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驚魂一刻，到底還是被眼尖的人瞧見。我猶在棺材板上思考大牙的事，這時候，警察已經找了過來。
“老闆，兩個警察找你。”瘋道人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喊我。
我聞言擡起頭，渙散的眼神半天才聚上焦。瞧見一男一女兩個警察正站在店裡四處打量，男的個高且魁梧，女的相貌清秀，短髮。
我又瞥了一眼沒搭腔的皮大仙，這小子竟好似沒見有人進來一樣，還在低頭啃書本。
這時，老貓一蹦一跳地從樓梯上下來，見到警察，就嗷一聲跑了回去。
我收回目光，衝這一男一女問道：“二位到我這店裡是來買東西，還是……”
“燕老闆你好，我們是縣刑偵大隊的，我叫李成功，這位叫楊小嵐。”魁梧警察簡單自我介紹一下。
那個楊小嵐剛纔見老貓的眼神不善，我心裡稍稍不喜。
倒是那魁梧的李成功的態度不錯，不錯是因爲他沒有任何表情，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
我明知故問：“不知二位到我的所爲何事？”
李成功剛要開腔。
楊小嵐突然叫住了他，然後略帶着火氣地說道：“我們剛纔接到報案，說這裡發生了槍擊事件……”
他孃的，這是什麼態度，我又不是壞人……
我故意裝作沒意識到楊小嵐的停頓，就是不往下接話茬。
楊小嵐見我如此，那小暴脾氣頓時跟點了捻的炮仗一樣炸開了：“你這人怎麼回事？知道什麼趕快說！”
我擦，這小娘們剛剛還好好的，咋突然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是他孃的更年期提前了？
見我閉嘴不說話。那楊小嵐還要發火，被旁邊的李成功一把攔住。
楊小嵐衝我重重一哼，這才退到一邊，眼神有意無意地往我的二樓瞟。
我擦，難道說這個楊小嵐跟老貓有點兒故事？他孃的，老貓這一躲，就算有點兒故事也得變成事故不可！
不過老貓現在連他親爹都不認，又他孃的能指望他認識誰？
我瞪了眼這炮仗脾氣的小娘們，看在她可能認識老貓的份上先不跟她一般見識。
那李成功見我也大人有大量，呵呵一笑，那公事公辦的臉上竟然有了一絲人性的笑容，他孃的，這也是個看人下菜碟的主！
“燕老闆，我們過來是瞭解一下當時的情況，以及關於殺手的推測……”這李成功自從進店就一直在觀察，觀察我店裡所有的人和物，我能感受到，這是一個老刑警的習慣。
包括我在內，他一共看見了五個人。除了老貓之外，其他四人都老神在在，這不正常……
他觀察我們的同時，我也在觀察他。
這個魁梧的男人似乎有着狼一樣的靈敏嗅覺。
我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若是普通人攤上這種事兒，恐怕早就哭號着求他們救命了，就算再淡定也該有些正常的驚慌表情纔對。
而我們此時的表現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所以他的態度稍稍轉變。
“李大哥問你話呢，知道什麼就快點兒說！要是你說不明白，可以把其他人叫出來，我一個一個問！”那剛老實一下的楊小嵐又衝我發脾氣。
擦，這小娘們想找老貓下來又不明說，拐彎抹角地當我看不出來呢？
我看得出來，那個與楊小嵐同來的李成功當然也瞧出了不正常。就連那一直低頭看書的皮大仙都難得的放下了書，對着樓上嘆了口氣。
只有瘋道人和趙洪亮不明所以，但瞧見皮大仙的動作，也跟着往樓上看。
“三皮，瞧啥呢？”心直口快嗓子洪亮的趙洪亮仰着腦袋問道。
“看一個多情的種子！”
皮大仙聲音不大，但一點兒不妨礙鑽進楊小嵐的耳朵，只見她心事被戳穿，哼了一聲回瞪皮大仙一眼。
皮大仙恰好在這時候低下頭，根本無視楊小嵐的怒視，自顧自地看起書來。
他孃的，我正好看見了書皮——卡耐基的《寫給女人》。這皮大仙學得有點兒雜！
那楊小嵐見皮大仙不給面子，似乎還挑釁似的把書名豎起來給她看，那小暴脾氣又蹭地一下子冒起來，擺出一副找皮大仙理論的架勢。
我看在眼裡，實在忍受不了，瞥一眼我面前的李成功，見他罔若未聞，便猜出他也存了試探心思。既然如此，那就來硬的！
“擦，皮大仙，給老子送客！”若是這楊小嵐因爲皮大仙的言語和書名讓她覺得沒了面子，那我就讓她把剩下的面子都留在這。他孃的，你的面子是面子，我們的就是粑粑戒子？
