一點，又給他倒了一杯水。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她找了一個小男朋友，他倆好了很長時間了，我閨女肯定死在他手上了！”馮德倫咬牙切齒，“不行，我要去找他！”

“誒！”陳凡一把將他拉住，“如果真是那個人動的手，你去找他，不是作死嗎？不如我來替您弄。尋屍問路我們這裡有的，價錢公道，明買明賣。”

陳凡縮着肩膀看李小軍，李小軍有點尷尬地說，“鎮靈閣的行價，尋屍1000塊，背屍5000塊，別的，另算。”

“尋屍是什麼意思？背屍又是什麼意思？”馮德倫一臉蒙逼。

“尋屍是算出屍體目前所在的位置告訴你，你自己去找。背屍是把屍體扛回來帶給你，然後由你自己處理。”陳凡縮着肩膀看着馮德倫，“我比較推薦背屍的業務吧，貴一點，但是省心，您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給您打八折，三天之內我會把屍體給你找到帶回來，到時候您是報警還是怎麼的，你自己說了算。”

“那尋屍……”馮德倫好像有點差錢。

“尋屍的規矩是老人們留下的，我指給你一個大體的範圍，你自己去找，找到找不到，您都要付錢，因爲這個事兒好說不好聽，我也沒法驗證，基本上，一千塊的人民幣只能算勞務，沒別的。”

“背屍就一定能把屍體揹回來嗎？”馮德倫小心翼翼。

“背不會來會把錢退給你，我們這兒的規矩是接單收一半，送貨再給一半。”陳凡並沒有笑，因爲這個事情並不好笑。

“行！”馮德倫準備好了，帶着現金來的，陳凡把現金點了一下遞給李小軍李小軍高興得臉都紅了，她心想，這買賣還真能賺錢啊！高興之餘，也爲陳凡擔心起來，“陳凡，你有把握嗎？”

“沒把握就不來了。”

當晚，陳凡把桌子搬出來放在小樓的樓頂，擺好香案供果。

他把蠟燭點了以後，用硃砂筆畫了一道搜魂符，符頭是兩個小鬼，小鬼搭肩膀，手裡拿着叉子，在兩隻小鬼的身下的空擋裡的陳凡寫下了馮鼕鼕的名字和生辰年月。

符籙寫成了，陳凡雙手把符咒夾在了虎口處，念念叨叨地催動咒語，直等符咒上靈力灌入以後，他朝香岸的位置拜了兩下，用力一拋！

手掌寬的狹長符紙盤旋而上，忽地一下化作火光消失在天際，李小軍遠遠地看着，不由得暗自心驚。

這不是陳凡第一次顯示本領了，可每次看到，李小軍都覺得匪夷所思，可以說，碰到陳凡以後，李小軍的世界觀都跟着顛覆了。

“爲什麼沒有排位呢？”看陳凡在收拾東西，李小軍趕緊跟過來，在李小軍看來，開壇做法總要供奉一個法主纔是，電視裡別人供奉的不是太上老君就是三茅真君主，陳凡卻什麼都不供，這未免有些奇怪了。

聽了李小軍的疑問陳凡朝她笑笑，說出來很嚇人，鬼門是有法主的，鬼門的法主就是鬼主大人，也就是陳凡家裡那個穿套裙裝淑女的小姐姐，不過，這是個秘密，陳凡不會告訴她，陳凡可不想因爲一句沒什麼營養的話引得小姐姐不高興。

“我們回去吧，會有消息的。”陳凡拉着李小軍下去，到廚房做了晚飯，李小軍覺得這工資拿得太容易了，就把傢伙接了過去，親自下廚，不成想，這給了陳凡耍流氓的機會，趁李小軍不注意的時候陳凡偷偷摸過來，從背後抱住她，還很不要臉地親了一口。

李小軍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給屁股上頂着的硬物弄得臉紅，她回頭罵了一句“滾開”，陳凡便跑了，陳凡只是想調戲她，可不想真的把她激怒了，畢竟，李小軍跟馬荔不一樣，不是那種說上就上的女人。

李小軍一直在爲這小學弟的頻繁騷擾而感到困擾，卻又爲陳凡偶爾流露出來的小溫柔弄得手足無措，相處得久了李小軍發現陳凡這傢伙也沒想象中的那麼討厭，最少有些時候這廝還是很可愛的。

晚飯吃完，陳凡對飯菜很滿意，看他捂着肚子歪在沙發上動都不動一下，李小軍給逗得很開心，不管怎麼樣，陳凡喜歡她做的東西，光這個就足夠讓她開心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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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半夜了，送出去的搜魂符依然沒有得到迴應，陳凡正暗中着急的時候，屋中一冷，客廳裡的吊燈猛地閃了一下。

