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飛轉，我忍不住又想起了顧淵曾經給我看過的那個水晶球，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沒好氣地對他說道，“想要知道是誰殺死的馮婧還不容易？你自己看不就得了！”

“我……”顧淵看着我，他沒有再說話，他只是將兩隻手掌朝上平放，一個透明的水晶球，緩緩地就出現在了他的掌心。

淡淡的白色光芒，將小巧的水晶球籠罩，很快，水晶球之中，就開始有畫面浮動，那正是馮婧死去之前的種種。

我已經聽說過馮婧究竟是怎麼死的，但是當我從水晶球中真真切切地看到這一幕，我的心還是疼得幾乎要寸寸碎裂。上官朔和沈荇，他們怎麼可以那麼折辱馮婧！他們竟然，竟然讓一羣噁心巴拉的男人，把馮婧給內個內個了！

看到顧淵赤紅的眸，我急忙對他道，“顧淵，你不要再看了，你不要再看了！”看到這一幕，我尚且要崩潰，顧淵那麼愛馮婧，他看到馮婧被那麼多男人無情而又粗暴地折磨，他一定會瘋掉的！我真恨，我爲什麼那麼簡單就讓上官朔死去，我就應該，用世界上所有殘忍的手段來折磨他一遍，再送他上西天的！還有沈荇，我絕對不會讓她輕易就這麼死去，我要讓她嚐到馮婧千倍百倍的痛苦！

顧淵根本就沒有去聽我的話，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個水晶球，那副模樣，似乎是想用眼神將水晶球裡面所有的人都殺死！這一刻，我後悔了，我不應該，我不應該讓顧淵自己去看馮婧究竟是怎麼死的，這麼慘絕人寰而又屈辱至極的一幕，也終將成爲我一輩子的噩夢。

就算是，就算是馮婧轉世投胎，以新的身體、新的記憶活下去，我們也無法忘記這一幕，當然，我們不會因爲這一切而輕視馮婧，我們只會更加心疼她。

“小婧……”顧淵一直死死地攥着拳頭，當看到戴着面具的沈荇一點一點將馮婧的皮從她的身上割下來，馮婧撕心裂肺地呼喊着，“阿淵，救我！”我清晰地聽到顧淵將骨頭捏碎的聲音，他猛地揚起手，那正在上演着馮婧的死亡畫面的水晶球，就四分五裂，水晶球中所有的畫面，也在這一瞬停歇。

“沈荇！”顧淵咬牙切齒地看着那破碎的水晶球道，“就算是你戴着面具，我也能認出來是你！沈荇，你在我身上種了失心蠱也就罷了，你竟然敢這樣對待小婧，我一定會讓你萬劫不復！”

我知道，顧淵現在恨到了極致，他的整個身子，都在止不住地顫抖，忽然，他從地上站起身來，轉身就跳下了離我們不遠處的地下通口，我知道，顧淵是要去找沈荇報仇，憑顧淵的身手，沈荇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沈荇都能把失心蠱種在顧淵的身上，誰知道她還能夠對顧淵做出什麼更加***的事情！更何況，顧淵現在已經被恨意衝昏了理智，他很容易就會鑽入別人設下的圈套之中。

“顧淵！”我微微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和顧淵一起下去，雖然我真的再也不想回到那裡，但是，我真的不放心顧淵一個人。

我剛剛想要從入口處跳下去，我的身子，就猛然被什麼東西給提了起來，我握住軒轅劍，就想要砍斷纏繞在我身上的東西。

“風暖暖，我說過，你是逃不過我的手掌心的！”蘇含煙笑意吟吟地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現在看蘇含煙，那是明顯的居高臨下啊，但是，我並沒有找到絲毫的有關於所謂的居高臨下的優越感，我只想趕快割斷纏繞在我身上的莫名其妙的東西。

“風暖暖，你就不要白費力氣了，你是割不斷它的！”蘇含煙笑得一臉的成竹在胸，她摸着胸前的青絲，忽然頗爲糾結地看着我問道，“風暖暖，你說我該怎麼對付你呢？先喝了你的血，然後再把你烤熟，一點一點吃光你身上的肉？”

靠！蘇含煙，你這個***，你把我當成是烤乳豬了是不是？！

“不不不，這樣一點都不好玩，還沒有好好折磨你玩兒呢，就讓你死，這樣多沒有意思啊！”蘇含煙似乎有些苦惱，“要不，風暖暖，你把你的眼睛挖出來，讓我玩一會兒吧？你的眼睛真的好美呢，玩兒起來，一定很有意思！”

“蘇含煙，你以爲天底下每個人都像你那麼***啊！我纔沒有這種自虐傾向呢！”