“燕老闆，稍安勿躁，還請你配合我們工作。”李成功終於成功試探出什麼，立即阻止。
我瞥了一眼楊小嵐，那李成功會意道：“小嵐，你先到車裡去，我跟燕老闆聊一會兒。”
楊小嵐有一點兒還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是絕對的服從命令。衝我和皮大仙使勁兒攥了下拳頭，然後憤憤然離開，把我的店門摔得山響。
李成功略微不好意思的衝我說道：“燕老闆，小嵐年輕愛衝動，你別見怪。”
我無所謂地搖搖頭，這小娘們的氣從哪來，我猜的八、九不離十，哪會跟她生真氣。倒是找機會跟她好好談談老貓倒是真的，萬一，她就是我未來嫂子呢？
見我不在意，那李成功臉上的笑容更甚。指了下我身旁的棺材問道：“我能坐嗎？”
我點頭，敢坐就行。
李成功坐下之後，就跟朋友聊天一樣，問我：“燕老闆，能詳細地跟我說一下，今天早上這裡發生槍擊事件的始末嗎？”
“可以。皮大仙，給李警官倒杯溫水。”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李成功的態度轉變是因爲看出了一些我想讓他看的東西，而換來他這種談話的方式，也正是我覺得滿意的。所以談話可以很愉快地進行了。
“謝謝。”
“不謝。”
“燕老闆，我想知道，你之前遇到過類似的事情嗎？”簡單的客套之後，李成功開始直入主題。
我搖頭說沒有。這種被人用大狙射殺的經歷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李成功眉頭緊皺，又問我在外面得罪過什麼人沒有。
我心裡嘿嘿一樂，這他孃的真要說起來，可是小孩兒沒娘說來話長了。不過很多東西是不能說的。
於是，我又把球踢給李成功，查案的事情還是交給他們吧，畢竟術業有專攻。
李成功見我又是搖頭，臉色有些難看，他告訴我，他們趕過去的時候，對面的天台只剩下一灘血跡和一把爛成鐵泥的大狙，他推測那殺手凶多吉少。
不是凶多吉少，是必死無疑！
“就沒有其他線索嗎？”其實我巴不得他們能替我查出點什麼東西來。
“目前還沒有，因爲那殺手屍骨無存，我們需要提取他留在樓頂的毛髮中的dna以及排查那杆破狙。
另外，樓頂上還有動物的痕跡……”
那動物應該就是大牙。與大牙有關的事情，我也不會說，若是有眼尖的看見了說了也就說了。
……
“李警官，這次的事兒還請你們多費心，有什麼進展還請通知我一聲，畢竟這次的事情讓我很害怕。”
我的意思是可以送客了。
李成功問了半天其實也沒什麼收穫，畢竟，我這裡除了不能說的，其他能說的就這麼多。因爲我實在不知道這殺人的人動機是啥。
“燕老闆，你會真害怕？”李成功似乎看透了一切似的反問。
呃……
“呵呵，燕老闆，你還真是個……奇怪的人。”
送李成功到的門口，我倆交換了電話號，李成功說若是我想到什麼一定儘早告訴他，或許對案情有幫助。同時也保證，他這邊有什麼進展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我。
警車離開，我看見車裡的楊小嵐還不忘衝我比劃拳頭，可等車稍微開遠，我似乎瞧她往我的二樓直勾勾看去……
返回店裡，皮大仙跟瘋道人又開始樓上樓下的忙活起來。瘋道人獻寶似的告訴我，這的風水佈局被他和皮大仙改動了幾處，還有點兒小尾巴就快完成了。
我告訴他們只要不把房子拆了隨便折騰。
趙洪亮知道我和陰陽協會的矛盾不淺，加上也早看不上他們的做派，所以這次出院之後，乾脆退了出來。
至於他的副組長高大成的事，沒人把兩者聯繫在一起，這還要感謝高大成那死鬼平時做事謹慎。
趙洪亮跟我說，協會每年都有傷亡，畢竟跟鬼打交道，就是在河邊行走，不溼鞋不科學。
也正因爲如此，所以死了這麼多的人也都沒找到我的頭上。
我問趙洪亮今後有啥打算，他看了看我的，說道：“燕老弟，你這晚上的捉鬼業務還招人手不？”
“哈哈，趙大哥，你要是不嫌棄我這廟小，我舉雙手歡迎。”
“那就這麼說定了。老弟，還有一個事兒，我大爺爺你也知道，他也是個閒不住的人，我住院的時候他就跟我說，要來你這幫忙……”
“趙四平也願意來？”
趙洪亮忙不迭地點頭，我哈哈大笑，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