陳凡放下手裡抱着的書站起身來，忽見身後的地面上竄出兩個渾身散着寒氣的骷髏臉，這骷髏臉正是陳凡祭請來的搜魂使者，一種類似無常夜叉之類的奇特存在。

“啊呀餓他啊呀呀呀呀啊……”骷髏臉單膝跪地，跟陳凡說了一串讓尋常人聽不懂的話。

“呀呀呀呀啊啊呀啊呀呀呀呀啊……”陳凡臉色凝重。

“呀呀呀呀呀呀啊啊啊呀。”那個很小心地說道。

李小軍貼着門在聽，又扒着門縫兒看，她看不到那搜魂使者以爲陳凡在對空氣說話，看陳凡嘀嘀咕咕地對着地面說了老半天才擺擺手轉身回來，這妞兒歪着身子真真地嚇到了，陳凡當然知道李小軍在無語什麼，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輕聲道，“沒錯了，馮鼕鼕真的死了，我現在需要把他帶回來，你呆在店裡。”

“我自己啊。”指着自己的鼻子，李小軍嚇得臉都白了，這房子裡頭有三隻鬼，陳凡在這裡的時候她們還算老實，要是陳凡不在李小軍真的不敢想象這屋子裡是什麼樣子。

“沒事的，我叫小姐姐陪你。”陳凡摸摸李小軍的腦袋，看起來像個大哥哥，“這裡是咱們的根據地，可不能讓人抄了老窩兒，你放心吧，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我還是有點怕。”李小軍毫不猶豫地慫了。

“那你跟我一起去？”

李小軍狂點頭。

“那好，一起去。”陳凡給吳瓊打了個電話，叫吳瓊開車過來，吳瓊的住處距離這邊不是很遠，一聽有活兒立即就到了，陳凡把地址寫在紙條上，給了他，吳瓊看了半天竟然露出一個很詭異的表情，“屠宰場啊……”

“屠宰場。”陳凡答道。

城郊屠宰場，幾十年留下的老地方，半夜三更的時候這裡基本是沒人的，只有一個老門衛坐在屋門口兒擺弄一個收音機。

陳凡叫吳瓊把車子停在院牆外面，一個助跑翻身進了院子，他身子極輕極快，輕飄飄的完全看不出用力，李小軍抓着頭髮瞪大眼睛，吳瓊卻賊嘻嘻地遞了一盒口香糖過來，“妹子，吃糖不？”

“謝謝。”李小軍白了吳瓊一眼，把糖接過來，吳瓊藉機打量李小軍，一副跟陳凡一模一樣的色魔錶情，“你叫李小軍是吧，我叫吳瓊！很高興認識你！”

“哼哼。”李小軍皮笑肉不笑，這種拙劣的搭訕她見得太多了。

“他自己進去會不會有事啊？”在裡頭等了一會兒沒有動靜，李小軍有些擔心地趴在車座上，她微張着小嘴張望了一會兒以後，又拍了吳瓊一下，“問你話呢！”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姐夫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吳瓊大咧咧地說道。

“你爲什麼管他叫姐夫啊？他跟你姐姐有啥關係嗎？”李小軍愛較真的性子起來了，忍不住問到。

“當然有關係了，我準姐夫！不過，她倆沒結婚呢，你不用緊張！”

“那他倆那個沒有？”李小軍微紅着臉，小聲道。

“當然有了，要不我叫姐夫幹什麼。”吳瓊想也不想。

那天吳一紅跟陳凡在樓裡翻雲覆雨的時候，吳瓊就在隔壁，雖然吳一紅極力壓抑着不想叫出聲兒來，但陳凡這傢伙實在太猛了，不叫不行，吳瓊一尋思屋子裡的場景，到現在都覺得血脈噴張有些控制不住的意思。

“不要臉。”過了好一會兒，李小軍恨恨地撇過頭去，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在說陳凡還是在說吳一紅。

“大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事情，你那麼較真幹嘛？人家自己都不覺得有什麼，你在這裡瞎摻和，真是的！反正也不是逼着她們做的，大家各取所需，沒啥！”吳瓊倒是看得開，像是在教育李小軍，李小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終於明白陳凡爲啥那麼不着調了，就一天天跟這些不要臉的傢伙在一起，好人都得學壞了！

“屠宰場一樓，一個潮溼陰暗的廳子裡，年紀四旬的一個乾瘦漢子正推着推車來到一個一個狹小的鐵門前，推車上一個色彩斑斕的編織袋兒，袋子裡不知道什麼東西，很重，小推車的給裡面的東西壓着得吱呀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