“自虐？對，我喜歡自虐這個詞兒！風暖暖，我就是要你自虐！我要你先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然後，再把你的舌頭挖出來！”蘇含煙仰起臉看着我，她咯咯地笑道，“人家好久都沒有這麼玩兒了，還懷念啊！”

“你喜歡這麼玩，玩你自己的好了！我一點都不介意！”我沒好氣地對着蘇含煙吼道。

“玩自己的多沒意思啊！風暖暖，我就是喜歡玩兒你身上的東西呢！”蘇含煙依舊保持着巧笑倩兮的模樣，只是，她現在頂着韶華的臉，笑得這麼嬌俏嫵媚，着實有些怪異，“來吧，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然後再用你手中的軒轅劍把你的舌頭給割下來，乖……”

我明明是不想要挖我的眼珠子的，但是，聽到蘇含煙這麼說，我的手竟是控制不住地向我的眼眶抓去。我不希望我變成一個沒有了眼珠子，只有空洞洞的眼眶的人，是以，我拼命地想要把我的這隻手給收回來，可是，有一股子無形的力道，強壓着我的手，讓我去抓我的眼珠子，我感覺我自己馬上就要支撐不住了。就在我以爲那股子力道會戰勝我自己的力量，把我的眼珠子給挖出來的時候，我的身子驟然下沉，我以爲，我的屁股會被摔成兩半，誰知，我的整個身體，竟是落入了一個充斥着淡淡的青草香氣的懷抱。

“顧長風，你這個***，你怎麼纔來啊！”窩在顧長風的懷中，心，前所未有的安穩，顧長風輕柔地撫摸着我的發，“暖暖，對不起，我來的太晚了。”

“你們不是要決裂了麼？怎麼會……”蘇含煙滿是震驚地盯着我和顧長風，“不可能……”

“蘇含煙，我們今天吵架，是故意騙着你玩兒的！不在你面前做戲，今天晚上，你怎麼會這麼有恃無恐地把我捉來這裡，還讓我有機會拿到那些孩子的魂魄？！”我衝着蘇含煙做了個鬼臉，直氣得她吹鼻子瞪眼。

當然，有些事情，我還是要和顧長風慢慢算賬的，比如說，他竟然在我的面前，裝的那麼小白，而且，還總是有事沒事的藉機吃我豆腐，更讓我無法忍受的是，那天晚上，他竟然把我給吃幹抹淨了！

丟人啊！真的很丟人啊！我竟然會在顧長風的手中栽得那麼的徹底！

至於我們死去的那個孩子，我也不想再追究了，當時，我的確是恨顧長風恨得咬牙切齒，但是很多事情，都能夠隨着時間的流逝被沖淡，我們的孩子死了，顧長風的心裡也肯定很不好受，他的痛苦，絕對不會比我更少，更何況，那時候的顧長風，忘記了我。

“好啊，你們是在耍我是不是？！”蘇含煙的臉氣得都扭曲了，忽然，她看着我和顧長風，扭曲地笑出聲來，“可是風暖暖，就算是這樣，你們依舊會輸得一敗塗地！”

“蘇含煙，做人，不對，是做鬼，做鬼還是不要太自負的好！”我看着蘇含煙，淺淺笑道。

蘇含煙冷哼一聲，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她的手中，驀地出現了一個拳頭大的小人兒，那個小人兒看到我之後，瞬間就哭了起來，可憐兮兮地對着我喊道，“媽媽，媽媽救我，我好痛，我好疼……”

這個聲音，和我做的那個夢中的孩子的聲音，一模一樣，聽到他那麼悽楚可憐的聲音,我忍不住就要掙開顧長風的懷抱,想要去擁抱他。

注意到我的反應,蘇含煙甚是得意,她看着我笑,風暖暖,當然,你可以和顧長風這個孽種一起離開,但是,你們的這個孩子,就只能魂飛魄散了!

“蘇含煙，我不許你傷害他！”我想都沒想，就脫口道。聽到我這麼說，蘇含煙眸中的得意光芒更爲明顯，她上前，一字一句道，“風暖暖，想要我放過他，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殺了顧長風這個孽種，我就放過他！”

我轉過臉，看着顧長風，蘇含煙這算盤，打得真好啊，竟然還想要讓我親手殺死顧長風！見我不說話，蘇含煙的掌心，頓時迸發出幽幽的綠芒，那個小人兒就被籠罩在這一片綠芒之中，他大聲地痛哭着，“媽媽，救我，救救我，我好疼……”那張酷似顧長風的小臉上，看上去要多麼可憐，就有多麼可憐。

“風暖暖，給你十秒鐘考慮的時間，你究竟是要顧長風那個孽種，還是要你們的孩子？！”蘇含煙脣角噙着一抹森冷的笑意，“你最好趕快做出選擇，我可沒有那麼多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